第十四章 代課老師

  「老師，我能問問我的考試成績嗎？」李莉同學局促不安，有些緊張的問道。

  江偉本就要拆封試卷謄寫分數，他沒想太多，他說道：「李莉同學，你來得可真巧，我正要拆封試卷謄寫分數，你既然來了，我拆封了就先給你看看你多少分。」

  說罷，他開啟了試卷的密封裝訂，拆封了試卷，他尋找著，他很快拿起了一份試卷，他說道：「李莉同學，你考得不是太理想，57分，你需要補考。」

  李莉同學臉色霎時變得蒼白，儼然霜打，她搖搖欲墜，幾乎站立不穩，她趕緊一把撐住了面前的桌子，才不致摔倒。

  江偉一驚，他沒想到考試不過對李莉同學的打擊這麼大，他趕緊站了起來，他差點都要去扶她，好在她自己撐住了桌子，他關心的問道：「你怎麼了？沒事吧？」

  李莉泫然欲泣：「老師，能讓我過嗎？我求你了！」

  江偉很是吃驚李莉同學的表現，他疑惑的看著她，他難以理解她的反應，一場考試而已，不過就不過，趕緊回去準備補考就完了，何以如喪考妣？

  面對著李莉同學滿是祈求的眼神，江偉硬起了心腸，他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不行，如果你認為老師批改試卷不合格、不公平，該給的分數沒有給，那麼試卷在這兒，你可以親自復驗，也可以請別的老師來複驗。」

  李莉同學顯然並不是要復驗試卷，她也並不是認為老師批改試卷不合格、不公平，她對這個結果顯然並不是很意外，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她深夜登門，專為這個結果而來。

  眼淚在她眼眶裡打轉，終於沿著腮邊流了下來，她顫聲哀求道：「老師，放過我吧，求你了。」

  江偉心中奇怪，他問道：「李莉同學，你怎麼了？你要我如何放過你？一場考試而已，你何以至此？」

  然而，李莉同學並沒有理會他的話，她渾身瑟瑟發抖，平日的端莊盡失，只剩憂鬱和惶恐，然而她並不願意坐以待斃，她要拯救她自己，她有資本，她才二十四歲，年輕和美貌就是她最大的資本，她簡單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說道：「老師，我還年輕，一塵不染，如果你讓我過，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哪怕就是現在，哪怕就是此地。」

  說罷，她不管面前的老師是如何驚駭莫名，她抓起老師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摸去。

  江偉的確驚駭莫名，他迅即反應過來，他一把甩開了她的手，趕緊後退了幾步，他慍怒，漲紅了臉，他說道：「你。。。。瘋了」

  他繼而訓斥道：「男生要持節而自立，女生要自重而自愛，你一個當代女研究生，不知道嗎？」

  說完，他指了指門口，說道：「你。。。。出去。」

  李莉抽泣、眼淚漣漣，她慢慢轉了身，朝門口走去，她走到了門口，然而她並沒有拉開房門，她撥弄著門鎖，那本來開著的門鎖，被她從裡面反鎖上了。

  她調轉身，慢慢走過來，她說道：「老師，沒事的，現在深更半夜，沒有人會來，不會有人知道的。」

  她很快走近了他，她伸出雙手，去抓他的肩膀，哪料他一個閃避，她撲了個空，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江偉臉熱，因為憤怒，他出離的憤怒了，被人侮辱的憤怒，他冷冷的說道：「你看錯人了，我雖然不能說自己高貴，卻絕不會苟且行事。」

  他快步走到門口，他打開了房門，他叱責道：「請你出去。」

  然而那個倒地的女生只是嚶嚶的哭泣，她並沒有起來，她自然也不會出去。

  房內悶熱，房門打開，房外涼爽的風吹進來，江偉涼快而清醒，他驚詫於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憤怒，他忽然覺得自己不是自己了。

  他看著房內摔倒的那個女孩子，她衣衫單薄，惶恐、屈辱，渾身瑟瑟發抖，她與教室里那個認真學習的女孩子完全判若兩人。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是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是走投無路，哪個女孩子會如此自輕自賤？自己剛才又是什麼態度？自己何曾問詢過、關心過她的困境、她的內心感受？

  他譴責自己，他緩步走到李莉同學面前，他向她伸出了手，說道：「李莉同學，對不起，老師不該叱責你，老師在這裡向你道歉。」

  李莉同學看著他，她流淚而屈辱，她沒有女孩子該有的尊貴和尊嚴，然而這一切其實都與眼前這個人無關，他也並不趁人之危。

  面對著老師遞過來的手，她終於還是拉住了，老師扶她起來坐下，然後還給她倒了一杯水，做完這些，老師坐在她旁邊問道：「李莉同學，你能告訴老師，一場考試而已，你何以如此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