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北華大學
第二天早上七點多鐘的時候，火車準時到了北京站，江偉和楊穎下了火車，叫了一輛計程車就直往北華大學而去，路上，楊穎從車窗向外看去，她看到高樓大廈、櫛次鱗比，她感嘆道：「有好幾年沒有來北京了，感覺北京總在變化，變得更加繁榮富庶了。」
江偉說道：「祖國的首都，大家都在辛勤的建設著，自然日新月異，總有變化，越變越好。」
楊穎說道：「北京可比西安繁華多了，咱倆以後就在這定居生活，挺好的。」
江偉謹慎，說道：「北京難進，也不知道畢業后留不留得下來？」
楊穎笑道：「不給你壓力了，畢業后你去哪兒我都跟著，咱倆夫唱婦隨，夫不嫌妻丑，妻不嫌夫貧。」
江偉被逗樂，正要說話，不成想那位開車的年長的司機也被楊穎逗樂得笑了，他連連稱讚道：「你這小姑娘有點意思，小小年紀，倒有些見識，現在像你這樣的姑娘太少了，普遍物質化，不論自己是個怎樣一般的人，非富貴不嫁，小夥子，娶妻娶賢，你們還沒結婚吧？你可別讓你身邊這位賢妻跑了。」
八點半的時候，計程車到達了北華大學西門，江偉和楊穎下了車，拖著行李就往學校里走，門口的保安攔住了他們，說道：「小情侶來旅遊的？請出示證件。」
江偉正要去找身份證件，楊穎阻止了他，她向保安出示了那份入學通知書，小保安很是驚詫，說道：「你們明明年紀很小，怎麼就讀到博士學位了呢？這北華大學，真是藏龍卧虎之地，我天天在這裡，什麼時候也去讀個文憑才好？」
他趕忙放行，於是江偉和楊穎拖著行李，走進了北華大學的校門。
四月底的北京，四月底的北華大學，晚春氣息濃烈，此時桃李雖已凋零，然火紅的石榴花盛開，奼紫嫣紅的玫瑰花盛開，攀援的凌霄花盛開，在這些鮮花叢中，勤奮的學生正在晨讀，江偉和楊穎詢人問路，直往飛天飛宇系而去。
飛天飛宇系，大樓門口，兩個男生正在那等人，他們一個約摸二十七八歲，一個約莫二十五六歲，他們都穿著白色上衣，他們不時看看門口來路上的行人，不時交談著。
那個年紀小點的說道：「老師也真是的，一大早就叫我們在這兒等著，這個學生真有他稱讚的那麼厲害嗎？從我讀他的研究生開始，我就聽他在那念叨，現在都好幾年了。」
那個年紀大點的說道：「師弟，施教授這麼嚴格，既然說這個新來的厲害，讓咱們跟著學著點，想必有他獨到的地方，咱們不可怠慢了他。」
年紀小的說道：「西京飛天大學本就是一個很一般的學校，那兒出來的學生，能有多厲害？還是得本碩博都是咱們學校的才厲害。」
年紀大的說道：「師弟自然是厲害的了，我本科也不是咱們學校的，自然很一般了。」
年紀小的笑道：「他怎能跟師兄你比？他要有師兄你人一半的好，我就服他，咱們施教授，也太把他捧到天上去了。」
年紀大的往門口前的大路上看了看，說道：「前面來了兩個拖著行李的，應該就是了，韓師弟，可記住了，人家儘管年紀小，可是人家跟我同級，比你高兩級，我可以直呼其名，你可是要把人家稱呼師兄的，初次見面，無論怎樣，不可缺了禮數。」
年紀小的說道：「放心吧，李師兄，咱們讀書人，任何時候都不能辱沒了斯文，稱呼上不能含糊，這江師兄不是獨自前來，還帶了家屬，他家屬，我就叫師姐吧？人家年紀小，可誰讓人家輩分高呢！」
李師兄笑道：「正當如此，咱們快上前迎接，幫著拿行李。」
江偉和楊穎一路問詢，很快來到了飛天系大樓，他們遠遠的看見了那大樓的門口掛著的匾牌：飛天飛宇系。
他們加快了腳步，快步向大樓門口走去，那門口站立的兩個年輕學生，早已經走上前來迎接他們。
那個年紀大點的李師兄主動開口詢問：「請問是從西京飛天大學趕來報到的江偉同學嗎？」
江偉停住腳步，說道：「我是，請問你們是。。。。？」
李師兄說道：「我們是施教授的學生，施教授叫我們在樓下迎接你，我叫李晨陽，我跟你同班，博三，這位師弟叫韓小曄，博一年級。」
那位韓師弟見來人已經確認，他走上前來，對江偉說道：「江師兄好。」
說完，他又面向楊穎：「江師姐好！」
楊穎被嚇了一跳，先是驚愕，繼而恍然，然後忍俊不禁直想笑，她硬生生忍住，她見人家年紀明顯比自己大，她也不敢託大，她說道：「不是師姐，然而你也好。」
李晨陽見楊穎客氣，說道：「韓師弟是師弟，你是江偉同學的朋友，他這樣稱呼你是應該的，你不用客氣。」
江偉和楊穎連連謙讓：「不敢當、不敢當。」
寒暄完畢，李晨陽說道：「咱們上去吧，施教授已經在辦公室等著了，他今天來得早。」
見施教授已來，江偉趕忙讓李晨陽和韓小曄帶著上樓，李晨陽和韓小曄要幫他和楊穎拿行李，也被他倆拒絕了。
於是李晨陽和韓小曄帶他們進了樓，乘了電梯，來到了三樓，在樓道里走了一段，然後在一間辦公室門口停下，那辦公室門口掛著牌子：系主任。
李晨陽敲了敲門，辦公室內傳來了江偉熟悉的聲音：「請進！」
李晨陽於是帶他們進去，一進門，江偉就看到辦公桌後面坐著一位老者，頭髮花白，面容矍鑠，正微笑的看向門口，不是施教授卻又是誰？
江偉趕緊放下行李，朝施教授走過去，施教授也已經站起，江偉在他面前站定，說道：「施教授，你好，我是江偉同學，現在前來向你報到。」
施教授頷首微笑，主動伸出手去與江偉握手，他說道：「不錯、不錯，意氣風發，三秦才俊，必將大道致遠，是我所認識的江偉同學，很好。」
江偉往後看去，招呼楊穎來見過施教授，楊穎趕緊放下行李，走上前來，她與施教授握手：「施教授你好。」
江偉在一旁介紹道：「施教授，這是我女朋友楊穎同學，她從小與我一起長大，這次她送我來報到。」
施教授連連稱讚：「想我三秦大地，男兒奇志而多才，女兒秀美而多情，真是鍾靈毓秀、鸞翔鳳集之地，好、很好。」
稱讚完畢，施教授吩咐李晨陽和韓小曄：「你倆帶著這位楊穎同學去你們教研室待會，我跟江偉同學說會兒話。」
於是李晨陽和韓小曄帶著楊穎出去了，辦公室里只剩下了施教授和江偉同學。
施教授說道：「江偉同學，其實咱們六年前就該是師生關係，只是當時你情況實在特殊，我們北華大學招生辦的老師又行事疏忽，所以導致漏招了你，這於你、於我們學校恐怕都是憾事，不過對你卻並非不幸，你沒到我這兒來，而是到了西飛大王教授那兒，王教授是飛天界的功勛、元老，你在他門下，他對你嚴加管教、百般錘鍊，他曾經對我說，能招到你這樣的學生，是他為人師的幸事，有時候他生怕他哪兒沒有做好，耽誤了你。」
江偉很是感激，他說道：「王教授對我嚴加管教，生怕我荒廢了學業，學院有什麼特別的機會，也都給予了我，我很感激他。」
施教授說道：「他將優秀學生視若珍寶、寵愛有加，學生感恩，心生感激之意，人之常情。」
江偉說道：「我也很感激施教授，來之前王教授已經跟我說了，他說自從我進入大學起，你就一直關注我的成長，並且這次也是你行使了特招權才將我招入北華大學的。」
施教授說道：「你不用太在意這些，你只要知道教書育人、為國掄才是老師的責任、而不虛青春、學業有成是學生的義務即可。」
江偉說道：「我聽從老師的教誨，一定不虛度青春、不荒廢學業。」
「對於你，還有一條，不辜負天賦。」施教授微笑著補充道。
說完，施教授緊接著說道：「好了，咱們既已成為師生，我便要行使老師之責，對你考核一番，以便因材施教，你今天初來乍到，旅途勞累，你先回宿舍休息，我這裡有四份試卷，是博三上學期的期末考試試題，你帶上，趁這兩天休息的時候順帶做一下，也好讓我對你有個基本的評判，這是開卷考試，題目有些難，學生們普遍得分不高。」
江偉說道：「老師，既是考試，不能隨意、敷衍，我願意現在作答這些試卷。」
施教授說道：「你這剛來，先去休息，等休息好了再作答不遲，再說這是開卷，你也沒看是什麼科目的考試，你也無法準備相關參考書籍，這樣考試，對你很不公平，也會讓我對你的真實水平產生誤判。」
江偉搖頭、堅持：「老師既然讓我讀博三，我就該具備博三的水平，我願意一試，我如果考得不好，只能說明我自己水平低，怨不得其他。」
施教授久久的望著江偉，他心裡想道，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學生？說他少年狂妄、不知輕重？不對，他謹言慎行，謙虛矜持，不是不自知之輩；說他胸有成竹、手到擒來？有可能，他的確少年天才，天資聰慧，成績斐然；說他一身傲骨、滿腔血性？有可能，他堂堂男兒，考試明顯不願意佔半點便宜。
施教授心裡很快有了主意，他說道：「你既堅持，那就由你，你就在我的辦公室作答吧，考試參考書籍我去給你找來，這是開卷考試，學生可以攜帶參考書籍。」
江偉說道：「謝謝老師，博士考試一門科目的時間是三個小時，四門功課一共是十二個小時，現在是早上九點半，晚上九點半我交卷。」
施教授拍案道：「有志氣，好，就按你說的來，希望考試結果不要讓我失望，中午午飯和晚上晚飯我讓你那位女朋友送來，就餐時間都為半個小時，你也可以略微休息一會兒，晚上順延一個小時收卷，十點半收卷。」
江偉說道：「好。」
於是施教授遞過去試卷，然後從牆邊書櫥里搬出厚厚一摞書籍，說道：「這是試卷，這是參考書籍，那我也不打擾你了，考試現在就開始吧。」
說完，施教授離開了辦公室，他去了趟學生教研室，他讓學生列印了一張白紙貼在自己辦公室門上，那白紙上寫著：「正在考試，請勿打擾」
考試科目一共四門，一門是流固耦合振動與運動穩定性，一門是飛行力學與飛行控制，一門是先進控制理論及其在飛行器設計中的應用，還有一門是英文版的空氣動力學，需要使用英語作答，這些都是極其晦澀難學的飛天專業課知識，這些課程對於一般學生來說難度很大，然而對於江偉卻是不難，雖然是猝不及防的臨時考，江偉卻仍然很快進入了物我兩忘的答題狀態。
時間在流逝，江偉在行雲流水般的作答著，那些答案像極了夜幕降臨時天上閃現的星星，開始是一顆、兩顆，最後越來越多，終於布滿了整個天幕。
中午時分，楊穎給他送來了午飯，吃飯時江偉說道：「等我晚上考試完了我去給你找住宿的地方。」
楊穎趕緊說道：「施教授已經安排好了，你不用擔心，你只管考試。」
說完，她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驚擾了江偉，儘管這個時候江偉是在吃飯，而不是在考試，她偷偷的瞅了一眼試卷，還好，上面寫得密密麻麻的，顯然沒有不會的。
晚上五點半，楊穎又去給江偉送飯，這次她又偷偷的瞅了一眼那四份試卷，謝天謝地，三份已經寫完，密密麻麻的，第四份已經開始，不過楊穎赫然發現，第四份竟然是全英文的，一個漢字都沒有。
相比於中午，楊穎心安，她問道：「怎麼博士考試還要考英語嗎？那可是你的強項。」
江偉說道：「這是考英語又不是考英語，這是考英文版的空氣動力學，空氣動力學最好的教材是英文版的，北華大學這樣的學校，授課自然是選擇最好的英文原版教材，它默認學生必須熟練的掌握英語這門工具，實際上它考察的還是理工科。」
楊穎問道：「那你學過嗎？你的英文肯定沒有問題，但是這樣英語和理工科結合起來考試的方式，西飛大應該是沒有。」
江偉笑道：「不用擔心，空氣動力學這門課程由淺入深有好幾本書，可是無論是中文版的還是英文版的，我都學過，這可能是今天這場考試里我最擅長的科目了，我今天也總算瞎貓逮著死耗子了。」
聽聞江偉有把握，楊穎稍稍心安，她說道：「行，我收拾一下餐盒就出去了，你接著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