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畢業別離
11.畢業別離
畢業別離的日子漸漸臨近了，完成了畢業設計和畢業答辯的同學們開始了依依惜別，他們或約上三五好友，小酌一下，回憶大學四年崢嶸歲月，暢想即將邁入社會的美好未來，或約上志同道合之人，暢遊三秦大地，領略八百里秦川美景，此去分別，何日能再回來，未為可知，他們一起歡聚，一起喧囂，歡聚中見離愁，喧囂中見別緒，四年大學本科生活彈指一揮間，他們馬上就要畢業分別了。
畢業聚餐是畢業生分別的一個重要儀式，每個班都會舉行，江偉他們班級也不例外，他們班的畢業聚餐安排在他們項目組完成畢業設計答辯后的第二天晚上。
畢業聚餐那一天，張志飛早早告誡江偉：「小偉，昨天你和那位楊同學走了以後，陳莉很是傷心難過，我和海洋誰也勸說不了，今天畢業聚餐，她如果情緒不穩定，你要有思想準備。」
江偉很是擔心，說道：「她昨天怎麼了？我昨天把她單獨扔下，是有點太過狠心了。」
張志飛說道：「昨天你和那位楊同學走後，陳莉非要我和海洋帶她去喝酒，她說她要借酒澆愁，你想，一個女生怎麼能喝酒呢？我和海洋好說歹說，她也不聽，最後無法，我倆只好帶她去喝了，你放心，她沒喝多，就喝了一杯果啤，可是就是這麼一杯果啤，她也臉紅得不得了。」
江偉有些吃驚：「她要喝酒？」
張志飛說道：「是啊，她要借酒澆愁，體驗酒醉的滋味，昨天我和海洋用果啤蒙了她，總算矇混過關，可是今天怎麼辦？今天酒桌上可是有白酒的，她要喝，怎麼攔得住呢？」
江偉沉吟片刻，說道：「陳莉我很了解她，她懂事知禮識大體，不會在公眾場合出什麼問題，只是保守起見，咱們把她的座位安排在蕙和娟同學中間，我提前跟蕙和娟說一聲，讓她倆照顧一下她。」
張志飛說道：「蕙性情溫和、老實本分，很是可靠，你還是多囑咐她一下，娟喜歡跟陳莉較勁、攀比，她不惹事情就不錯了，她恐怕很難聽你的話照顧陳莉。」
江偉說道：「我跟娟交往不多，但是並無過節，想來委託她照顧一下陳莉，她也不會拒絕，這樣，你幫我往女生宿舍打個電話，把蕙和娟約出來，我先拜託她們一下。」
於是由張志飛出面，往女生宿舍打了一個電話，把娟和蕙約了出來，娟和蕙到了約定的地方一看，來的人卻不是張志飛，而是江偉。
娟一看是江偉，立馬嘲笑道：「怎麼？你往我們宿舍打電話只能約莉莉而不能約我倆？你約我倆還得換個人打電話？怕莉莉有意見？」
蕙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平順，她幫江偉反駁娟：「小偉約咱倆出來肯定是有事情，你別老懟他，你再懟他，他更不理你了」
娟臉一紅：「我要他理我做什麼？莉莉護著他就罷了，怎麼你現在也老護著他？莫非你有什麼想法？也是，你考上研究生了，還得與小偉一起在學校待幾年，並且對了，開學后你是學妹、他是學長了，更配了。」
蕙臉一紅，說道：「娟，胡說什麼呢？小偉，你別理她，你有事說事。」
江偉不明就裡，對娟的行為很難理解，他不明白娟為什麼老當眾懟他，他與她其實並無過多交往，他更不明白她為什麼去年有一次趁他研究生教研室只有他一個人時卻又偷偷獨自跑去送了一袋子水果，言語態度與平時判若兩人，儘管他不能理解她，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之間並無恩怨矛盾，這就夠了，於是他決定主動向娟示好，他說道：「李娟同學，你去年給我送的水果特別好吃，我都吃完了，我這裡先對你表示感謝。」
他的話語準確的擊中了她的軟肋，她的蠻橫頓時消失殆盡，剛才她還在憤慨激昂，轉瞬間她就臉色緋紅、柔情畢露，她像換了個人似的，柔聲說道：「是嗎？真的很好吃嗎？你不提我幾乎都忘了這個事情了，這都是去年的事情了，你現在還記得？」
江偉趁熱打鐵：「怎不記得？是真的很好吃，我現在還記得那些水果的味道。」
娟說道：「是嗎？我記得當時我一個人跑了學校西門外好幾家水果店才買的，現在時間久了，忘了是哪家店了，也不記得當時買的什麼水果了。」
蕙站在一旁，驚得目瞪口呆，她想道，唉，這個小偉，你現在也不老實了，開始花言巧語哄騙女孩子開心了，我剛才還為你擔心，現在看來我多慮了。
她正思慮間，只聽得娟說道：「小偉，說事情吧，你約我和蕙出來啥事情？你又把莉莉惹著了？要我倆幫你做啥？」
江偉於是說道：「今天晚上咱們班不是畢業聚餐嗎？餐桌上不是有酒嗎？那是給男生喝的，女生呢？還是喝點飲料比較好，你倆喝飲料，帶著陳莉和你倆一起喝飲料。。。。」
蕙說道：「是啊，女生還是喝點甜的飲料比較好，那酒辣辣的，有什麼好喝的？」
江偉趕緊說道：「對，對，酒有什麼好喝的？就是辣。」
娟有不同意見：「你把莉莉惹著了，怕她喝酒？只是咱們現在都要大四畢業了，即便是女生，白酒不喝，喝點啤酒好像也沒啥。」
江偉趕緊說道：「行，那就喝點啤酒，少喝點，萬一陳莉要多喝，你倆就趕緊攔著。」
蕙說道：「這個簡單，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娟擔心：「萬一攔不住你可別怪我們，莉莉這個人脾氣犟，認死理，她真要多喝，或者要喝白酒，咱們誰也攔不住。」
江偉說道：「真要那樣，那也沒有辦法了，那個時候我就直接去勸她了。」
委託完了事情，江偉向娟和蕙表示了感謝，然後他就走了，他一走，娟正要說話，蕙搶先問道：「你去年還偷偷摸摸給小偉送水果了？你也不怕莉莉有意見？」
娟不肯認錯和認輸，她說道：「去年我不是懟了小偉一次嗎？你和莉莉都批評我，我想來想去，就去買了水果送到小偉教研室去給他賠禮道歉，這個我也做錯了嗎？」
蕙不知道如何評價娟的行為，她只是說道：「你啊你，非得跟莉莉較勁，她找了西飛大最好的男生，你也不能落後，是吧？我看今晚莉莉不會有什麼問題，倒是你，會惹出麻煩。」
娟說道：「我一個女生，能惹出什麼麻煩？頂多醉個酒而已，還能耍酒瘋不成？小偉心疼莉莉，不讓莉莉喝，又沒心疼我，我多喝點有什麼關係？人家都說了，畢業了，就要分別了，不把心中的心事說一說，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蕙嘆道：「你啊你，小偉現在在學校更加聲名赫赫了，你也更加心動和對莉莉不服了吧？索性讓小偉練個分身法，分身兩個，你倆一人一個好了，免得你心中總是不服。」
晚上的畢業聚餐按時舉行，張志飛作為班長，首先代表班委發表了祝酒辭，他端著酒杯說道：「同學們，四年的本科時間轉瞬即逝，咱們就要畢業了，今天就是咱們班的散夥飯，吃完了這頓飯，大家就要奔赴新的廣闊的天地了，所以，今天，既是本科時段的結束，更是一個新階段的開始，我們不用為今天的分離而悲傷，我們更應該憧憬美好的未來和他日的重聚，來，讓我們為我們的友誼、我們的同學情、我們美好的未來乾杯！」
說罷，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同學們也紛紛舉杯，一飲而盡。
酒宴就此開始，氣氛熱烈而酣暢，同學們喝酒說話，他們慨嘆過去，憧憬未來。
張志飛帶著班委成員挨桌敬酒，他很快出了問題，他不善於飲酒，他這個浙江人，酒量很是有限，他喝不過班裡的西北人和東北人，他那杯冒著氣泡的兌了汽水的白酒很快被同學們識破，同學們自然不能饒了他，幾杯白酒下肚，他很快面紅耳赤昏昏然了，他趴在桌子上不能動彈，於是班委很快更換了敬酒人，班裡聲名最為顯赫、最有影響力的江偉同學臨危受命，帶領班委的人向大家敬酒。
江偉帶著班委的幾個人，接著給大家敬酒，他酒量甚豪，飲起酒來淡定從容，他們一行人很快來到了三個女生面前，他們需要向班裡的三個女生敬酒。
第一個女生是蕙，蕙一如既往的溫順可愛，她從來都不是麻煩的製造者，她端起酒杯，微微一笑，與江偉碰了杯，喝了一口，江偉也喝了一口；第二個是陳莉，她也什麼都沒有說，彷彿昨天江偉對她狠心的事情未曾發生過似的，她也是微微一笑，與江偉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第三位同學是娟，當江偉和她碰了一下杯正要飲一口時，娟制止了他，說道：「才子赫赫有名，聲名顯於整個西飛大，才子敬酒，怎可用啤酒應對？我要喝白的以示我受寵若驚之心。」
娟剛說完，旁邊馬上有好事的同學端給她一杯白酒，繼而起鬨、喧囂，喝酒有女中豪傑，氣氛急劇升騰和熱烈了。
江偉吃驚不小，他看出娟臉色紅潤，臉上細汗涔涔，顯然是剛開始喝的一點啤酒已經上頭，在這種情況下，怎可讓她再喝白酒呢？
他勸解道：「四年同學，猶如兄弟姐妹一般，在一起喝酒，本也平常，不用有受寵若驚之心，男生白酒，女生就喝啤酒吧，你看蕙和莉剛才喝的就是啤酒，你就跟她倆一樣吧！」
「為什麼不讓我喝白酒？」娟已微醉，「你不讓我喝白酒，是看我是女生而不屑於與我喝呢還是心疼我、捨不得讓我喝呢？」
江偉一怔，他很快反應過來，他說道：「沒有不屑於與你喝，只是你喝一點啤酒，就已經醉了。。。。」
「我沒醉，」娟打斷了他的話，「你親口說的，你說你沒有不屑於與我喝，那你就是心疼我、捨不得讓我喝了？既然這樣，那我更得喝了，四年了，到今天你方才理我。。。。」
江偉不知道如何應對，蕙在一旁說道：「小偉，娟剛才喝了一杯啤酒，她已經醉了。」
江偉為難，他看向圍觀的同學，他希望有同學能夠勸說得動娟同學，一個男生站了出來，正是娟的前男友，他對江偉說道：「小偉，娟倔強、好強，容不得別的女生比她強，你今天不陪她喝完這杯白酒，她是不會讓你走的。」
江偉微一思忖，他決定立即和李娟同學喝完這杯白酒，讓圍觀看熱鬧的同學趕緊散開，她實在要喝，誰也勸不了。
思及如此，江偉端起酒杯，說道：「李娟同學女中豪傑、慷慨豪爽，我很是佩服，我就先干為敬了，你就隨意吧。」
娟笑嘻嘻的也端起了酒杯：「跟才子喝酒，怎能隨意？我也一口乾了。」
他倆碰杯，正要一飲而盡，忽然，陳莉站了起來，說道：「且慢，讓我來陪娟喝一杯。」
圍觀的眾同學吃了一驚，江偉也很是吃驚，不知陳莉何意，蕙是女生，知道女生的心思和女生之間的爭鬥，她說道：「剛才志宇說的，娟容不得別的女生比她強，把莉莉惹著了。」
說完，蕙勸陳莉：「莉莉，娟喝醉了，你也喝醉了嗎？你哪兒喝得了白酒？」
陳莉卻不肯退卻，她說道：「一杯白酒而已，怎麼就喝不了？給我倒上！」
那倒酒的男生看了陳莉一眼，只好給她倒上了。
陳莉端起酒杯，說道：「我與娟相識四年，又在同一個宿舍，雖偶有些許意見不同，卻也說得上是好朋友、好姐妹，為我和娟的同學情、姐妹情，我這裡先干為敬了。」
說完，她將杯中的白酒一飲而盡，然後，面容淡定的放下了酒杯。
娟大笑：「好、好，莉莉今天海量，女中豪傑，那我也為了我們的同學情、姐妹情，一口乾了。」
說完，她絲毫沒有片刻猶豫，將杯中的白酒一飲而盡。
所有的同學目瞪口呆，江偉和其他同學一樣，也很是吃驚兩個女生的豪飲，他隨後將杯中白酒飲盡，以示陪同。
離開女生這桌時，江偉囑咐蕙：「你和陳莉換一下座位，把她倆隔開，也拜託你好好照顧她倆。」
蕙說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倆的，你去向別的同學敬酒吧。」
江偉於是帶著班委成員離了這桌，往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