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畢業設計
被陳莉拖著走的江偉很不習慣，但是陳莉愉悅的心情讓他不敢違拗，他了解她，他不想破壞她愉悅的心情，就這麼被拖著走了一段，終於在樓道口碰到了楊穎，與楊穎的不期而欲，讓陳莉一個愣怔，在陳莉愣怔時，他趕緊擺脫了陳莉的拖曳，輕輕的站到了楊穎的身邊，他說道：「穎兒，答辯早就完了，老師什麼都沒有問，就讓我過了。」
楊穎向江偉點頭說道：「那就好，過了就好！」
說完，她趕緊向陳莉說道：「陳姐姐，小偉答辯完了我們也沒有什麼事情，打算在校園裡走走，你有事嗎？要不咱們一起吧？」
陳莉傷心、難過，江偉明白她的意思，她也明白江偉的意思，兩女相爭，他沒有片刻猶豫便做了選擇，這讓她心情片刻之間便由愉悅與高昂陷入了傷感與失落，哪怕楊穎這個女孩子就站在她面前，她最不願意她看見自己的傷感與失落，她也傷感失落得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她終於還是回過了神來，儘管她保持不住她在人前一貫的淡定從容和雅緻涵養，她還是極力勉強平靜的說道：「你倆去吧，我還有點事情，就不跟你們去了。」
江偉緊張、惶恐，他甚至都不敢看向陳莉，他知道他又惹著她了，他怕她傷心難過落淚，她的話語讓他如蒙大赦，在楊穎的牽拉中，他趕緊跟著楊穎頭也不回的走了。
楊穎帶著江偉走了，陳莉呆立原地，她心中湧起巨大的挫敗感和失敗感，她強裝出來的平靜早已經消失殆盡，她茫茫然然的，不知道該往何處去，她試著往前走了兩步，踉踉蹌蹌的，她趕緊扶牆站住。
兩個男生從身後靠近了她，站立沒動，她感覺到了身後有人，她轉頭一看，是張志飛和唐海洋，她說道：「你們放心，我沒事。」
兩個男生看了看她的臉色，又互相對視了一眼，半晌無話，他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終於，唐海洋開口了：「陳莉，你都已經看到了，小偉已經做了選擇，要不，就算了。。。。」
他看著陳莉的臉色，他知道他的話語沒有說到陳莉的心裡頭去，然而他也說不出更多的話，在說了半截子話后，他終於無話可說了，他只得看向張志飛，說道：「志飛，你也勸勸陳莉。」
張志飛於是說道：「陳莉，我可能也沒有什麼見識，但是我還是想勸解你幾句，愛情這個東西單方面一廂情願成不了事，它得兩情相悅、兩廂情願，你對小偉，死心塌地、毫無保留，這很值得小偉尊敬和感激，可是他剛才已經做了選擇，你也看到了，你不若放棄。。。。」
「我要是不放棄呢？」陳莉冷冷的打住了他的說話，「小偉待怎樣？你倆又待怎樣相勸？」
張志飛和唐海洋目瞪口呆，沉默片刻，張志飛又苦口婆心的勸道：「你不放棄，不僅耽誤你的青春，女孩子的青春寶貴，而且影響你和小偉的同學情、朋友情，甚至會影響到小偉和那位楊同學的感情，並且使小偉處在一個難堪尷尬的位置。。。。」
他話沒說完，他看到陳莉在冷笑，他終於還是知趣的閉了嘴。
陳莉冷笑道：「你到底是要幫我還是幫那位楊同學？你到底跟我是同學還是跟那位楊同學是同學？擬或你誰也不幫，你只跟小偉是同學，反正其他人在你眼裡也沒有什麼用！」
張志飛目瞪口呆，無言以對，唐海洋在一旁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過他還是替陳莉向張志飛道歉：「陳莉在傷感中，說話有不合適的地方，咱們是男生，多擔待些。」
一時三人無語，氣氛沉悶而尷尬，良久，陳莉說道：「你倆喝酒嗎？要不你倆帶我去喝酒吧？不是說什麼借酒澆愁嗎？我今天就去試一下！」
唐海洋和張志飛對視一眼，說道：「你是女生，不能喝酒，酒很辣，喝了頭暈腦脹的，那東西就不是女生喝的。」
「可是我想喝，我還沒有喝過酒，更沒有醉過。」陳莉說道。
唐海洋看向張志飛，張志飛沉吟片刻說道：「那我們帶你去喝果啤吧，我和海洋喝啤酒陪你，女生喝果啤，就等於男生喝啤酒。」
陳莉沒有喝過酒，她並不知道果啤是個什麼樣的酒，不過現在對於她來說，只要是點酒就好，她想醉一醉，她於是說道：「好，就果啤！」
張志飛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道：「果啤勁大，你最多喝一杯，你喝多了，小偉要罵我和海洋。」
「行，一杯就一杯吧，別啰嗦了，咱們快走。」陳莉終於不耐煩，於是他們三人一起向校外走去。
答辯老師回到家裡，他妻子閨女都在家，他閨女正懶洋洋的躺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她已經放暑假了，他妻子則坐在沙發上擇菜，順便跟閨女隨意聊著天。
老師走進家門，看見娘兒倆都在，他對閨女說道：「宣布一件事情，暑假補習班接著上，另外，我今天還為你請了一個家教，每周兩次課，每次課兩個小時，要高三了，電視少看，學習要抓緊。」
閨女一聽，滿臉不樂意，說道：「還讓不讓人活了？已經好幾個補習班了，怎麼還有家教？過個暑假都不得安生。」
老師妻子說道：「既然你爸請了家教，你就好好跟人家學學，你成績在班裡中等，考不上好大學怎麼辦？考不上好大學，那你一輩子就毀了，到時候你就是生產線上或者車間里一女工，那個時候後悔可就晚了，你爸掙點工資不容易，都拿給你上補習班和家教了，你得體諒你爸。」
閨女不高興的說道：「又不是我要他給我報的，他自己要花這個錢，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都要累死了！」
老師心情很好，說道：「累死有什麼用？累死你考不上好大學也白搭，你天天在家睡大覺能考上北華大學也行。」
閨女反駁道：「你自己都考不上北華大學，你讓我考？你是最讓子女煩的那類家長了。」
老師不跟閨女計較，說道：「先說明一點，這次的家教是個男生，可不是以往的女學生。」
此言一出，閨女更加不樂意了，她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說道：「說了多少次了，我不要男家教，我一個冰清玉潔的女生，老跟一個老男生在一起成什麼樣子？你們西飛大的男生光棍又多，他要見我長得漂亮，老騷擾我怎麼辦？現在是夏天，我在家穿的露胳膊露腿的，他要老偷窺我怎麼辦？我有心學，他還無心教呢！趕緊給我退了，我自己學。」
老師妻子說道：「你這孩子，沒個正形，你最近這些個女家教我都不滿意，你看你們在一起都聊的什麼？有一次我在你們房門外都聽到你們在聊化妝美容什麼的，你還問別人有沒有男朋友？她都整天跟你家教這個啊？家教這個能考上大學啊？換了也好。」
閨女說道：「不能換，李姐姐跟我可好了，我倆可聊得來了，讓她暑假接著來，我倆正好說說話，只是她可能放暑假回老家了吧？可惜了。」
老師不跟閨女爭辯，他說道：「回不回老家的，也沒有什麼重要了，我已經告訴李老師不用再來了，不過有一點我要糾正你一下，我給你請的雖然是男生，可是卻不是老男生，人家可只有十八歲，只比你大一歲，仔細算來，只怕一歲還沒有大到。」
閨女驚得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說道：「爸爸，你給我請的是才高考完的嗎？高三的學生才剛高考完，三年最緊張的生活剛過去，正是最放鬆最無聊的時候，這個時候的男生，通宵遊戲、酗酒、泡妞，你可別讓我羊入虎口、送貨上門，退了退了，趕緊退了。」
老師妻子也感覺到奇怪，她問道：「老劉，怎麼回事？怎麼請了個高中才畢業的，他行嗎？」
老師不理會妻子，直接對閨女說道：「我說了人家十八歲，我說了人家才高考完嗎？人家現在都本科畢業了，西飛大今年本科最優秀的畢業生，這次西飛大新型探空火箭的主設計師，咱們飛天學院王院長的寶貝疙瘩，這樣的人物來教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果不其然，閨女被這家教的名頭嚇住了，她家就在這學校的家屬區里，學校的事情多少她還是知道一點的，她不敢再拒絕這個家教了，正如老師請江偉當家教時說的：你的天才少年的光環，你的優秀畢業生的名頭，你的固體火箭方面的成就，對於跟你年紀差不多大小的同齡人很有影響力和感召力。
然而這個女生顯然也是被家長寵壞了的那一類，她雖然讀書有點笨，性格卻很是開朗活潑，在家裡也沒個正形，她高興的問道：「爸爸，他帥嗎？」
老師感覺到閨女不懷好意，反問道：「幹嗎？問這個做什麼？」
閨女笑道：「他要是帥的話，他給我家教的同時，我就跟他談場戀愛，到時候我考上了大學又有了這麼一個天才男朋友，豈不是兩全其美？好、太好了，就他了，可不許食言，讓他早點來，我想早點會會他。」
「打住，」老師叱道，「沒個正形，我請人家來，是讓你跟著人家好好學習的，不是讓你跟人家談戀愛的，你沒考上大學，人家也不會看上你。」
「小看人，」閨女噘起嘴滿臉不高興的說道，「我就那麼差嗎？誰說我考不上大學？我努努力還是能考上的，就是考咱們西飛大，也還是有希望的，並且我是多麼漂亮、多麼純情的一個女孩子啊！我們班的男生女生，多少談戀愛的，亂七八糟、烏煙瘴氣的，我都這麼大了，我的初吻還在，你們說我好不好？到時候那小老師教得好，我就把初吻獻給他，他還不美死了？」
「女孩子家家的，亂說什麼呢？」老師妻子叱道，「這樣的天才老師來教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你可得好好努力，可別讓你的同齡人老師把你看扁了，說怎麼帶了一個笨蛋，還是個女笨蛋？」
緊接著，她催促了一句：「還不把電視關了，趕緊回房間學習去？」
那淘氣的、從來沒有好好聽過父母話的閨女一骨碌從沙發上站起來，關了電視，說道：「我回房間學習去了，你倆在客廳說話聲音小點，不要影響我學習。」
說完，她噌噌噌的真跑回房間學習去了。
老師妻子的菜已經擇完，她站了起來，說道：「老劉，你這個家教算是請對了，閨女學習還從來沒有這麼有興緻過。你跟我到廚房去，咱們不要在這兒說話影響閨女學習。」
說完，兩口子站了起來，到廚房做飯去了，客廳里靜悄悄的，很安靜，一點也不影響房間里閨女的學習。
廚房裡，老師妻子問道：「老劉，這樣的老師，你怎麼只請了一個暑假？整個高三都讓他來，豈不是好？」
老師說道：「你不知道，這個學生很忙的，一切與學習無關的事情他都很少參加，他不做家教，我都是腆著老臉請他來的，並且這個孩子還很客氣，尊重我是老師，免費家教，一分錢不收，你說，我怎麼好意思麻煩他太多？不過好在他歡迎咱們閨女隨時去找他問問題，這就已經非常好了。」
「是非常好。」老師妻子稱讚道，然後她壓低了聲音，她生怕外面房間里正在安靜學習的閨女聽到，她說道；「老劉，你是不是還有別的意思？不會是想把咱們閨女介紹給你那個厲害學生當女朋友吧？真要介紹給他，也還行，只是馬上就要高三了，怕是影響學習。」
老師也壓低了聲音，說道：「這是遠景規劃，先不提，先利用這個天才學生頭上的光環，鼓勵一下閨女的學習，先考上大學要緊，大學要是沒考上，就全完了，考上了大學，再說談朋友的事情。」
「也是，」老師妻子說道，「你跟那個學生說說，在家裡也不要太拘謹客氣，家教費用不收，在家裡吃個飯總是可以的吧？」
老師說道：「行，只是那學生客氣，怕是不肯，估計他也不自在，等他來了你看了就知道，那孩子，是很純正的一個人，也很陽光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