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英語翻譯
辦妥了邀請函的事情,江偉心情還不能輕鬆,他決定緊接著去處理他和陳莉感情的事情了,他想去跟陳莉說個明白,這種所謂的愛情不能再持續下去了,於人於己,那都是傷害,他已經見過一次陳莉的眼淚了,他不能見第二次,他不想也不能再傷害她了。
這天下午,他主動約陳莉出來,陳莉從宿捨出來了,他們一起在食堂吃了晚飯,然後一起往教學區走去。
江偉心事重重,他的計劃是上自習之前兩人先把感情的事情說清楚,說清楚后兩人一拍兩散,從此以後他們的關係回退到普通同學的關係上去。
陳莉也有心事,她想告訴江偉,她知道他心裡裝著那個初三女同學,但是沒有關係,她不在乎,今晚說明白了,他們之間再無障礙,他們就可以好好的交往了,從此江偉心中再也不要有心理負擔,一身輕鬆。
他們並肩而行,江偉沉默,他在醞釀,他在硬起心腸、積累勇氣,他終於開口說道:「陳莉,我要向你道歉。。。。」
「別,你別向我道歉,是我該向你道歉,我不該把你一個人扔在食堂那,自己先跑了,我讓你難堪和受委屈了。」
陳莉停下了腳步,她明亮忽閃的大眼睛看向江偉,她祈求他的原諒。
這麼多麼小的、多麼不值一提的事情啊,江偉於是說道:「不是這個。。。」
「那就是那天我一進宿舍不分青紅皂白就給你的翻譯朋友臉色看,弄得你特別難堪,那天我是太性急了,好好的一場聚會,讓我給攪和了,我事後知道我做得太過分了,我以後肯定不這樣對待你的朋友。」
她楚楚可憐,她幾乎都在哀求對方的原諒了,江偉心中不忍,然而他知道,他在感情上的優柔寡斷已經害了陳莉,長痛不如短痛,今晚無論如何必須說明白了,於是他說道:「不是你給我道歉,是我給你道歉,是我讓你受委屈了。。。。」
「不、不,你別說了,」陳莉有些驚慌失措,「如果你還不滿意,你告訴我英語系那個女生的聯繫方式,晚上回去我就去給她道歉,打電話也行,去她們宿舍登門也行,我讓她別怪你。」
江偉心裡難過不已,他注視著這個驚慌失措、惹人憐愛的姑娘,一時間,他都有些恍惚,他又心軟了,不過他很快又硬起了心腸,他告誡自己,難道你還想再看到這個姑娘哭泣嗎?你有什麼權力再去傷害這個姑娘,一次還不夠嗎?你到底要傷害她到什麼程度?
現在必須停止這種傷害了,你有穎兒了,不能再與她交往了。
他終於硬起了心腸,他說道:「陳莉,你冷靜一下,不是你給我道歉,你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是我給你道歉,是我犯迷糊了,給你造成了錯覺和傷害。。。。」
陳莉瞪大了眼睛,她不解的說道:「你犯什麼迷糊了?你怎麼傷害我和給我錯覺了?你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去保護我嗎?你不是為我打架了嗎?」
江偉說道:「不是這個,人家把你帶倒的時候我剛好跑到台上去,我位置最靠前,我自然要去扶你,換作是別的男生也會去扶你的,這個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
「是嗎?」陳莉說道,「那你幹嗎不靠後,看看有沒有別的男生扶我?你又何必那麼著急上前呢?」
「你。。。。」江偉一時無言以對。
「還有,扶就扶了,幹嗎還要打架呢?」陳莉說道,「你當時那麼憤怒幹什麼?衝冠一怒為邀請函嗎?」
江偉更加無言以對,不過他很快想明白了,今天這個談話不能老被陳莉引導著走,今天不說明白,以後也跑不了,現在既然開了頭,就必須說明白,越早越好,這一關今天必須過。
「陳莉,你聽我把話說完,你不用老記著我的一點點好而不及其他,」江偉說道,「你忘了?我在宿舍把你惹哭了,我介紹你是我的女同學,我是有原因的。。。。」
他話沒敢說完,他小心翼翼,他注視著陳莉的臉色和反應。
沒有黯然神傷,沒有緊急追問,陳莉只是輕輕的問道:「穎兒好嗎?」
江偉吃驚不已,他不由得問道:「你知道穎兒?我跟你提過穎兒?你知道穎兒和我的關係?」
陳莉點頭,她輕輕說道:「能不知道嗎?去年你生病那個晚上,你拉著我的手叫了一晚上穎兒,我就是再蠢笨,也知道一個男生夢裡叫的,該是時時刻刻在他心裡的人吧?何況,你還教她打籃球!」
江偉惘然,不過他很快決定還是得說得再明白一點,決不能有半點含糊其辭,他說道:「我和穎兒從小就要好。。。。」
「不過我還是有點笨,」陳莉打斷了他,搶著說道,「那天你當眾介紹說我是你的女同學時我很生氣,那是我糊塗、沒有想明白,後來我回到宿舍我就想明白了,我就不生氣了。」
江偉趕緊趁熱打鐵:「那你看,事情已經說明白了,我已經有了穎兒這個女朋友了,我想,咱倆。。。。以後還是做普通同學吧,我希望在你心裡,我顯得不是那麼卑劣!」
說完,他注視著陳莉,緊張不已。
陳莉沒有說話,也沒有哭,她的臉色很是平靜,但是正是這種平靜讓江偉感覺到了害怕和緊張不安。
沉默半晌,陳莉終於輕輕的說道:「可是我不在乎,誰讓她在我之前呢?誰讓她是你的青梅竹馬呢?命運要如此折騰於我,那就讓它來吧!」
她兀自喃喃自語:「穎兒應該是一個美麗、善良的女孩子吧?只有這樣的女孩子才配得上你,我想,我在你身邊,她總不至於對我又打又罵吧?」
她又說道:「你去上自習吧,待會我去找你,你坐哪兒我都能找得到你,如果你煩我了,不讓我坐在你旁邊,你就像前兩天台上那個男生那樣狠狠的推我一把就好,不用心疼,那個時候我就徹底心死了,我就走了,再也不煩你了。」
她終於再也忍不住,兩行清淚順著她的臉頰滾滾而下,她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她已經預料到了所有的事情,她以為她堅強得似一塊鐵板,然而她最後發現她脆弱得似一塊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