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學校醫院
她心急焦慮,也就不管醫生到底是如何想的,她也顧不了許多,她說道:「都怪我,醫生,請你幫幫我們。」
醫生說道:「你得這個病是不是覺得這個病很一般,沒什麼痛苦,輸幾天液就好了?你是女生,癥狀輕,男生得這個病,癥狀可是要比女生嚴重得多、猛烈得多!」
陳莉幾乎要嚇哭了,淚眼低垂,說道:「醫生,有多嚴重?會死人嗎?」
醫生沒想到陳莉會嚇成這樣,她於心不忍,安慰道:「那倒也沒有那麼嚴重,不過會發高燒,一定要注意降溫,吃降溫藥效果不好,最好的辦法是不停的用溫熱毛巾擦拭臉和胳膊,進行物理降溫。我看你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並且你現在對這個病已經有了免疫力,那你今晚就別睡了,你要不停的打溫水蘸濕毛巾給你男朋友擦拭降溫,熬過了今天晚上,他就沒事了,沒準你倆還能一起出院呢。男生的癥狀,來得猛烈,去得也快。我先給你們開個驗血單,先確診一下。」
那醫生給開了驗血單,化驗了江偉的血,確診了他的病情,然後江偉就被安排躺在陳莉旁邊的病床上,護士給輸上了液就走了,只留下陳莉單獨在病房照看。
陳莉一臉愧疚,她不停的說道:「江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這是能夠傳染的。」
江偉安慰道:「這怪不得你,醫生沒說,咱們又不是學醫的,哪兒能知道這是能夠傳染的?但凡咱倆知道了,也不至於傳染,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病,輸幾天液就好了,有什麼要緊?」
陳莉痴痴的看著江偉,眼神朦朧,她內心特別愧疚。
唐海洋過來看陳莉了,他一天來兩趟,早上一大早一趟,下午五點鐘的時候再來一趟。
這天下午他一進陳莉的病房他就覺得奇怪,怎麼江偉同學在這輸上了液、陳莉在旁邊照顧呢?
他終於弄明白了情況,原來這是傳染病,會傳染的,他有點懊惱,為什麼傳染的不是自己啊?這樣陳莉照顧的就不是江偉,而是自己了,這樣自己正好可以和陳莉多呆一會,而且還是兩個人單獨待一塊。
唐海洋回到了宿舍,將醫院裡的情況也帶回了宿舍。
張志飛一聽江偉病了,他就急了,梁新民看出了張志飛的焦急,他對張志飛說道:「你明天一大早肯定要去看江偉的吧?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張志飛卻等不急,他說道:「我等不到明天早上,我現在就過到醫院去看看。」
說完,他沒理會任何人,就衝出了宿舍,他往醫院那邊疾步行去,路過食堂那塊水果攤時,他買了兩兜水果,打算一份給江偉,一份給陳莉。
他很快趕到了醫院,他將兩兜水果一邊一兜,分別放在江偉和陳莉病床旁邊的桌子上。
他著急的問道:「小偉,你打籃球的時候可勇猛了,怎麼你也病了?」
江偉到目前為止並沒有感覺到特別不舒服,他心情也不差,他怕陳莉內疚,他很是輕鬆的說道:「人吃五穀雜糧,可不是說病了就病了?」
陳莉在旁邊很是自責,她說道:「都怪我,是我傳染給江偉的。」
江偉說道:「怎麼能怪你?傳染的這個事情,你又不是故意的。」
儘管江偉撫慰,陳莉自責之心卻不能稍減,她仍是說道:「就是怪我,我不該和你靠的那麼近。」
江偉茫然無措,再不知該如何安慰陳莉,張志飛雖然不明就裡,卻也大概猜到了陳莉傳染給江偉這個病心裡很是過意不去,不過既然江偉無半點責怪之意,那他就順坡下驢的安慰一下陳莉好了,他也覺得陳莉表現得太過自責了。
他於是對陳莉說道:「你也別太自責了,江偉一個男生,這麼壯實的身體,這麼點病他還能倒了?咱們是兩三年的同學,他也半點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該知道,他是最真誠、最不會口不應心的一個人。」
然後他微感奇怪,他對陳莉說道:「這個病也不嚴重,你何苦急得要掉眼淚呢?」
陳莉說道:「你不知道,醫生說了,男生得這個病比女生的癥狀嚴重得多,我怎麼能不擔心呢?」
然後她催促張志飛快走,怕張志飛也會被傳染上,江偉也叫張志飛快走,張志飛只好離開了。
陳莉聽從醫生的話,如臨大敵,早早準備了洗臉盆和毛巾,準備等晚上江偉發起熱來,她就按著醫生的囑咐半個小時給江偉擦拭一次臉、額頭和胳膊來進行物理降溫。
江偉來的匆忙簡單,他是臨時意外住的院,他在醫院裡什麼生活用品都沒有,陳莉準備的洗臉盆和毛巾是她自己的。
江偉很是疑惑醫生的囑咐,這個病還分男女嗎?在男女身上有那麼大的區別嗎?陳莉的癥狀其實很溫和的,沒有什麼特別猛烈的癥狀,怎麼到了自己身上,就需要嚴加註意了?
他不得不奇怪,因為至少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感覺到特別的不舒服。
夜幕降臨,一切如醫生所料,江偉很快發起熱來,他迷迷糊糊、昏沉沉睡去。他睡著之後,陳莉怕病房裡的燈光影響江偉的睡眠,她把所有的燈關都關了,十幾分鐘后她的眼睛終於適應了病房裡黑暗的環境,她借著病房門口透進來的微光,開始給江偉用溫熱的毛巾擦拭起來。
整個晚上,陳莉擦拭得很勤,一遍又一遍,她整晚上幾乎沒有歇息片刻。
江偉體熱昏沉,迷迷糊糊的,他感覺到自己好像處在一個炎熱沙漠的荒谷里,他想去找個涼爽的地方,但是偏偏周圍很黑暗,寂然無聲。
他模模糊糊的感覺到了害怕和恐慌,他想從荒谷里往山頂走去,那裡視野開闊,可以往四處遠望,他行走著,可是沙地鬆軟,他幾乎要陷在裡面了,他走得異常艱難。
雖然艱難,他卻不敢有絲毫停留,他想儘快逃離這個古怪之地。忽然,前面出現了亮光,這亮光只有一絲絲、一點點,可是它卻給了黑暗中的人無窮的勇氣、希望和力量。
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他朝亮光走去,亮光里,一個身形窈窕的姑娘正步履匆忙的往這邊奔來。
在模糊的光影里,他依稀辨識出那是一張他最熟悉不過的面孔,那是楊穎,他奇怪,在這沙棘荒野里,怎麼會碰到穎兒?
他大聲喊她,他喊穎兒,他顧不得許多,他加快了腳步跑上前去。
那姑娘聽到了他的呼喊,在亮光里快步朝他奔來,越來越近之時,他終於看清楚了她的臉,他忽然發現,那不是楊穎,那是他的女同學陳莉。
他驚駭莫名,他感覺變幻莫測,他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忽然,他聽到了那姑娘急切的呼喊「小偉,小偉,你在哪兒?」這聲音很熟悉,只有穎兒才這麼稱呼他,陳莉還沒有這麼稱呼過他,他定睛仔細一看,那姑娘的確是楊穎,不是陳莉。
他心中一暖,不由得高喊「穎兒,穎兒,我在這兒。」他呼喊著,快步向她奔跑而去,他猶如一個溺水之人碰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要去抓住它。
他往前奔去,那姑娘也快步向他奔跑而來,那亮光越來越亮,他清清楚楚的看見了,那就是穎兒。
他們越來越近,她向他伸出了手,他心頭一熱,趕緊一把抓住,那手一點也不虛,他實實在在的抓到了,他不由得叫道「穎兒」。
他醒了,他終於熬過了發熱最猛烈的癥狀,一身輕鬆了。
從病房的窗戶透進來的晨曦里,他看見一個姑娘正端坐在他床前,雙眼凝視著自己,而自己,正緊緊地攥著她的手。
那姑娘欣喜不已,她說道:「小偉,你醒了。」
這姑娘正是陳莉,她在病床前熬了一個通宵,擦拭了一個晚上,現在晨曦初露,江偉醒了,燒也退了,她的辛苦獲得了回報。
江偉半夢半醒,他很是驚訝,他明明抓住的是楊穎的手,怎麼轉眼間楊穎就變成了陳莉?
他顧不得陳莉對他稱呼的改變,問道:「陳莉,怎麼是你?」
陳莉宛然笑道:「不是我是誰?你以為是穎兒么?你老說夢話,叫穎兒!」
既然不是穎兒,江偉就想鬆開自己抓著陳莉的手,然而陳莉並不放鬆,她說道:「別動,你的手還有點熱,我的手涼,我給你降降溫。」
病房門忽然被推開了,張志飛拎著早餐大踏步走了進來,他高聲嚷嚷道:「現在好點了沒有?」
忽然,他看見了他們的手緊緊的拉在一起,這是他第一次看見他們這樣牽手,他倒沒什麼不好意思,他嘻嘻笑道:「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打擾到你們了?那我先退出去吧?」
江偉臉一熱,趕緊掙扎著縮回了手,陳莉羞澀,也是臉一熱,她從病床前的凳子上站了起來,臉紅著說道:「你來了,看來還是兄弟重要,你這一大早就來了。」
她雖然羞澀局促,但是內心心情卻極好,既因為江偉好轉的病情,也因為她的懵懂愛情。
張志飛見江偉病情好轉,也是心情輕鬆,他嬉笑道:「兄弟重要,妹妹也重要。」
陳莉佯怒,呸的一聲說道:「哄我呢!前兩天我一個人的時候你可沒來得這麼早,也沒一個人來,也沒帶早餐,更沒有這些水果了,要不是小偉,你今天來不來還得另說吧?」
張志飛繼續嘻哈,沒個正形,他說道:「我單獨來,我怕你的小偉吃醋有意見。」
陳莉終於又是羞澀、臉熱,然而她內心甜蜜、幸福,她想道,小偉真的會為我吃醋么?
張志飛聊了一會就走了,估計他怕打擾到他倆,過了一會兒,唐海洋提著兩份早餐來了,他看出來了陳莉很高興,但是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他待了一會也走了,再過了一會兒,梁新民和其他幾個同學也來看了看,待了一會也走了。
醫生來查房了,上午值班的醫生帶著護士走進病房來查看他們的病情,查看完畢,醫生給出的意見是陳莉再輸一天液就可以出院了,江偉還得再輸兩天,但是從今天晚上起不用待在醫院了,可以回宿捨去住。
他們早上輸完了液,正準備收拾一下就此出院的時候,一個有些壯實的年輕人跑進了病房,他大聲嚷道:「姐,你怎麼病了不跟我說?我要不是今天早上給你們宿舍打電話,我還不知道你病了。」
來人是陳莉的弟弟,名叫陳勇,他早上打電話得知他姐病了、住學校醫院了,他著急得班也沒上就跑來了,他一路問到了醫院,然後一個病房一個病房的從門外往裡看,就這樣他終於找到自己的姐姐了。
陳莉對自己的弟弟說道:「告訴你有什麼用,你又幫不上什麼忙,還不是白擔心?」
陳勇拿出三百塊錢,遞給陳莉,說道:「我好歹也能出點醫藥費,你生活費現在能自己掙了,這住院的醫藥費還欠著的吧?」
陳莉感動,想道,到底是自己的弟弟,雖然年紀小,卻還總是能想到自己,她接過了錢,然後將江偉介紹給陳勇:「這是我同學江偉,叫小偉哥。」
然後她向江偉介紹陳勇:「小偉,這是我弟弟陳勇。」
江偉於是和陳勇互相打了招呼,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陳勇並不比江偉小多少,他一雙眼睛在江偉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問道:「你男朋友啊?」
陳莉點點頭,算是默認,陳勇高興的說道:「自從爸爸去世后,今年咱們家終於要轉運了!」
陳莉不解,問道:「轉什麼運?」
陳勇解釋道:「你不是找到男朋友了嗎?我正想告訴你,我也找到女朋友了,咱們都找到了朋友,過年時家裡終於要熱鬧起來了,這不是轉運是什麼,咱們家原來多冷清啊!」
弟弟如此說,陳莉很是贊同,不過她更為欣喜的是弟弟找到了女朋友,儘管弟弟還小,還不是特別著急找女朋友、討媳婦兒的年紀,但是,該怎麼說呢?農村的情況陳莉也看到了,他們村裡很多經濟條件一般的男青年都找不到對象,都打著光棍呢!而他們自己家的經濟條件陳莉很是清楚,可以算是赤貧,一無所有,有哪個女孩子願意跟著弟弟呢?但是陳莉沒有想到的是,在自己和母親還沒有為弟弟操心這個事情的時候,弟弟自己倒先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了。
一時間,她也顧不得詢問那個女孩子的具體情況,她只是囑咐自己的弟弟:「對那個女孩子好點,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都隨著她。」
陳勇點頭說道:「我知道,她要做什麼我都隨著她,她也沒有大的毛病,就是有點。。。。」
他支支吾吾的有點難為情,不好意思說出來。
陳莉性急,催促道:「就是有點什麼?快說。」
陳勇終於說道:「就是有點。。。好吃,她家裡條件一般,小時候沒吃過啥,啥好吃的、新鮮的她都想吃一吃,我的工資就是大部分讓她吃好吃的去了,不然也不至於你生病我拿不出錢來。」
聽聞是這個,陳莉莞爾,這算什麼毛病呢?小女孩子嘛,沒什麼別的要求,吃點喝點算什麼呢?
於是她說道:「這個不算什麼大問題,要隨著她,你找個女朋友不容易,有機會帶到學校來玩,讓我看看。」
說完這些她又問道:「你工作怎麼樣?你現在還小,身體還沒長成,可千萬不敢做太重的體力活,賺不到錢沒關係,可千萬不敢把身體累垮了。」
陳勇說道:「沒做什麼太重的體力活,現在在工地上當保安,就是有時候晚上值個夜班熬個夜而已,體力上根本不重,就是工資也不高。」
陳莉說道:「這個行,我這在學校打個零工,也能賺點生活費,你不用擔心我。」
她終於還是感嘆道:「咱們家,是比以前強多了。」
他們姐弟倆說話的時候,江偉就在旁邊看著、聽著,他是獨生子,不存在兄弟姐妹相處的問題,他覺得陳莉他們姐弟倆談話很有意思,陳勇高高大大的,卻俯首貼耳的仔細聆聽他姐姐的教誨。
時間已經不太早了,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陳莉說道:「咱們去食堂吃飯吧。」
說完,陳勇在前,陳莉拉了江偉,他們三個一起出了醫院,往學校食堂而去。
在路上,陳勇看了看陳莉和江偉,他還有話說,他說道:「姐,你和小偉哥都在,我有事情要請教你們。」
陳莉說道:「行,你說,我們幫你分析分析。」
於是陳勇說道:「是這樣,我不是當保安嘛,我在單位看的庫房裡有電纜,那有些保安白天看電纜,晚上卻去偷電纜賣,他們還約我一起去偷,我該怎麼辦啊?」
陳莉和江偉一直在學校學習,不太知道外面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們是第一次聽聞這種事情,不過他們心中想的倒是一樣的,這怎麼行呢?這不是典型的監守自盜嗎?
他們天生的具有強烈的正義感和正確的是非觀。
陳莉立即告誡道:「你可別跟他們一起去做這個事情,要坐牢的,別人怎麼樣咱管不了,你可千萬別去偷。」
江偉提醒陳莉:「你弟弟一看就是誠實本分之人,他自然不會去偷,他擔心的是別人已經約他了,他不去做,違拗了別人的意思,這樣就難辦了,還是得離那些人遠一點,越遠越好,必要時恐怕得離開那兒另找工作。」
江偉儘管在情感上不是太成熟,社會上的事情也沒有什麼經歷,但是他的理性思維清晰明了,他一眼就看出了癥結所在,大家都偷,就你不偷,你還知道,那別人能放心嗎?
陳莉頓時醒悟,她說道:「是離他們越遠越好,千萬別跟這些人混在一起,咱們管不了他們,可也別讓他們把咱們帶壞了。」
然後她不放心的問道:「你們那有幾個保安,偷盜的有幾個?」她有點擔心,如果那兒的保安普遍偷盜,那還是讓弟弟儘早離開那個地方比較好,在污濁的環境里想要獨善其身恐怕也不容易。
單獨一個人離開那個地方容易,但是如果弟弟新交的女朋友不願意離開,那就麻煩了,畢竟窮家破業的,找個女朋友不容易。
不過陳莉很快想明白了,如果那兒偷盜成風,還是得趕緊離開那兒,弟弟在那種環境里能學什麼好?別人還不得拉他下水?他如果不下水,別人能容得了他?到時候東窗事發坐了牢,那就不是有沒有女朋友的事情了,而是一輩子都毀了。
弟弟的回答讓陳莉揪了心,他說道:「我們那一共六個保安,其中四個偷盜。」
陳莉聽聞,立即教導弟弟:「那你趕緊離開那兒。」
陳勇為了難,說道:「我是想離開那兒,可是我怕菊芬不願意,她不知道這些事情,我也不能跟她說,她估計還以為我瞎胡鬧呢!」
陳莉毫不猶豫的說道:「那你先跟她說明情況,看她願不願意跟你離開,如果她不願意離開,那你先離開再說。」
末了,她怕弟弟捨不得女友,她明明白白的指出了其中的利害:「你不離開不行,你知道了他們偷盜的事實你不參與他們能容得下你?你參與了總有一天東窗事發那個時候你還不得坐牢?你還是早早離開那兒為好。」
陳勇終於想明白了,說道:「行,那我回去跟菊芬商量一下,我勸說她跟我一起離開那兒。」
陳莉說道:「這就對了,離開那兒越快越好,工作你慢慢找,也不用太著急,實在沒地方待,你回家去住幾天。」
他們很快走到了食堂,陳莉請他倆吃飯,為了補充營養和犒勞弟弟,陳莉請他倆一人吃了一個雞腿,他倆吃的倒也津津有味。
與陳莉姐弟倆分別後,江偉就一直想著昨晚的那個夢,怎麼會做那麼奇怪的夢?夢到穎兒就罷了,怎麼還會夢到陳莉?夢裡自己怎麼會那麼恐懼慌張,自己怎麼會處在那麼陌生的環境里?夢裡那姑娘一會兒是楊穎,一會兒是陳莉,變來變去的,他也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他到底還是不放心,這天晚上還是給楊穎打了電話,楊穎一切都好,卻只是問他有什麼事情沒有,她這幾天眼皮子老跳,生怕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她自己和她家裡很好,沒什麼事情,她就怕遠在西安的江偉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江偉自然說自己很好,一切平安,於是楊穎放心了,江偉見楊穎沒什麼事情,也就放心了。
然而掛了電話,江偉卻想道,眼皮子跳這事,真有這麼靈嗎?怎麼我生個病,遠在老家的穎兒眼皮子還跳個不停呢?
他是個非常理性的人,但是現在對這些不知道是封建迷信還是心靈感應的說法,也變得不置可否了。
陳勇走後,陳莉一直處於擔心之中,她希望弟弟回去后立即離開那兒,可是離開那兒,又一時片刻哪兒去找得了什麼輕鬆點的工作呢?
讓她沒想到的是,沒過兩個星期,弟弟忽然帶著一個很可愛的女孩來學校找她了,原來弟弟回去後跟女朋友菊芬說了這件事,不成想菊芬沒有半點猶豫,很是支持他,願意跟他一起離開,但是不用等到他們離開,那四個偷盜的保安忽然被抓了,原來庫房發現電纜被偷,於是在隱蔽處偷偷安裝了一個攝像頭,那四個保安不知道,照常偷盜,終於在一次偷盜中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錄了像,有視頻資料為證,那四個保安無法抵賴,只能伏法被抓,這樣一來,陳勇就不用離開那了,也就不用再另外找工作了。
事情處理得如此理想,陳莉很是欣喜,菊芬願意跟弟弟一起離開,這讓她很是感動,她想,這個女孩子雖然是個打工的,卻能明辨是非、堅持正義,與弟弟不離不棄、緊緊相隨,這就非常好了
她對菊芬很有好感,她知道這個女孩子喜歡吃好東西,她便沒有在學生食堂請他們,而是在學校的一個小餐館里請他們吃飯,點了好幾個好菜,那女孩子也吃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