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酆都(2)
秦雨柔無奈道:「也罷。」
皇家的事,他們沒有立場干預。
換做是她,沒準也會這麼選擇。
白揚歌方才那句話,話粗,理不粗。
「行了,不說這個了,聽起來就頭痛的不行,你懷著孕還總是想這些,王爺居然沒打你,當真是真愛了。」
白揚歌:真被你說准了,楚樓多次因為她多想敲她的頭。
本來她就是這樣的性子,這一懷了孕,身子不但不能動了,連動腦子都會挨罵,真是氣煞她也。
白揚歌無語,下床,道:「果然做了娘愈發的話多了,有這時候不如去照顧照顧你家娃,走,陪我去外面走走。」
「行,老這麼躺著也不是好事,唉,可惜此時是冬天,沒什麼景兒。」秦雨柔不無遺憾的道。
白揚歌想王府里的景兒不管春夏秋冬都是那一個樣子,畢竟……王爺沒有審美。
幾日後,太子納妾,納的正是年夜驚鴻一瞥的陳蓉,彼時,白揚歌在宮裡陪著蕭姣,下人來報之時,蕭姣就在旁邊穿針。
白揚歌斜她一眼,見她神情如常,便讓下人退了下去,笑道:「你竟一點反應都沒有,怎麼,太子早同你說過了?」
蕭姣的針線活同白揚歌一樣,屬實不堪入目,沒一會便選擇放棄,道:「說過,不過我倒是覺得沒什麼,妾室而已。」
她在後宮幾年,不知道看了多少人,太子給了她這個位分,就是明面上打她的臉,這之後便更不會寵愛她了。
她心裡清楚,太子此舉,一來是安一些人的心,二來也是為了讓陳蓉快一點暴露她的目的。
白揚歌含笑道:「倒也是,我瞧陳蓉的容貌品行多說算個良家姑娘,再高的位分她也坐不起。」
蕭姣道:「話是這麼說呢,所以我打算叫她來,也好探一探虛實。」說到底,還是想親眼見見她,那晚蕭姣昏昏漲漲的,壓根沒怎麼注意她,白揚歌問過幾句后,她便忘了。
這場面想想會很精彩,白揚歌道:「記得叫我,我家那個情商太低,是不大可能讓我有機會得到這種快樂了。」
蕭姣嘆氣,惆悵的說道:「您該滿意了,我這呢,若是太子以後當上了皇帝,又是三千後宮佳人,到時候可有的我受了。」
白揚歌笑了笑不語,蕭姣今年不過二十左右,自然只考慮眼前的生活,卻不知道歷朝歷代的明君或是相較之下於神有緣的,在死後都會被上三界接上去,現在上三界亂,但這個傳統是不會變的。
現在中原的幾個國家都不甚出眾,太子年輕,且手段夠狠,最關鍵的是他還有楚王和湘王相助,蕭姣腹中的孩子還未出生便被和楚王有了牽連,種種原因下來,他死後是一定會升入上三界的。
到時候,他是可以帶親人上來的。
所以,「你一定要當皇后。」
蕭姣一愣,疑惑的看向白揚歌,後者卻不多說,說多了是天機。
「他怎麼想,我不知道,但就眼下的情況來看,沒有人能做他的皇后,」蕭姣道,「您怎麼看?」
白揚歌想了想,笑道:「我想先見見陳蓉。」
「王妃和我想到一塊去了,」蕭姣笑道,「來人,請陳蓉來罷。」
擇日,不如撞日。
太子剛剛下旨,陳蓉應該還沒有來得及出宮,等她走了,蕭姣反而沒有找她的理由了。
白揚歌道:「好極了。」
過了年,天氣漸漸的好了,化了的雪順著屋檐流下,地上滿是泥濘,走在路上沒一會,鞋底便全都是泥,蕭姣和白揚歌有孕,自然會更加細心一點,大早晨太子便派來許多內侍來清掃地面,還十分貼心的讓他們小點聲。
白揚歌來的時候發現他們做活做的無聲無息的,便道:「雖說慢工出細活,但這天過一日便恢復原樣了,你們這麼掃,豈不是要連著好幾天都要來?」
內侍忙說是因為太子吩咐過了,不能吵著貴妃休息,白揚歌心想想不到太子心還挺細,遂道:「不必在意,貴妃此刻早醒來,有事我擔著就是。」
陳蓉來的時候,正是內侍們乾的更起勁的時候,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故意的,一個勁的往她那面甩,沒一會就給她甩了滿身的泥點子。
陳蓉敢怒不敢言,還以為是蕭姣暗中授意的,愣是忍住一聲不吭。
進了屋,見蕭姣和楚王妃坐在軟榻上,中間的小桌上放著針線籃子和一些吃食,楚王妃往自己嘴裡扔了塊蜜餞,道:「你這的蜜餞比我府中的甜,王爺最近天天逼我喝安胎藥,嘴裡苦的很。」沒有讓陳蓉起來的意思。
事實上,凡人的安胎藥對白揚歌的娃不起作用,嘴苦是因為楚樓是讓人在阿其瑪山取來的葯,日日必須要親眼見她喝下去。
蕭貴妃道:「你若喜歡,便拿些去,我不愛這些甜的,不如太子送來的酸杏好。」
陳蓉咳嗽了一聲。
白揚歌抬手將杯里的茶水潑到地上,不偏不倚,幾乎都灑到了陳蓉的裙擺。
然後她冷笑一聲,道:你宮裡的人愈發懶怠了,有身子的人了怎麼能用茶?」
這倆人一唱一和的,不知道又是弄的哪一齣戲,陳蓉跪的膝蓋痛,心道不如就相信白春蘭的話,不要廣而告之了。
蕭姣解釋道:「不能怪他們,這是早上燕妃來的時候用過的,順手放在這,本宮沒有在意。」
「這樣,」白揚歌這才彷彿見到了地上的陳蓉,道,「你就是太子新納的妾?怎麼半分規矩沒有。」
蕭姣眨眨眼,心道您才是最沒規矩的那個。
陳蓉憋著氣,面上卻恭恭敬敬的,道:「奴見貴妃和王妃在聊天,不敢打擾。」
白揚歌笑道:「怎的我還能冤枉了你去?前些日子見你,尚自稱為民女,太子的旨意不過才下,你倒是適應的快。」
「就是不知道是適應的快,還是心裡叫過無數遍了,」蕭姣接著道,「也是,也就能稱奴了,高了,倒也不合適。」
陳蓉低頭,道:「奴不懂娘娘的意思。」
「嗯?沒什麼,本宮只是佩服你勾引太子的本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