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生疏（4）
白揚歌噗嗤一聲，道：「你過來。」她指了指那個趾高氣昂的燕國婢女。
蕭貴妃的侍女眼底劃過暗芒，摸了一下被打的通紅的臉，突然抬腿踹了那婢女一腳，天知道她小小的身軀哪裡有如此大的力量，這一腳徑直將她踹到了白揚歌的窗底。
白揚歌眯眯眼，她自然看的出來蕭貴妃的侍女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蕭姣本來就是淵的人，她的侍女自然也是淵的人安排的。
她探出頭，一把薅起了婢女的頭髮迫使她抬起頭，定睛打量了一會，冷嗤道：「果然什麼樣的主子什麼樣的下人。憑你這才貌，還沒有在我跟前放肆的資格。」
她的語氣十分嘲諷，偏偏說的就是事實。
蕭貴妃心疼的對自家婢女道：「瞧瞧，王妃給你出頭呢，去打回來，打死了還有王妃和本宮擔著。」
「好呢。」
就沖這聲回答，白揚歌便斷定這人就是淵的姑娘，只不過同蕭姣一樣，不在編內。
她放下手，沒一會就聽到一聲比一聲響的巴掌聲，燕妃怒氣沖沖的進了她這偏殿，撂起裙擺就跪倒在地，道：「我知你不是常人，但我的婢女只是個丫頭而已，你何必下如此重的手？」她意有所指。
白揚歌：「不是我，是蕭貴妃，有事找她。」換言之，不是我，去找太子和楚王。
燕妃氣結。
這對主僕倒是會招笑話，白揚歌會有心思管他們兩個？真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燕妃獨自對她說了一通話，都被白揚歌自動屏蔽掉了，沒多久后，蕭貴妃一臉凝重的進來，道：「王爺來了。」
白揚歌道：「來便來，你怎麼這副表情？可是出什麼事了？」
「……」蕭貴妃瞧了一樣燕妃，後者明著婢女的幌子，實則為了容北求情，讓她聽著也無妨，便說道，「是，王爺提審了許若宗，後者在太子的威壓下說了不少玩意，其中的一條，便是他在徐石丈人家見過一個人。」
「誰？」
「燕國師……還有公主。」
白揚歌道：「他們兩個？」
他們兩個同這事還有關係？
很難想象，赤歸前世殺她多麼果斷，而不管是徐石還是他的丈人，都不足以讓他「大駕光臨」，這可有意思了。
白揚歌挑眉一笑，她自想起往事後，對赤歸的恐懼便沒有從前那般大了，甚至隱隱約約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
燕妃聽著二人對話，脫口而出道：「這不可能。」
白揚歌和蕭姣二人同時看向她。
對了，她生在燕國，對赤歸的了解比二人多了不少。
白揚歌便道：「什麼不可能？」
「黎珠從前確實在燕國宮裡待過一陣子，可那時候國師根本不在國內，等到國師回來的時候黎珠早就回到楚國了，他們那裡有機會認識？」燕妃冷笑道，「想不到你們編排故事還有理有據的。」
白揚歌勾過椅子坐下，沉思了片刻，道：「那黎珠在燕宮多久？赤歸什麼時候回來的？」
「三年前四月份剛剛開春，黎珠是十二月份來的，」燕妃道，「那時候正值冬季狩獵春日祭天。」否則她怎麼能記得如此清楚。
白揚歌突然古怪的嗤笑一聲。
四月份，真是個好日子。
那正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月份。
時間上倒是說的過去。
她道：「去查。不管用多少人，務必查清。」
蕭貴妃道：「是。王爺已然派人去查了，眼下正尋您呢。」
燕妃聽二人的對話，心裡納罕的不行，道：「你們兩個到底什麼關係？」
才看出來？
「本宮主子，」蕭貴妃嗤道，「就你這種腦子還想替容北開罪？還是想想如何保全自己罷。」
燕妃呆若木雞
白揚歌對蕭貴妃道：「交給你了。」
便推開門出去了，一眼便看到楚樓凝重的站在外面，旁邊還跟著湘王，梁夫人則看不到身影，應該是走了。
白揚歌對他們道：「站在這做什麼？進來說。」外面怪熱的。
二人知道她方才在屋中同燕妃「講話」，才沒有打擾她。
湘王道：「那燕國女人惹到你了？」
白揚歌稍稍側過身，讓二人進去，楚樓經過的時候她俏皮地勾了勾後者的小拇指，道：「嗯。這幾日心情一直都很不好。」
楚樓：「……」寧含沙射影誰呢？
蕭貴妃見二人進來，道：「王爺。」
「嗯，」楚樓道，「辛苦了。」
白揚歌對蕭貴妃眨眨眼，示意她將燕妃先帶出去，後者沒等說話便被蕭貴妃封住了啞穴，蕭貴妃點頭道：「幾位聊，我去看看皇上。」
待她倆走後，白揚歌收斂起笑意，道：「怎麼回事？」
湘王道：「還不是你們家的矯情鬼，突然想起許若宗一事的詭異之處，這還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誰知道許若宗真有秘密？」
楚樓謙虛道：「定力差。」
白揚歌抬手比了一個暫停的手勢，道：「所以？」
「所以我們懷疑從一開始我們便處於被動的境地，一直在被別人牽著鼻子走，」湘王沉聲說道，「當然，如果赤歸和黎珠真有事情的話。」
白揚歌問道：「許若宗草包一個，不可能認的出黎珠，你們為何就這麼信他？」
「因為衣著和相貌，且據他說，赤歸是叫過她的名字的，」湘王——一個無情的發言人，「楚樓告訴我，你回來后第一個遇到的人便是黎珠和沈雲顏？」
白揚歌道：「不錯。」當年還是夜二的夜楚還去捉過黎珠呢，還是被她忽悠過去的，雖然後來楚樓告訴她，那次是他們故意放的水。
「不過我實在想不出這幾個人能有什麼關係，難不成和沈雲顏也逃不開干係？」
——她看未必，沈雲顏正直的一批，不太可能做這種齷齪勾當，倒是黎珠，她一直都喜歡不起來。
「你們莫要忘了一件事，」她道，「黎珠之所以回來，是因為白揚淑病重。而白揚淑，是元繡的人。」
所以——元綉和赤歸是一伙人！
白揚歌猛的反應過來，道：「沈雲歸不能去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