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大婚(1)
白揚歌憑白給自己添了一肚子火,心裡十分後悔當時為何一時興起讓元予禮跟了來。
她無奈地道:「下去布置罷。」
眾人戰戰兢兢的退了下去,十分慶幸自己還活著。
白揚歌意味不明的瞅了一眼楚樓,抬腿走了。
楚樓:「?」
白揚歌卻沒有走遠,而是在不遠處停下腳步,蹲下身子從地上撥弄了一會,道:「過來看。」
楚樓方才以為她生氣了,正想著如何哄自家小孩,冷不丁聽到她如此正經的話,語氣不由自主的溫柔下來,道:「怎麼?」
白揚歌捏著一小片黑黢黢的玩意站了起來,遞給他看。
楚樓定睛一看,道:「風語蟲的屍體?」
風語蟲背上的軟甲十分堅硬,再厲害的火都沒辦法徹底燒盡,二十八放火放的並不算大,這軟甲便留了下來。
白揚歌扔下風語蟲的屍體,拍了拍手,道:「元予禮方才站在這。」
所以這風語蟲就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夜酒信誓旦旦的告訴她晚上的人都是真人,而最快辨認是否是活人的方法就是用風語蟲,元予禮身上的這隻,興許就是夜酒放出來,意外落在她身上的。
風語蟲的另一個作用,就是使被施咒者在不自知的情況下說出施咒者想聽到的東西。
元予禮不是衝動之人,她畢竟曾經是淵的零,就算對白揚歌不滿,也不大可能明面對著她干,更何況是在楚樓在場的情況下。
風語蟲雖然是夜酒放出來的,但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這蟲子落在了元予禮身上,且他根本不屑控制元予禮,挑起兩個女人之間的唇舌之爭對他沒有一絲好處。所以,是誰想聽到這些話?
是誰接替夜酒控制了風語蟲?
夜酒在這方面的研究雖然不如雙胞胎,但也絕非是普通水平。誰這麼厲害直接接替了施咒者?
「失策了,」白揚歌失笑道,「這的鏡像做的可比你當年好多了。」
楚樓偏頭嗤笑,心道她終究還是忘不了,還記得那件匆匆的「小事」。
他挑起白揚歌下巴,在那張永遠說不出好話的唇上一吻,道:「本王當年只用了兩個時辰。」永城不對勁已經好久了。
白揚歌笑道:「瞧把你狂的,還不去幫忙?」
「鏡像」是白揚歌他們後來的叫法,其實就是虛幻的架構一個世界,或是一座城,但人性很難複製,所以鏡像里的人都顯得很假,後來隨著楚樓對它的日益完善,將一個國家變成鏡像都能做到,但人卻仍然沒有辦法更加真實,於是楚樓大膽的將真人扔了進去,居然成功了。
「說到底這事怪你。」
二人開始四處尋找永城的各處異樣建築,白揚歌在一個小攤前面拍下一張黃紙,如此說道。
楚樓沒反駁,畢竟白揚歌說的也不算錯……
天知道在他沉睡之後,為何所創的邪法都流了出去,也不知道是誰做的。
到了黃昏時分,白揚歌將二十八等人招在了一起,面前放著黑蛇焦黑的屍體碎片,說道:「待會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許說話,懂?」
「懂懂懂,」二十八道,「王妃可是發現了什麼?」
自然是發現不了什麼,鏡像的首創者和初代體驗者就是他們兩個,若是這世上還有人更精通鏡術,才是見了鬼了。
完善鏡術十分困難,楚樓亦廢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將此術提了一個境界,她相信,自楚樓之後,不可能有人能夠繼續完善它。
所以他們兩個沒在怕的,二人唯一怕的——是幻境。白揚歌和楚樓沒明說,鏡中的幻境有的時候真實的一批,就算再厲害的人都很容易受影響。
白揚歌和楚樓都是心事很多的人,這一點太容易被敵人加以利用了。
白揚歌抬起手示意他們不要講話,隨後只聽到「錚」的一聲琴音,在這空曠的街上響了起來。
果然,日落都變得快了。
是等不及了么?
白揚歌等人瞬時移到兩側,二十八比劃道:天上傳來的。
元予禮沒有了風語蟲的影響,方才同白揚歌對著乾的記憶便變得有些模糊,眼下整個人顯得對勁了不少。
她同樣學過淵的暗語,看懂了二十八的手勢,便回道:天上?
就在此時,夜酒的貓渾身的毛突然炸起來,警惕的喵了一聲,隨後兩隻后爪蹬著夜酒的胳膊,像一支黑箭跳了出去!
隨著黑貓四隻爪子的落地,同一時刻落下的還有它拍下來的一把七弦琴,無人撥動卻仍然彈奏著。
白揚歌聽遍古曲無數,卻獨獨聽不出來這曲子是什麼,她正要上去查看,旁邊的楚樓卻突然一揮手,一道寒光從袖間閃出,居然將琴弦全部弄斷了!
白揚歌被他的動作一驚,比劃道:你做什麼?你知道這是什麼了?
很罕見的,楚樓沒有直視她,甚至連動作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白揚歌以為他沒有看到,意再問一遍的時候,後者卻雙指微曲,對她比了一個手勢。
那意思是:不要信。
信什麼?
白揚歌皺眉,至少她現在能確定三件事了。
一,他們最怕的幻境來了,從那聲琴音開始。
二,這段幻境很有可能來自楚樓個人的記憶,白揚歌並不清楚。她並沒有見過那把古樸的七弦琴。
三,楚樓有事故意瞞著她。
為什麼?
那把琴琴弦雖斷,但仍然不停的發出聲音,且那琴音越來越刺耳越來越急促,幾乎同噪音都是一個級別了,眾人都被這擾亂人心的音律弄的頭昏腦漲,皆是強撐著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動手。
顯然,楚樓這一動作惹怒了琴背後的主人。
過了一會,那把琴終於彈累了,還沒等眾人松下這口氣,只聽到聲音更加大的更加急促的樂器響了起來。
是嗩吶。
眾人都忍不住罵娘,隨後便看到那吹嗩吶的居然還是幾個真人,身後跟著一頂花轎,四個轎夫同樣皆是真人,那轎子一晃一晃的,想必裡面確定有人。
這是誰要娶親誰要出嫁?
白揚歌和二十八對視一眼,二人同時一揮手,一股邪風突然吹動遠處轎子的轎簾,露出一張十分美艷的臉來。
眾人——包括白揚歌,都是一臉懵逼。
那居然是元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