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去找二十八(3)
他蹙眉道:「你們就在此地歇息,元予禮同我走。」
元予禮聽到自己的名字略一怔愣,半晌才意識到這是在叫她。多麼諷刺,上一次她帶人出任務之時,夜酒還是叫她「零」或者「老大」的。這才多久就變成「元予禮」了。
夜酒自然看到了她臉上的不自然,他冷嗤一聲,心想若是自己的寶貝在這,非要撓她一臉。
二人一前一後的朝著城中走去,那裡霧氣最濃郁,最有可能有線索。
夜酒走在前面微微屏息,永城不如京城的街道大,兩面的房子靠的要更近一點,走過去更加艱難一點。
「你覺著這味道像什麼?」夜酒不像在問她,更像是喃喃自語,「從前零放火燒戰場上的敵軍就是這個味道。」
元予禮沒忍住的道:「零?」
她自從嫁入王府之後只出去過一次,還是皇后宴請小皇子的時候,而那次也是楚樓默認的,目的就是讓白揚歌那個白眼狼看看,他從來沒有對別的女人動過心思,且元予禮沒有讓他失望,不過一會就讓白揚歌放棄了這個「對手。」
之後的事情,就是楓溪宮大亂,皇后判宮,那個時候她早就在自己的小型監獄里了,從頭到尾都沒有接觸過其他人,不知道零實屬正常。
「你自然不知道,王妃從燕國帶回來一支精兵,叫做『臨』,首領比夜楚還要厲害三分,自然也叫做零,」夜酒背對著她,語氣是掩蓋不住的嘲諷,「你這個零,當年本就是夜楚讓的。」
元予禮咬牙道:「那為什麼要讓給我?」淵裡面那麼多女孩子,為什麼就讓給她?還不是因為她有足夠的能力!
她這話剛落,夜酒唇邊的嘲諷更加濃了,笑道:「是因為你當時最像以前的王妃,大家當時都想著,由一個性格同王妃有幾分相像的女孩子來做我等的首領,也算是圓了王爺的遺憾。」
永城的布局詭異極了,外面的建築鬆鬆散散錯落有致,但這裡面卻像是瞎蓋似的,屋子和屋子之間甚至連一個人都沒辦法過去,坐北朝南的格局也被打亂。
夜酒的聲音從這類似迷宮的建築里傳了出來:
「但是你實在讓王爺和我們失望。」
元予禮不知道自己當上零居然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原來她一直就活在白揚歌的陰影之下,從來沒有掙脫過!
她冷笑道:「我變成這樣還不是你們逼的?」
「?」夜酒滿臉寫著你在說什麼胡話,道,「王爺和王妃百年的情緣了,你多大歲數自己不知道?」
他劈手砍掉攔路的路障,前方的視野頓時開闊了不少。
奇了怪了,城中心設什麼路障?別說這些路障多沉,若是有馬車過來一時不察沖了上去,必翻無疑。
夜酒留給元予禮自我消化的時間,獨自一人沖了永城宮內。
元予禮現在的這副聲音相貌是靠靈力改的,她現在早就四十多了,靈力或者神力強大之人,不用刻意控制就能永保青春,這一點比如夜楚,雙胞胎。
而夜酒嘛,夜酒的那隻貓是夜初那隻貓的後代,而夜酒是當初收養貓崽的那位少年的後代,所以從理論上來說,從夜初復活后,夜酒從某種意義上就變成了他的祖先,那個少年。
所以自然也不會變老了。
元予禮半路出家,隨著她心境漸漸的不穩定,靈力遲早消散,變老也是遲早的事。
她抿唇,夜酒這麼說,那楚王和白揚歌不已經一百多歲了?她四十多又怎麼了?
更何況楚樓曾經當過皇帝,這一點還是她從赤歸處得到的秘密,但同時也讓她升起一股子慶幸——皇帝怎麼可能沒有後宮?
只要這次辦的好了,有機會回到淵,再掛著側妃的這個名號,她還能不成功?
咣當一聲,是夜酒在裡面踢翻了什麼,她一驚,忙收斂思緒追了過去。
他們已經來到了永城內部,也就是城主府,實打實的中樞機構。
只見夜酒提著劍立於中央,一副想動又不敢動的樣子,十分糾結。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
元予禮連忙過去,問道:「怎麼了?」
夜酒的聲音變得有些一言難盡,道:「你看那。」
城主府里,各種形形**的人來回穿梭其中,有人提著刀劍,有著則抱著一大摞的文書,而最奇怪的竟然是他們長著和初代淵、現在的臨一樣的臉!
夜酒甚至還在其中看到了一個抱著一隻幼貓的少年,那少年身量很高,眉目間有著淡淡有意,一手搭在小貓的頭上,靜靜的聽著他們爭吵。
那分明就是少年時期的他自己。
元予禮並不認得他們,問道:「那些是?」
「是我祖先那一輩的人,」夜酒道,「那邊是夜文兩兄弟,那個時候他們兩個還小。」
何止是還小,那個時候他們兩個還沒有從楚王手下「畢業」,就要迫於形勢,不得不上戰場了。
雖然這些都是他先人的記憶,對夜酒本身不會有更大的觸動,但要是讓他動手,還是沒有辦法做到。
這個時候的楚王還不像現在這樣,慵懶,慈悲,那個時候他還是一個人見人怕的大魔頭,人人得而誅之的那種。
這次爭吵正是因為楚王剛剛建國,卻在登基之日遭到上三界的討伐,楚王自己一個人去往上三界談判,但足足三個月沒有回來,所以淵的人都聚在這裡討論對策。
他們大多分為兩派,一方是直接衝進上三界帶楚王回來,二是在凡間等著楚王自己回來。
但不管是那種方法,沒有楚王的命令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
「你不要被迷惑了,」元予禮提醒道,「就算眼前的這副景象確實存在過,可也僅僅是存在過而已——夜酒,你就沒想過是有些人故意想讓你看到?」
夜酒笑道:「我還沒那麼蠢,不過對手倒也真了解我,明知道我這人最是重情,下不去手,還偏要拿這一段記憶。」
他這話帶著嘲諷。
原因就是,這次爭吵沒有結果,幾天之後楚王帶著一身傷痕回來了,身旁還有一個絕色的女人,同如今的元綉長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