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第一冊（2）
「食。」
尚程手裡拿著剛剛拿到的題目，上面只寫了這一個字。
林蕭道:「一個字該如何解？」
尚程煩躁的撓頭，一個字的題目很少見，這還是在歷年的第一冊考題中頭一回出現。
尚程想去問問元予禮一組的兩個男人有什麼看法，正巧看到同樣抽完題目的秦雨柔，便問道:「你們的題目是什麼？」
秦雨柔打開紙條，上書「錦瑟」兩個大字。
尚程探頭一瞧，嘆道:「你們這個，更難。」
錦瑟，漆有織錦紋的瑟，亦或是詩文里常用的詞語，能代表的含義很少很少。
秦雨柔也覺著這題不好解，問道:「你們的是什麼？」
「食物的食。」
「這也忒不公平，」秦雨柔不滿道，「你們的範圍雖廣，但意思明了，我就說考官只有男子太不公平。」
尚程剛要反駁，同樣抽完題目的元予禮等人也到了跟前，明明第一冊是男女分開比，他們四個還緊緊的抱團。
元予禮在學院里人緣比秦雨柔要好，跟著她的學生名次都在尚程之上。
其中一個男子笑著回答秦雨柔，道:「要怪只能怪你們運氣不好。」
的確是她們運氣不好，因為第一冊將男女分為兩個考場，所以雙方考題是什麼，都以第一個抽籤的人為主，也就是說女子里第一個抽籤的抽到了「錦瑟」這個題目。
其他人自然逃不開了。
「幸好紅衣是個女子，」元予禮一組的另一個男人道，「否則倒霉的就是我們了。」
會試的公平之處就在於第一個抽籤的人不是內定的，完全就看當天誰來的早，外地人因為不熟悉本地，所以每次第一個抽籤的都是楚國人。
紅衣是個特例。
秦雨柔小聲說道:「聽說紅衣住在東宮。」
所有人:「……」
想不到太子殿下口味還挺重。
林蕭假咳一聲，道:「這話別在外面說。」
過了一陣子，外邦人也陸陸續續地來了，男子得知題目后都在思考，而女子都在發愁。
秦雨柔已經看到有好幾組都去找元予禮了。
這種大範圍且不看單項成績的比試，團隊越厲害，勝算越大。
元予禮做的功課最足，且能力不可小覷，的確是組隊的好人選。
但是秦雨柔不喜歡她。
「尚程，你去找過白揚歌了么？」
尚程略顯尷尬的道:「去了，但是她不在家。」
秦雨柔聽罷火氣更大了，這種時候不在家？
這次受燕國太子橫叉一腳，參加的人數比往年多了不少，造成了場地緊缺的狀況，主考官已經削去了幾個墊底的人，白揚歌再不來，只怕考官也會取消她的資格。
「這個時候出亂子。」秦雨柔嘟囔著。
午時，第一冊即將開始前。
備受矚目的白揚歌還沒來。
秦雨柔這下坐不住了，將隨身帶的東西通通塞進尚程懷裡，一手撩起裙擺就要跑出宮。
能夠容納萬人人的紫宸殿前此時已經有了一千五百名左右的學生，她反向操作，很快就得到了主考們的注意。
秦雨柔沒等跑多遠便被一個禁軍打扮的人攔住，道:「上頭有令，出去便進不來了。」
秦雨柔只好滿心煩躁的回去。
「嘖嘖嘖，秦師姐這下著急了吧？我就說一個無師的野路子怎麼上的了檯面。」
「師弟別這麼說，師姐萬一另有對策呢？啊，可是大家都有隊伍了呢。」
「你們都閉閉嘴行不行？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大？」
早有白鳥書院的人看不上白揚歌，此時算是找到了宣洩口。
秦雨柔在眾人冷嘲熱諷下怒的不行，可事實就是這樣，白揚歌就是沒有來。
「怎麼回事？」林蕭皺眉道，「尚程，白府那邊怎麼說的？」
尚程第無數次被人截胡道:「林師兄別著急，實在不行您和秦師妹併入我們也是可以的。」是元予禮。
林蕭秦雨柔同聲道:「不必。」
元予禮想不到會被拒絕的這麼乾脆，臉上有些掛不住。
她同組的人道:「師兄別撐著了，你也知道一個有實力的隊伍有多重要吧？」
這是要架空秦雨柔？
秦雨柔被氣笑了:「放——」
「快看！主考官來了！」
「那個是誰？」
「……似乎是夜二大人？」
眾人面面相覷。
他出現在這幹嘛？
就在此時，白揚歌終於來了，身旁是面色極其不善的楚王殿下。
眾人更瘋了。
白揚歌一身黑衣，長發束成高馬尾甩在腦後，眾人只看到白揚歌對楚王說了什麼，後者臭著臉點了點頭，隨後就將白揚歌一腳踹進了裡面。
按理說主考官已經來了，這之後便不許再有人進來了，但楚王不知道扮演著什麼角色，居然沒有一個人攔他。
白揚歌神采飛揚，沒注意眾人奇怪的眼神，對林蕭道:「抱歉，路上耽誤了。」
秦雨柔由焦慮到欣喜再到莫名驕傲，忍不住給了她一杵子，道:「你怎麼和那個閻王一起來了？」
白揚歌:「我——」
「諸位請安靜一下，」白敬在殿前道，「因為本次參考人數過多，皇上特請諸國才能之人擔任監考。為妨徇私，特將監考公布。」
「第一冊，『食』題，北戎，七皇子容北殿下，趙國趙儼將軍。」
「第一冊，『錦瑟』題，燕國國師，赤歸大人，楚國異性王……楚樓。」
「……找了個幫手，」白揚歌接上話，下巴朝楚樓一點，道，「還滿意不？」
監考是內幕？
三人震驚后紛紛狂喜，尤以秦雨柔為主，她可能是欣喜過了頭，將白揚歌搖出了三升血，驚喜道:「平時不見你多大能耐，一出手就是作弊級別的，白揚歌，不錯啊。」
監考幫考生，還真不算作弊，美名其曰只要你有能耐，除了賄賂監考做什麼都行。
但是光是不能賄賂一條，就已經絕了大部分人的路。
一般監考都是各地大員，除了金銀還真沒有什麼能入他們的眼。
「雖然不太體面，」林蕭道，「但是還不錯。」
尚程道:「師姐謝謝您能看得起我。」
情況急轉直下，白揚歌這一組瞬間成了香餑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