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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鯊了我,就現在(4)

  「醒了?」

  白揚歌費力的坐起身,乾裂的唇蠕動兩下,沒發出聲音,她揉著額角,方才起來的太快她的眼前一片發黑,好一陣子才恢復了正常。

  這間屋子的陳設很是簡單,唯一帶有顏色的可能就是白揚歌沒來得及換下來的衣裳了,夜言端著水遞給她,白揚歌心想:這該是「淵」的老巢了。

  她的確渴的厲害,絲毫不注意形象的接過來就往嘴裡灌,沒一會就打濕了前襟。

  嗓子這才覺著好受一些,她道:「如何了?」

  她這話不明不白的,可夜言就是明白了她想問的問題,心裡啞然。

  這女人冷靜下來都這樣嚇人么?醒過來的頭一件事竟然不是檢查自己有沒有受傷,而打聽別人?

  他不懂,白揚歌這人骨子裡有一點點偏執,哪怕兩敗俱傷,也絕不能讓對手好過。這也正是為什麼當日她已經神志不清了,還要拼著一口氣擺白揚晚一道。

  夜言無奈道:「承你的手,白家現在亂了套了。白敬夫婦滿朝上下的尋你,你那個妹妹被皇上關進了皇后處,說是待大朝會試后再論。」

  也是,白揚晚在未出事之前是大朝會試的風雲人物,全國頂尖學子無人不曉,沒準這美名已經傳到他國去了,若是這個時候爆出此等醜聞,丟的是楚國的臉。

  黎容城這樣的做法合乎常理,只可惜平白給了白揚晚幾天的好日子。

  白揚歌嘆了口氣,道:「也好。」

  夜言微微一詫,他還以為白揚歌會暴怒什麼的,那日若不是讓無事便常年在宮裡的夜二看到,白揚歌這輩子可就毀了。

  照理說白揚歌狠那些人該是恨到骨子裡了,可她既沒有激動也沒有憤怒,就好像無關緊要一般。

  白揚歌不是不氣,只是明白自己現在都做不了。

  她想了想,問道:「那日……我怎麼了?」中什麼葯了?

  說起這個,夜言抿了抿唇,眼神有些複雜。

  貴妃的小伎倆實在不夠看的,就是夜言這種本身在「淵」沒什麼地位,基本只能撐個門面的吉祥物都不放在眼裡。

  那種催.情的花粉和香料在白揚歌到「淵」的那一刻就查出來了。

  夜言之所以難以啟齒,是因為白揚歌在被自家主子帶回來的時候,除了身子有些虛,精神更是糟糕的無法言語,身上沒有一絲絲那葯的殘留。

  要麼有解藥,要麼……咳。

  主子那日本來在東宮,身上就更不可能有什麼解藥了,不對,他平時也沒有。

  因此夜言有理由懷疑,貴妃亦或是白揚晚的毒計,從某些角度上來看,是成功的。

  少年難的露出難以啟齒的表情,反而給白揚歌逗樂了,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你自己去問主子吧,」夜言嗤道,「該不好意思的應該是你,回來的時候我可瞧見主子的唇都破了,你可別告訴我是我們主子一不小心撞門上了。」

  夜言信口胡謅,本意是要噁心一下白揚歌,誰知說完對方竟然露出一個被雷劈了表情,一下子凝固了。

  白揚歌後知後覺記憶上線,想起了自己跟個傻x的時候說了什麼鬼話,不知道用什麼表情,只好乾巴巴的笑了兩聲。

  夜言小朋友腦迴路過快,一下子短路了,白揚歌這兩聲笑殺傷力極強,少年一下子想歪了,脫口而出道:「恭喜——」

  恭喜什麼?

  發財?

  白揚歌忍住自己不要露出什麼尷尬一類的表情,她這人不喜歡在外人露出「不好意思」,那樣會傷她自尊。

  她正要裝作無所謂的語氣懟回去,屋子的門卻適時開了,這下她的表情徹底失去控制,介於「我尷尬的要死啊啊啊啊快鯊了我」和「愛誰誰都去死吧」之間,非要用一個形容詞的話就是「扭曲」。

  夜言受的震驚很大,強大的身體習慣先一步腦子做出了反應,恭敬道:「主子。」

  楚樓漫不經心的嗯了聲,莫名有些冷淡,他手腕上帶著一副銀色護腕,顯得手指又長又白。

  白揚歌被那銀色的光芒晃了晃眼,隨即就被他腰側的短刀吸引了目光。

  說是短刀其實不恰當,長十三寸二分,雖楚樓一個成年男人佩戴,最重不過二斤三兩,雖說為刃,可就她看來說是彎刀更適合一些。

  而秦漢之劍比起宋時之劍短而劣,且左右刃並非對齊,而是向右略有偏向,刃薄不易脫手,雖然隨著時間流逝已然失去原有形態,但也不難看出這東西身子有些彎,雖然同樣不同於常見彎刀,但也是漢族長期演化而來的刀。

  這帶有正史文物氣息的東西比男人更加吸引人,白揚歌想說能不能接過來看看。

  可惜她在楚樓眼裡是一個「事多」「遭罪」的麻煩精,對方未必肯捨得。

  楚樓看了一眼陷入神遊的白揚歌,發出一聲似是嘲笑的語氣,偏頭笑了一聲,道:「下去吧。」

  白揚歌多麼希望這句話是對她說的。

  在白揚歌無比「眷戀」的目光中,夜言退了出去。

  一時間,有些尷尬。

  還好楚樓並沒有趁機羞辱她一番,很是「正人君子」的從某個柜子里拿出來一套黑衣,隔著桌子穩穩噹噹地落在白揚歌用來遮腿的被子上——因為那日動作略大,她的雙腿有一些擦傷,已經上好了葯。

  「唔——謝謝。」白揚歌真情實意地道。

  楚樓萬年不換一身衣裳,白揚歌敏銳的發現他今日沒有用常用的髮帶,而是用了一個毫不起眼的木簪,隨之,她就發現這玩意正好出自她的手。

  就是上次給白揚晚後者沒要的那個。

  「隨侍你的那個丫鬟本王已經派人送回你府去了,」他說道,「不過,此刻外面並不安分。」

  那能安分么,她不回家白夫人必定急壞了,而白揚晚發生那種大事肯定是會告訴二夫人的,二夫人一個激動就要去找白夫人,加之二夫人還有個當官的弟弟,就更加亂了。

  白揚歌光是想想就覺得頭痛。

  「……總有他們鬧得時候,這幾日多謝王爺收留,待我回家處理完這些瑣事,必來重謝王爺,」白揚歌一板一眼道,「您不忙嗎?」

  翻譯過來就是,還不走嗎?

  「這就想著走?」楚樓輕輕挑眉,「想得倒美,在這住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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