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樓(1)

  「怪不得他們家出事之時沒有人在意。如此邪門的一家,死了個人到真不算稀奇,」白葉道,「小姐不好奇么?」

  當然好奇,否則她怎麼回來,白揚歌雖然面上不說,實際上還是很在意長相相似這件事的,還好白葉心大,並沒有聽明白老闆娘說的話。

  許若蘭的家離白府很遠,二人已然耽誤了很長時間,眼下日薄西山,最後一絲陽光搖搖欲散,白揚歌心裡想著許若蘭那個凶宅,不禁心裡發毛,道:「還是少提為妙。」怪嚇人的。

  白葉天真的認為自家小姐在思考,乖乖的閉了嘴。

  再次到家的時候白敬已經回家了,見白揚歌帶著下人從前廳走過,便派人叫下了她。

  白揚歌心裡清楚白敬只是想問她事情有什麼進展,沒什麼大事,便叫白葉先回去了。

  白揚歌能像今日一般大搖大擺地出入大理寺,都是白敬的功勞。再不濟,白揚歌這個當女兒的也應該同父親彙報一下。

  嚴格來說白揚歌這一天並沒有什麼收穫,因此並沒有用很多時間便與白敬說完了。白敬縱橫官場多年還真沒遇到過這樣奇怪的事,很是沉默了一會,建議道:「歌兒不如找個方士看一看,雖然這幾年怪力亂神之說愈發嚴重,不少半吊子藉機坑蒙百姓,但不乏有些神通之人。」

  白揚歌在月前還是個堅定地唯物主義者,但現在不由她不信。

  許若蘭的家確實奇怪,白敬的建議不無道理。

  白揚歌道:「爹說的有理。明日便讓沈公子去尋。」有事沈雲歸,沒事白揚歌。

  「你與那……」白敬欲言又止,喃喃道,「換上你也不是不行.……罷了,回去休息去吧。」

  白揚歌預感不妙,但一時琢磨不出來白敬什麼意思,索性不想,說了句「您也是」便告辭了。

  白府大的驚人,此時天色已晚,夜色霧霧別有一番風味,不過白揚歌屬於白天看恐怖片晚上就不敢走夜路的那種,白府往來的下人腳步匆匆,飄如阿飄。

  白揚歌不動聲色地加快腳步。

  等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額頭上已經布了一層薄汗。

  哪知白葉那個小丫頭站在屋子前面比她還六神無主。

  白揚歌疑惑地拍了一下她的額頭,問道:「怎麼了?」她這院子挺乾淨的啊。

  白葉目光獃滯地看了她一眼,又轉過身指了指屋子,帶著一絲恐懼一絲哭腔地道:「小姐.……有有有有人來了.……奴婢不敢聲張,就說小姐已經在裡面睡下了。」

  白揚歌:「。」你這孩子真會找借口。

  她滿頭黑線的道:「誰來了?沈雲歸?」

  還好白揚歌作為現代人最後的底線就是不搞階級對待,院子里沒留下幾個人,不然讓人看到本該睡在屋子裡的她此刻卻站在這,不得將人嚇死。

  她鎮靜的語氣,無疑平復了白葉的心情,後者吞口水道:「是誰您一會就知道了,奴婢不太敢說……您有事喊奴婢哈!」

  說罷,一溜煙似的跑遠了。

  白揚歌帶著滿臉問號推開了門。

  嗯。

  一切都很正常。

  白揚歌不由得疑惑白葉那孩子吃錯什麼葯了,走到梳妝台邊上便開始鼓弄明日給哨夫人的簪子,手剛剛拿起刻刀,她終於反應過來,道:「閣下夜訪女子閨房,可有不妥?」

  若不是梳妝台與她的床離得不遠,她還真察覺不到這屋子裡還有第二個人的氣息。

  「不妥?」白玉般的指尖撩起床幔,一道含笑地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沈雲歸便妥了?」

  他竟然聽到了,但是這不是重點啊喂!

  最後一個音落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白揚歌瞳孔里。

  後者嚇到從椅子上滑了下來,語氣同方才的白葉沒什麼區別:「王王王爺?您喝多了?走錯了?」

  楚樓一身玄衣,面色蒼白的向她走過來,他似乎很虛弱,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眉眼間儘是慵懶。

  隨著越來越近,白揚歌敏銳的聞到他身上有一股血腥味,不重,但是難以忽略。

  受傷了?

  白揚歌皺眉道:「你受傷了?」還是在她家附近?

  楚樓很輕的笑了一聲,道:「別人的。」

  哦,那還好.……個屁。

  白揚歌從椅子下站起身,鎮定道:「哦。那王爺這是?」

  楚樓彷彿覺著她強裝鎮靜的樣子很有趣,在她剛剛坐的椅子上坐下,異常自然地道:「餓了。」

  所以跑到人家屋裡要飯?

  白揚歌差點爆粗口,目光觸及到楚樓修長的雙腿,不爭氣地道:「白葉?!」

  白葉十分訝異自家小姐還活著,探頭道:「小姐?」

  白揚歌吩咐道:「去將我買的餛飩煮了。」

  白葉哎了一聲。

  「王爺怎麼到這來了?」白揚歌疑惑道,「我記著楚王府離這裡不遠啊?」

  楚樓學著她的語氣道:「想你了不行啊?」

  白揚歌:「.……」她要瘋了。

  白揚歌很喜歡楚樓的聲音,但這並不代表喜歡這個人。加之多年不與異性說不正經的話,一時間,竟然語塞了。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吧,白揚歌半掩著臉吐槽道:「您真是喝多了。」趕緊滾吧。

  「奇怪,本王就不入你的眼?」楚樓下巴擱在椅背上,「本王從不說假話。」

  「您現在就在說假話。」白揚歌冷靜拆穿。

  這人怕是耍人有癮。

  楚樓失笑道:「你說是那便是吧。」

  這算什麼回答?

  白葉手腳很麻利,沒一會便把一鍋餛飩端了進來,沒錯,是一鍋。

  白揚歌低聲訓斥道:「你當他是豬?」

  白葉大驚失色道:「小姐!這話不能亂說!奴婢是想著您不也沒用膳嗎!」

  那她是豬?

  白揚歌頓時失去了交流的慾望。

  餛飩很好吃,皮薄餡多,撒了紫菜的湯也很好喝,喝湯的人也很好看。

  楚樓說是餓,倒不如是閑,就這麼拿著勺子看著她。

  白揚歌很不喜歡這種被人當成玩物的感覺,無奈打不過還不敢惹。

  「您知道沈雲歸找您借人嗎?」她試圖挑起話題,「我記得他說要去找夜二。」

  說罷,白揚歌驚恐的捂嘴,心道:說錯話了。

  果然,楚樓挑眉道:「雲歸告訴你不少啊?」

  夜二叫起來都這麼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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