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樓(5)

  梁樂稍稍試探道:「二小姐覺得如何?」

  「三小姐那麼厲害,二小姐自然更厲害啦,梁樂,你問的什麼問題。」一個下巴略尖的小姐道。

  白揚歌之前的情況她們不是不知道,剛開始那幾年,她可是全城的笑柄,誰提上都要笑好一陣子的。

  幾個小姐都笑了起來,包括白揚歌。

  義務教育誠不欺我,用的地方倒是正好。

  白揚晚笑道:「既然沒有酒,那咱們也不必要求格律和字的次序了,只要說出帶有此字的古詩便好。」

  的確,古代的飛花令對他們這種半吊子來說著實難,白揚晚這樣的提議倒是正好與現代的飛花重合。

  白揚歌業餘時間除了書和手工,就喜歡在軟體上玩兒這個。

  「那好,第一個字,『月』。」那位下巴尖尖的小姐道。

  梁樂忙接道:「我不如你們,這第一句就讓給我吧。」

  「二月遙望永相隔。」

  有人接道:「微時月半雨盞歇。」

  「石清月台黃梅香。」

  ……

  白揚歌手背支著下巴,果然她們的文字儲備同她不一樣,這樣一來,自己彷彿得到了上帝之窗。

  她道:「可憐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受多年答卷子的習慣影響,她沒有說半句的習慣。並且在心裡向樂天大人瘋狂道歉。對不起,生存所迫。

  「倒是沒聽過?」梁樂疑惑道,「我不懂,揚晚你呢?」

  白揚晚搖搖頭,顯然她也不知道。

  「妙極,」白揚晚道,「二姐哪裡看來的?」

  白揚歌道:「雜文,病前所看。」

  她得病是在十二歲那年,之前雖然不怎麼聰慧,但也是古靈精怪的二小姐。

  「……什麼雜文話本,難登大雅之堂,二小姐,就沒有別的了?」一直坐在欄邊上餵魚的女人道。

  她長得不算十分驚艷,中人之姿。

  梁樂的姐姐,京城裡最倒霉的大小姐。

  說她倒霉是因為樣貌上被自己的妹妹壓了一頭,才華上又被白揚晚壓了一頭,導致如今已經十八歲了,還是沒有嫁出去。

  白揚歌難得笑出了聲,堆砌辭藻就登的上大雅之堂了?

  醉吟先生可是詩魔!

  她不顧是否失態,半掩著唇道:「還真有不少,你聽聽?」這話多少帶些諷刺。

  但今日看到妹妹如此風頭,心裡早就不太舒服的梁大小姐哪裡感覺的到,她單純的認為白揚歌同白揚晚一樣,都是梁樂的人。

  誤傷隊友就是她了。

  「自然要,」另外一個女子附和道,「我倒是想看看一個瘋子能看多多少話本。」

  這話就非常氣人了。

  她上輩子安穩了一輩子,而這輩子最大的雷點,就是侮辱原主。

  白揚歌冷笑一聲,道:「若不少,你當如何?」

  「哈!」女子表情十分不屑,道,「若是讓我心服口服,我手上這隻貴妃娘娘親賞

  的鐲子就是你的了。」

  白揚歌道:「好啊。」

  「多了怕你記不住,一首便夠。」

  「只怕你空口白話呢。」

  怪不得白揚晚轉了性帶上了她,原來處處是全套呢。

  她想了想,道:

  「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

  ……

  「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台。

  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

  ……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所有人:「……」

  無需言語,她已經贏了。

  許久,白揚晚艱難道:「二姐,我怎麼不記得你當年看過什麼書?」

  這話說的,當年你也沒有在意過她呀。

  白揚歌頗有些無語。

  「那自然……」

  「自然是信口胡謅的嘍。」

  那聲音帶著一絲絲玩味輕佻,好像在笑,又好像沒有。

  白揚歌被這聲砸了一下,心想你還真猜對了。

  眨眼間幾個身影已經進了她們所在的亭里,那居然是剛剛分別不久的兩位皇室之人。

  眾人愣了一下,半晌才匆忙跪下行禮。

  黎珠笑道:「怎麼了這是?你母親說你在這玩耍,我覺著無聊才過來的,怎麼,打擾你們了?」

  「小孩子玩心大,是不該來。」太子笑道。

  梁樂忙道:「沒有沒有。」

  說話的並不是梁樂和太子。

  白揚歌猛然意識到了什麼,從自己坐著的地方往欄外一看,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奇怪……」她喃喃道。

  「奇怪什麼?這位小姐腦子是不是不太好?」

  「……楚樓求你閉閉嘴吧。」

  「都說了不要叫那個名字!」

  白揚歌:「……」

  白揚歌:「二位,隔著幃帳說話並不禮貌。」

  這聲音居然是從後面傳出來的,這麼艷的幃帳雖然不厚,但也絕看不清外面的人。

  各自不知道在氣急敗壞個什麼勁的二人組繞了過來,對太子殿下道:「殿下,好巧。」

  「楚王也在?」太子挑眉道,「你不是乏了么?」

  近了看才會發現,楚王殿下生的十分好看——白揚歌想的,他雖然一直在笑,但那笑跟白揚歌日常假笑沒什麼區別,非要說出區別的話,就是楚樓比較好看。

  嗯,聲音也好聽。

  資深二次元白揚歌眼睛是瞎的,耳朵是好的。

  「是,不過方才聽這裡面熱鬧的很,他便好了。」湘王嘲諷道,「聽著些好東西便忘了。」忘了自己找的借口。

  太子和公主來的巧,並沒有聽到白揚歌等人說話,紛紛疑惑道:「什麼好東西?」

  「世間行樂亦如此,」楚樓眨了眨眼,「太子何必問那麼細緻。不如一起喝喝酒去?」

  「剛來就要走?」梁樂插話道,「殿下不如陪陪我們,給我們這些人講講宮裡的趣事也是蠻有趣的呢!」

  真是來者不拒,白揚歌並沒有加入她們,太子說話像個狐狸似的,看似中庸,實則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那好啊,」楚王單方面應道,「本王也許久未進宮了,還勞煩殿下多講一講?」

  ……

  他說長句子可真好聽。

  白揚歌走神的想。

  並不給太子推辭的機會,楚樓十分利落的叫貼身的下人去拿酒,拉著太子和公主坐下。

  四位皇族人的到來給眾人增添了莫名的壓抑感,尤其是白揚歌,除去勾心鬥角,她不太會正常的和異**流。

  文科生永遠的淚。

  沒一會,楚樓的人回來了,手裡果然提著幾罈子酒。

  石桌上本來就放了不少杯子,方才眾人忙著擠兌白揚歌並沒有用上。

  這裡面唯一不覺得尷尬並且樂在其中的可能就是楚樓了。

  這位爺修長的手指屈起扣了扣桌面,「那小孩兒,過來給本王倒酒。」

  白揚歌頭上彈出三個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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