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會咬人的小貓
下午下班後,冉桐照例先去醫院陪爺爺吃飯,她最近看著爺爺一天一天好起來,漸漸在打算了,要給爺爺辦理出院,或者聯係好的療養院送他修養。她自己也需要找一個去處,不能一輩子住在酒店……
她在病房待了一會兒,自己胡亂地吃了幾口飯,哄睡了爺爺後,天色已經晚了,她正收拾東西走時,病房裏突然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
冉桐盯著來人,她設想過會再跟他見麵,她也覺得不可能躲得過他,可是沒想過他會主動找來醫院。
談浚嘉看著她,冉桐抬頭,同樣看著他。
漸漸地,她發現那雙布滿冷酷的雙眸有些亮,流光溢彩,染著讓冉桐望而畏怯,又極具魅力的吸引力。
冉桐還端著手裏的保溫杯,她強自鎮定地把東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壓低了聲音:“你怎麽來了這裏?”
談浚嘉慢慢走近她,冉桐一頓,緊跟著往後退。談浚嘉走到了桌子前麵,指尖微動,碰了下那個保溫杯。
他的氣息就在她跟前,並且還在靠近,冉桐脫口而出:“站住!”
談浚嘉停下來。
冉桐中間緩了口氣,才又問他:“你……來醫院幹嘛?”
談浚嘉站在原地:“你上午從婦產科出來,我想,你應該有話要對我說。”
冉桐雙目微睜:“我去婦產科做檢查,跟你有什麽關係?”
他低聲道:“我知道那天沒有做措施,我是說,或許……”
“沒有或許!”他話沒說完,冉桐便打斷他,並且迅速把東西拿出來,摔在他的臉上,“沒有意外!我隻是確保自己不會得什麽不該得的病!”
這要在平常,她一定說不出這種話,臉皮那麽薄的女人,這種事情隻會塞在心裏,如今說出來,不過就是在提醒他,她對他的憤恨……還在。
談浚嘉看著她臉上清冷的神情,和刺骨的話,臉色忽變,唇角顫抖地冷笑……
那冷如冰窟的笑聲,把這時推門進來查看病房的小護士嚇出了一身冷汗,小護士本來還在花癡怎麽房間裏出現了一個大帥哥,此刻感受到這冰冷的氣氛,立刻問了兩句就走人!
笑意冷,神色更是冷。
冉桐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遙遙的聽他說:“怕我有病?”
房間裏光線很好,頭頂的暖燈明亮,卻照不散他臉上的陰霾……
他咬牙切齒:“我給你一次機會,當作沒有聽到你這句話!現在收拾東西跟我回家!”
冉桐大口吸了幾口氣:“不可能!我不會再跟你回去了!那裏不是我的家!”她轉過身去,要出門,病房那邊吱呀一聲,男人幾步就拽住她的胳膊——
有那麽一瞬間,冉桐以為他是要衝過來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掐死的!
他卻沒有。
他隻是將她“嘭”得一聲抵在門板上,兩臂圈住她!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襯衫,純淨的顏色套在他身上,原本斂去了不少他身上的強悍,冉桐低頭,卻看到他領口微敞著,露出的結實的,蜜色肌肉……她忙移開眼睛,下意識縮了縮肩膀。
談浚嘉在她頭頂,沉沉說:“我早就說過,你逃不了!”
冉桐咽了一口氣,去推他,卻不敢大聲說話,怕吵醒了爺爺,她痛苦道:“談浚嘉,你現在把我帶回去,隻是帶回去一具沒有靈魂的肉體!我實在不懂你為什麽要這麽執著地禁錮我!你明明不喜歡我!不會愛上我!你為什麽還要這樣!你——”
後麵的話,被談浚嘉狠狠堵在嘴巴裏。
他發狂的吻上來,冉桐嗚咽掙紮,張口咬上他的唇,沒有留情的,甚至嚐到了血腥味。
以前唯唯諾諾的小貓兒,現在竟然變得張牙舞爪,還會咬人!
是,他已經被她咬了一次了,在他肩膀上,傷口才剛結疤,一圈壓印,整齊的像火車軌道。
小嘴真是厲害得很!
他卻不鬆口,更深得吻她,直到她呼吸困難,直到她身體發軟靠在他身上,直到她眼角淚水流出來。
他逐漸離開,額頭抵著她的,低著眼睛看她挺翹的鼻頭。
他吻上去,卻是充滿了寵溺和柔情。
她哭得更凶了,委屈藏在胸口,滿腔,此刻真的恨他。恨他把不堪的自己變的更加不堪,恨他的強取豪奪讓她漸漸失去自己……
談浚嘉抬手,粗糙的手指抹去她臉上的淚水,他突然覺得那淚水仿佛淌過了他的心頭,酸的,澀的,鹹的。他從來不懂在床下怎麽哄女人,女人曾經於他來說,不過是唾手可得的玩物,但是現在,他張張口,卻是似哄似勸道:“你聽話,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麽?”
冉桐哭啞了嗓子,她也求他:“我要你放過我……”
談浚嘉努力壓製心中的怒火,他低聲道:“不可能,除了這一條!”
“為什麽?”冉桐抬起淚眸質問他。
談浚嘉看著她的雙眸,眼中顫動,他望住她,輕聲道:“因為我不想讓你離開我。”
冉桐頓住。
她不懂這句話對他來說是怎樣的意義,而此刻的她,卻是體會到了一種叫做心動的感動……
許是被他看得太久了,冉桐不自在的轉過頭去。
談浚嘉柔聲道:“我為那天對你說的話向你道歉,你會接受嗎?”
冉桐低著眸子,沒說話。
他又道:“那天晚上你到底記得多少?”
冉桐猛地臉紅起來,她氣急,用手要把他推開。
談浚嘉沒被她推開,反而又近了一些,在她頭頂似乎歎了一口氣,聲音有些軟,眼中的神色也變得柔膩起來……
“我告訴你,你現在別跟我強,你被人盯上了,就算離開我,就算我不找你麻煩,也會有找你麻煩。你跟我鬧,最後吃虧的還是你自己。但是你在我身邊,我會保你平安……”
最後那句話,讓冉桐心中猛然一軟,她抬頭,一不小心,就撞入他的眼中,“你……你想說什麽?”
談浚嘉輕呼著氣,鬆開一隻手手,定了定神,淺笑著說:“頂聰明一個人,卻總是把聰明用在不該用的人身上。”
不該用的人身上?他在說他自己麽?
“誰給你下的藥,你自己不知道?”他抬手,手指擦過她的鼻尖,似是有意,又是無意,冉桐一怔,又聽他說,“他後麵也有人。”
冉桐臉色變了變。
他繼續說:“我說過,我會保你平安,護你周全,很早就說過。我知道你會覺得我趁人之危,我言而無信,可是我們是夫妻,我也早說過,我把你當做我的妻子,現在,你隻需要把我當做你真正的丈夫就好,很難做到嗎?”
冉桐在他懷裏一動不敢動,她咬著唇,那日的嚴城古的可怕嘴臉又出現,一直以來,她都把談浚嘉和嚴城古歸為一類人,可是事實上,談浚嘉和嚴城古卻不一樣。
他曾經對她做過承諾,他遵守了,他不動她分毫——如果沒有發生這個意外……
可是如果沒有他……也許她就會被嚴城古……
她該怕了,一個女人在這座城市無依無靠,被生活的苦難劈頭蓋臉砸下來,瘦弱的身體如何承受?先前在QD的兩年,就算學不會心機手段,也該見識到了別人的勾心鬥角。
談浚嘉看著她迷惘的臉,清淺地說:“好好想想,我說的對不對。”
冉桐半闔上的睫毛微微顫動著……他說得對,他每一次都有理由說服她。
……
這天冉桐沒有回去,她在酒店睡著,卻是一夜未眠。
談浚嘉就坐在她樓下的車子裏,看著上麵熄滅燈光的窗戶,腳下是自己抽了一盒的煙。
後半夜,他接到陳晨的電話。
“談總,戲台已經搭好了。”
談浚嘉聞言輕輕一笑,說道:“等著我。”
十分鍾後,他驅車來到郊區的湖邊,陳晨的車停在前方,車子經過的地方正有一隻湖泊,夜色之下,湖麵仿佛一頭怪獸長著血盆大口。
陳晨道:“談總,已經把人帶過去了。”
談浚嘉手裏的煙燃到了最後,他用手指夾住,推門下車。
“人呢?”
陳晨道:“在前麵。”
他走去的方向,前方停了一輛黑色的奧迪車,車燈大照,強烈又刺眼,車燈之下,眾多黑色的人影哄鬧著,放眼看過去,這裏麵的人各個都有一米八多,虎背熊腰,野獸一般,圍著中間被五花大綁的兩人……
談浚嘉邁步走過去,將指尖的煙頭扔在地上,踩滅火星,然後衝那邊喊道:“葉臣這裏環境怎麽樣?”
葉臣站如鍾石,他身旁的嚴城古卻是渾身一哆嗦,直直跪在地上!
“談總!談總饒命!談總饒命啊!”
他嘴裏被塞進半塊兒方巾,說話含糊不清,可那撕心裂肺的吼叫聲卻引來了旁邊一眾人的發笑。
陳晨皺皺眉說:“他太吵了。”
談浚嘉勾勾唇,掏掏耳朵說:“是太吵了,先扔進湖裏吧。”
話音剛落,呼啦啦一群人上前,夾住嚴城古,把他拖到湖邊!
嚴城古更加不要命的嘶吼:“唔唔唔談總!葉老大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