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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他誰呀?」墨離連喝了一壺茶,雖然人不重,可好歹後山到禪房也不近。

  「謝亦深。」沈茶支著額頭,手裡玩轉著一隻杯子,目光卻落在床上人身上。

  「噗!咳……咳咳!他就是那個跟你關係不清不楚的男人?!」墨離險些沒被一口水嗆死。

  「什麼不清不楚,根本就是沒關係好嘛!」其實……沈茶也不明白對他為什麼總有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她的記憶深處有一個少年,但她看不清楚他的臉,唯一能記起的只有那雙眸子,與謝亦深的很像……很像……

  「糟了,我要走了,不然被師傅發現我又跑了,非打死我不可!」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扇子,往腰間一別。下了山。

  沈茶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屋內便只剩下她和床上的人了,笠生早在清理完傷口便出去煎藥了,現在已經是深夜,沈茶腦子裡蹦出來幾個字『孤男寡女?!』連忙甩甩腦袋,她想的都是些什麼啊!

  一陣咳嗽聲把她的思緒喚了回來,抬眼望向床上的人,見那人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眉頭緊鎖,似極不舒服。她走上前去準備幫那人順氣,但這時,一抹殷紅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謝亦深?喂!」沈茶的心被什麼揪了一下。

  連忙用手帕將血擦乾淨,碰到肌膚才知道,他發燒了,很燙。

  四周又無人,伺候他的小跟班也不知道去了哪兒,若放任他繼續燒下去,怕是會燒傻的吧?沈茶認命的去照顧那人,約莫到了半夜,肚子開始抱怨,這才想起來自己這一天好像就吃了幾塊點心,床上的人已經開始退燒,自己也鬆了松心,邁步走向自己的禪房,沒有驚醒紅柚,剛進屋,一股香味撲鼻而來,肚子也應景的叫了兩聲。

  聞味來到桌子前,一個油紙包和一張小紙條兒,紙包里的食物還冒著熱氣。

  『不用太感謝哦』紙的末尾還畫了個笑臉,不用想都知道是誰,沈茶將紙條放在一邊,打開了油紙包,香味肆意,『嗯,還算有點良心』。

  祈福大會繼續進行著,只是謝亦深以染了風寒不便參會為由,在禪房裡度過了這幾天,本來還想著一睹小國公尊容的各位小姐們,如泄了氣般下了山。

  微風拂過山谷帶起獨屬於深山的清香,早春的月光總是泛著朦朧,空幽的林子里立著一個頎長的身影,手持了一隻玉笛,玉的顏色純粹沒有丁點兒瑕疵,玉笛沒有繁瑣的花紋裝飾,只有末端墜著一根鮮紅的穗子,那人緩緩地將玉笛拿到眼前觀望,良久才舉到嘴邊,悠悠的吹了起來。

  ……

  「爹,爹!求求您,救救娘!求您,求……」謝亦深跪在謝震跟前,雙手緊攥著謝震的披風,然而手中的披風猛地被抽走,謝亦深仰頭對上謝震冰冷的視線。

  「丟人現眼,謝忠,把世子帶回去,好生看管。」一名身著輕甲的中年人從謝震身後走出,抱拳應聲。

  謝亦深只覺渾身僵硬,似乎比這漫天的冰霜還要寒冷,緩緩的從地上站起,離開了。帶著滿心的失望和十月的寒風。

  雪,還在下著。街上約摸十二三歲的孩童踉蹌的走著。

  血,已經乾涸。府內約莫三四十人的屍體肆意的橫倒。

  笛聲從最初的悠揚綿長變得急促,似是吹笛者在泄憤什麼?呼的驟停!吹笛者攥緊了笛子,身子微微的顫抖。

  「咳咳……」謝亦深仰靠在樹榦上平息了氣息,才壓住了身體的微顫。

  「小國公可是身子不舒服?」一道纖細的身影踏著朦朧的月色,走到謝亦深面前。

  「……」然謝亦深沒有回答她,只是注視著前方,那女子也不覺得尷尬,又道:「我瞧著小國公這支玉笛煞是好看,可否讓凝兒細細觀賞?」未等回應,便自顧地伸手。只見面前的人,轉頭看了她一眼,是一眼便足夠讓花妍凝僵持在原地,好聽的嗓音響起,只是那語氣淡漠。

  「花小姐,夜深了,還是不要獨自外出才好,若是被有心人看見,恐有損你閨名,你是女子,當自重些。」謝亦深語氣疏離,將花妍凝接下來的話全都堵了回去,若還想待在此處,怕是不可能了。

  「…那凝兒就先走了,更深露重。小國公也早些歇息。」微微拂了身,消失在夜幕當中,這時,林間傳來一聲輕笑。

  「可還看得開心?」

  「近來頻頻有年輕男子失身,也有被抓到青樓里去的,挑的都是貌美的男子下手,像小國公這等姿色的……嘖嘖,夜深了,還是不要獨自外出的才好~」

  「……那倒是了,姿色尚可攬鏡自觀。」謝亦深也不惱,耐心的答道。

  「嗯,也是,不然……也不會有如此多的桃花!」人已經來到面前。

  「丫頭你這是……吃味了?」少年挑了眉頭,滿眼笑意的望著眼前的少女。

  「哪有!是誰三更半夜的吹笛子!如此難聽,吵的本小姐難以入眠,本想出來看看是哪個王八蛋,卻免費看了一場好戲,作!此!感!想!而!已!」

  「如此看來,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沈茶用鼻哼哼兩聲,算是回應,見那人轉身,作勢要走。卻也不知怎的,伸手將那支玉笛奪過,不知是那人攥得太緊,還是她用力太大,竟將人也拽了過來,後背被逼的靠在樹榦上,四目相對,見那人一雙鳳某一出了笑意。

  「看來丫頭是想」話未說完見眼前的少女,一個反身竟將他壓在了樹榦上,眼前面孔越來越近,就連彼此的呼吸也聽得真切。

  「小國公竟能如此輕易被擒住,往後還是少獨自外出才好。」話間,手也將玉笛奪了過來,微勾的唇,站直了身子,借著月光打量了起來。

  「……殘…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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