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第175章 魏縣新縣令
傷在胸口,是貫穿傷,但是沒有傷到臟腑。
看傷口的模樣,應該有幾天了,只是古代沒有縫合的技術,傷口長得不太好,總是容易開裂。
白夏給李修緣換了葯,再纏好紗布。
李修緣乖乖的坐著,任由她給他重新包紮傷口,眼都不眨的看著她。
「白夏,我不想造反了」
他突然開口,眼中帶著幾分後悔。
這一年以來,他守著劉雲寨,管著魏縣,雖然一切都井井有條,他才發現,自己似乎並不是那一塊料,尤其是白夏病了,明明人在那裡,卻怎麼都不理他。
白夏給他拉好衣領,抬頭看他。
撞進他略有幾分疲憊的眼睛里,她神色輕鬆,順手揉了一下他的腦袋。
語氣溫柔,卻又很堅定地說道:「不可以哦」
李修緣氣息一窒。
她的神色太過認真,原本以為她會順從的答應他,畢竟之前雖然她也在支持他,實際萬事多是由他,怎麼現在就不同意了?
他很迷惑,卻聽白夏說道:「不過造反的事情不急,如果累了,咱們就先休息一下,過幾年再說」
現在還不是時候呢,大夏朝的氣候未盡,各路諸候還沒有顯神通,這會一動不如一靜。
周世子為什麼會發現李修緣?
還不是因為李修緣拿下了魏縣,壯大了劉雲寨,長成了一個顯眼包,但凡是有點眼線的人,都會發現他。
所以在能力沒有達夠的時候,還是要猥瑣發育。
「為什麼?」李修緣不解。
「你忘記你的仇人了嗎?」白夏的聲音很溫柔,卻像一把刀一樣,直直的插進李修緣的心臟裡面。
別說,見到白夏太高興,他還真的忘了。
說是不造反了,也不過是一時氣話,因為這種事情,只要開始了,就不能停下來。
還有那麼多的人指著他吃飯呢。
可是白夏竟然不同意,就讓他很難受了。
他以為他做什麼,她都會依著他的,誰知病了一年之後,白夏似乎更不愛他了。
他好難受,難受得癟嘴。
「不過你忘了也沒關係,對方肯定不會忘了你的,你胸口的這傷是不是人家派刺客來傷的?那些刺客呢?」白夏一刀又一刀的往李修緣的心窩子上面戳,生怕他真的頭腦發熱不造反了,趕緊給他戳醒,不要抱著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都死了」
李修緣嘴角抽抽。
「你殺的?」她還以為都跑了呢?
她病倒之前,劉雲寨除了劉台能打一點兒,就沒幾個拿得出手的。
李修緣受這麼重的傷,竟然不是那些刺客手下留情嗎?
當然,問是李修緣殺的,帶著幾分調侃,她知道以他的本事還做不到這樣的事情。
「我哪兒有那個本事?人是劉台殺的」
李修緣習武,到底時間不長,年歲也還差點兒,刺客一個個身經百戰,武藝高強,不是他能對付的。
「他這麼厲害了嗎?」白夏有些驚訝。
劉台武藝不錯,也只是指的在劉雲寨這批人裡面不錯而已。
對上周世子派出來的人,應該還沒有那個能耐才對。
「嗯」李修緣聲音悶悶的。
劉台確實是個天生習武的苗子,雖然比白夏還差點兒,卻比周世子派來的刺客厲害。 兩人絮絮叨叨的閑聊著,說了很多話。
魏縣作為甘州與嘉州交接的第一個縣城,算得上是一個南來北往之地。
時間可以抹平很多的傷痕,旱災給百姓帶來的影響已經減弱,一年的時間過去,地里的糧食都收穫了不止一茬。
問及瘟疫後續,才知道在她病後不久,天下大亂,塗山礦場大亂,周世子派了大量的人鎮壓逃走的礦奴,大部分人都被抓了回去。
那些百姓被召回甘州之後,瘟疫直接爆發,朝廷直接下了命令,要屠甘州十九縣,命令一出,天下大亂。
好在後來朝廷收回了成命,但也令許多人對朝廷不滿。
他們抓到魏縣縣令之後,故意放掉他,周世子因為生氣他臨危逃跑,丟掉了魏縣縣城,便命人將他處決了。
李修緣他們也得到了消息,新的魏縣縣令就在來此的路上。
「你打算怎麼辦?」白夏問他,對方來者不善。
李修緣最近也正為這件事情頭疼,朝廷後面派出大量的太醫出來治療瘟疫,將疫情控制,直至滅掉了疫情,收穫了甘州乃至天下百姓的民心。
皇帝原本是驕奢淫逸之輩,平日里只要不涉及動搖他皇位之事,多不大管事。
整日里沉迷在後宮之中。
偏偏瘟疫此事出來之後,突然良心發現了一般。
「我不知道,若他當真改好了,我倒真的不想造反」李修緣真心實意的說到。
他想要造反,一部分是想要為白三丫報仇,另一部分則是皇帝荒淫無度,周世子與他又有囚禁的仇恨在身,若皇帝改好,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他也不是一定要造反。
或許去科考也是一個不錯的出路。
「希望真的如此吧」
白夏這次沒有說你不能不造反等云云,因為她知道,皇帝不可能變好,若是他能變好,天道就沒必要安排李修緣這個天道之子。
反倒是皇帝沒有按照以前那樣把甘州全屠了,才有些怪異。
看來變數不止是周世子一個。
白夏到時,本就比較晚了,兩人又說話,說到了晚上,都在好奇能被派到魏縣來做縣令的人會是誰。
——
甘州往嘉州的官道上,一輛馬車緩緩而行,前方坐著一名車夫,車內,一名青年身穿墨色的袍子,骨節分明的手裡拿著一本書翻看著。
「老爺,天快黑了,今夜只能在外頭過夜了」
外頭傳來車夫稟報的聲音,青年點了點頭,放下書,揉了揉微脹的太陽穴。
「好」
他說到,掀開車窗的帘子看向外面,那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樹林,一棵棵大樹發芽,生長,又逐漸茂盛,與去年有很大的不同。
外頭的景色並不算熟悉,也不好看。
這一路走來,已經看過許多,青年卻還沒有厭倦。
他的手伸向馬車內放置的包裹,裡面有一部分凸起,他伸手描了一遍那弧度,又將包裹放下。
快出甘州境了。
聽說魏縣如今由一名叫做李修緣的孩子把控,城內官兵皆是他的人。
青年目光沉凝,還帶著幾分懷念。
銅鈴踏曲群山笑,無人知是故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