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太美麗的早晨
「所以呢？」
「沒什麼所以啊，就是個新情況，那傢伙在單人病房浪費社會資源挺開心。沒幾天那錢應該就用光了，再用就得自己充錢，不過他是有醫保的。」
「醫保，這種能報多少？」
「桃湖正好是三甲醫院，他是社會統籌醫保，可以報銷百分七十，但一開始要先自己出錢。有人跟聯繫過採訪，開價三萬，沒回，應該是嫌少。」
六十多歲的人，正好是與國同行的，一個個大時代過來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林雙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一邊看著雞蛋，一邊出神。
「想什麼呢？」
林昭湊到他邊上，裝模作樣看雞蛋，「想造型？」
「不是，在想，普法的事，其實現在弄個軟體挺容易的吧，各國的法，各種法，查個什麼事只要像公式一樣代進去。」
「然後很多法學生還沒畢業就失業？」林昭頭也不抬從林雙手裡拿過鏟子，撥弄著蛋形。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生產組織，以前投入的很多資源都沒辦法配合社會發展了，比如大學.……」
「失業.……也是。」
「而且你說的這個，我這就有。」
「嗯？」
「我讓人弄的一個小軟體，這種東西你要是賣給律師是可以，給老百姓免費開放，是怕敵人太少？」
「.……不是害怕吧？」
「你不嫌煩嗎？」
倒也是。
「說起來，現在互聯網對各行業的衝擊真的非常大，如果知識這麼容易獲取，那大學都沒意義了。」
「是啊，只能出一個證，但有證又不能證明你有本事。」
林昭把裡頭的蛋鏟起來，林雙遞上盤子。
「有本事的也不一定能用得上。」
林昭又往鍋里放了一個心形的金屬模，敲了一個蛋放進去。
林雙往蛋上灑了一點醬油，先擺到一邊，很安靜地看著林昭。
越了解，越覺得這是個神奇的女人
煎了幾個蛋之後，林雙接管，他弄了個大臉。一個平底鍋，先煎蛋清，然後用蛋黃做了兩個大眼睛和嘴。
跟人臉一樣。
「你要不要吃？」林雙問。
林昭毫不客氣地拿刀子，把臉切成了四片。
「你要是想弄點別的，也可以，裡面有面有餡，可以做鍋貼。」
「沒做過，」
說著話，開了冰箱看了看，裡面有盒子裝的水餃和大餛飩，是現成的食材：「這個？」
「想煎餃子也可以。但那不叫鍋貼了。」
「嗯，鍋貼是長的。」
「可不光是長的。」
「是嗎？」
「這裡本地鍋貼是全封口的，形如新月，顏色焦黃，貼鍋底處更深一些。老北京鍋貼是捏成月牙形，用油烙得外黃底脆，皮薄餡大。兩端不封口，會露一點點餡你想要吃什麼樣的，可以自己捏。」
「日式煎餃是不是算鍋貼？」
「不是，那個是先蒸再煎，鍋貼是生的直接煎出來，跟生煎包和油煎餛飩一樣，你沒見過人家做？」
「見是見過，就是覺得一大早吃這麼油不太好吧。」林雙摸摸肚子。
他是無所謂，不過感覺林昭這邊也特別養身。
有些事既然開始了，那就大家一起共同研究一下嘍。
「你吃。」
「我，不用了，我吃什麼都可以。牛奶配蛋。」
「起開」
林昭一肘把他擠開。
「粗魯.……」林雙退後靠在島台側，抱著手看她表演。
「嗯？」林昭橫過一眼。
「你就不怕我把你彈飛出去？再摔個半身不遂？」
「怕，怕得要命！」
林昭咬唇笑著，熟練地打了八個蛋，用筷子打散，倒進還有些油的平底鍋。
渾黃的蛋液立刻就凝成了一片。
她又放進去兩片麵包，拿了一個芝麻瓶像下雨似地灑在蛋面上。
又灑了一些椒鹽。
鏟子把邊割開，包住了那片麵包，手拿著鍋輕輕一抖，這個蛋包麵包就好了，一切二，二切四。
就在盤子里放著。
「學會了。」
「嘗一個。」
「好。」
味道很好。
「相互給做吃的，也可以增進感情。」
「我會記住的。」
兩人相視一笑。
「跟您學了好多相處之道，以前這些都不太懂。」
林雙滿足地嘆了口氣，抬頭：「她們起來了。」
「還要在鍛煉一會。」林昭又給他加了一份。
「你不吃嗎？」
「看你吃好了，一會可以再做。」
林昭一手支著臉，就這麼笑盈盈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
「還行吧？」
「還行。我呢？」
「暫時沒答案，.……」
既然林昭想看，林雙也就慢慢吃，其實說到研究這個事，方式方法很多，倒也不至於一說就是切片。
超級人類是什麼樣的，一般人也見不著，影視作品里說的不算數。
能看到對面因呼吸而輕動的小細節，眼睛像有光。
咀嚼吞咽的動作很令人舒心。
相互眼中，都是美麗的風景，空氣中有隱隱的音樂聲。
「有時候聽到這個，就像聽到管風琴一樣的感覺。」
「類似。」
「哦？」
「特別的設計，風從管道走，管道產生一些音頻。」
「會不會有共振的損害？」
「考慮過，沒有。」
你們或許羨慕我的身體，我還羨慕你們的知識，林雙心裡想。
吃完這個，唐沅姐妹也起來了，應該是洗過晨澡。
唐沅是從後面抱著麗菲的肩膀出來，態度很親昵。
唐古麗菲眼皮居然還有些些腫，這是哭過了？
不是因為我吧？
可別看到我跟林昭獨處，兩人都醋意大發，那可就不妙了。
餘光看了下林昭，神情淡定，嘴角些些笑意。
「一大早就以淚排毒？」
林雙笑著指了下眼睛。
唐沅放開手，讓到一邊。
唐古麗菲站定叉腰瞪著他，氣道：「我昨晚哭到十二點讓你這麼開心嗎？」
「是正好十二點整嗎？你為什麼看著時間哭，為什麼哭到十二點就正好不哭了？」林雙一臉好奇。
唐古麗菲咬著嘴唇，捏起小拳頭，作勢要打他，不過終究還是沒打，反而噗嗤一笑，嗔道：「哥哥你真煩人！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嗎？」
「這不有作用了嗎.……」
林雙看看兩人，「到底怎麼了？ＮＰ完全問題剛有思路就給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