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飯
「昨天你睡得怎麼樣？」
「唔……還行吧，睡不著我就整理一下店裡，林雙的那些書我擺出來了。」
陸文婧看看秋伊，「不知道怎麼，我也不是迷信，昨天我還看了下那個毛選，以前只有聽過，你說這個代表理想和節操？他.……」
「好了好了，以前說的那個是我的猜測，他這個人還是不錯的。」
秋伊趕緊打斷陸文婧的話，必須讓她把這些事忘記掉，「我只是防範未然，你也知道外頭事情多複雜，人都是會變的，好人壞人也看不太出來。林雙那天不也跟你說不要去酒吧這種地方嗎？」
「嗯！」陸文婧重重點頭，「就像那個姓趙的。」
「不管他，這傢伙至少還得一個月才能出院唔.……」
秋伊低頭想了想，突然話風一轉，「我昨天做了個怪夢！」
「夢到什麼啊？」
「夢到我打掃衛生時候被一隻蜘蛛咬了一下，然後第二天起床發現我近視眼好了，還能貼牆爬上頂樓，關鍵是我的手腕還能噴蜘蛛絲，貼在建築上面能飛起來了，感官能力也特別靈敏，能預知接下來的危險情況，」
陸文婧獃獃看著她，過了一會笑出聲來：「蜘蛛女俠啊？」
「差不多這個意思，反正有點超能力了。」秋伊手托腮幫，「你說，我該不該加入街道辦事處為社區效力….……」
「有超能力也得吃飯，」陸文婧把碗朝她推了一下，「國家又不給你發錢。」
「誰說國家不發，算了……」秋伊扁扁嘴，果然，超能力這種事，說了別人也不信，都當你開玩笑。
瞄了眼手機，心裡滿滿的都是充實感，又道：「今天我打算先把之前那些預存的錢給退了。」
陸文婧啊地一聲，驚訝看她：「那這樣的話……」
「如果以後還開，那她們自然還會來，如果開不了，我打算在網上做視頻。」
「也是可以啊，我看網上說，做得好的一年也收入上千萬，也沒這麼辛苦，可那個店怎麼辦？」
「唔，看看有沒有人.……」秋伊看看手機，「昨天好多人打電話說要入股。還有說要整個盤走的。」
她看了眼有些不安的陸文婧：「你跟著姐姐我一起，我們一起做視頻好了。」
陸文婧鬆了口氣，她反正就跟著秋伊，然後背後還有個林雙支持，總會成功的。
「就是可惜了，本來好好的，人生吶！」
「別感嘆了，事情已經這樣，我們就直面人生的慘淡，反正餓不死的，這兩天就當休息，好久沒休息過了。」
「嗯，如果火不起來，可以叫林雙幫忙。」陸文婧笑得滿臉花，「我們也可以有大把時間出去玩了。」
兩人又默默吃了一會，秋伊看了看外頭，今天又是個大熱天。
「今天林雙是什麼安排？」
「今天啊……我看說今天是會在什麼地方活動。不過具體地方說不準，他的行蹤好像都挺保密的，大概是不想……」
「哪說的？」
「群里，經常有人在放消息，不知道對不對。」
「我們偷偷去看。」秋伊冷不丁說道。
陸文婧眼一亮：「好啊，我也想去，可是不知道在哪啊.……」
「這很簡單，回頭我發消息問一下。」
「你發消息？」
「唔，試一下，……」秋伊拿起手機刷起林雙相關。
陸文婧不住地看她：「昨天你倆聯繫上了？」
「聯繫上了，半夜聊了幾句，這傢伙也挺可憐的，賺的錢幾乎都是工作室拿走。」
「果然是這樣！」
陸文婧一聽就馬上露出憂色。
昨天她就開始逃避現實，混在網路，在林雙粉絲群里看人水群。
因為和林雙有「親密」關係，就被幾個海外粉頭拉到群里當了個管理員，現在已經是二十幾個群的主要幹部了。
這些群里的主要話題除了對林雙各種誇之外，也會討論林雙和工作室的關係，到底那新麗菲對他好不好。
林雙當然不是練習生，但收入也得看合同。
按網上某種說法：
一般能拿到1000萬的演員交完稅估計還剩五、六百萬左右，而這樣咖位的明星工作人員大概需要十到十三位，每個月工資開銷大概三十萬左右。
這樣一部劇就算拍三個月耗資也要120萬的工資開銷，再加上化妝、造型、應酬、請客和簽約公司的抽成，最後落在自己手裡只剩幾十萬。
所以，一年拍一部戲的明星工資也就一個月幾萬塊！
林雙沒拍戲，只是搞網路直播，拿的是提成，按著那銷量，提成應該不少，但那只是新麗菲工作室的收入。
新麗菲能分給林雙多少錢呢？
得看合同！
反正秋伊親口聽林雙說「提成是利潤的百分之一」，老闆開心會給紅包，當時她心裡那種感覺真的是，無以言表。
因為利潤這個東西是可以轉移的。
她為什麼要自己開店，就是不想給人剝削，現在看林雙被人如此盤剝，十分生氣，但又沒什麼辦法，這種事雖然不見得都是你情我願，但也得按合同辦事。
不按合同，後面還有一堆違約金。
如果不靠國家，就秋伊那點超能力，還比不上一個精神病。
「我聽人說，練習生什麼的都是這樣，只拿基本工資，行頭什麼的都得自己準備。還有人說，現在家裡沒點資產都出不了道，群里粉絲有提議說給他送點禮物，不過工作室公告上又說不要送東西，什麼都不會收。怎麼管得這麼嚴的呢？」
「我怎麼知道，不過他的這些書什麼的我們得收好，以後會很值錢，萬一哪天他不紅了，這些還可以換生活費。」
「你說他會過氣？」
「你以為呢，現在這世道，這麼多人想出頭，他也就是能火這一陣子，如果說跟後頭的金主翻了臉，一下就會被冷藏。」
秋伊認真看了眼陸文婧，「搞不好他當時把書都交給你，就是因為有這個準備，當我們是朋友。」
「可他不是很會打保齡嗎？」
「你也說那是保齡球了，那又不是什麼熱門項目，連個聯賽都沒有……」
「可是，國內這麼多球館，他一家家打過去，應該不愁沒飯吃吧？」
「又不是說真沒飯吃，我是說落差，現在這麼紅，以後沒人提，你想想會多難過。嗯？」
秋伊看到手機上，林雙發過來的消息，哼了聲。
林雙說天氣太熱，別折騰了。
居然猜到自己會溜去找他。
陸文婧湊頭過來：「說什麼？」
「沒說什麼，不想讓我們去找.……」
開什麼玩笑，你不說我就找不到你了嗎？！
「他現在住的那個地方叫……」
「江楓別苑，臨海郊區快靠近許州了。」
「聽說那地方……」
「聽說那地方挺不錯，安保特別嚴，根本進不去，除非你是裡面的住戶，不過群里人問過了，沒有人有關係，然後……」
「不要緊，蹲守！」
我們這麼做，感覺跟私生飯一樣了。」陸文婧有些擔心地說道，「會不會被那些保安給打了？」
「什麼就私生飯，我們跟他本來關係就好，只不過現在不想影響他的狀態，路上偶遇一下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如果被人拍下來，.……」
陸文婧托著腮，腦子裡一幕幕在放著電影，「說起來，什麼也沒有，可是媒體又特別會造謠，萬一說什麼，他肯定不開心，回頭又要跟我們保持距離。」
她看了眼秋伊。
保持距離這個說法，也是秋伊說的。
陸文婧還擔心一點，秋伊剛和一個ＨＩＶ感染者密切接觸過，現在又去找林雙，給別的粉絲知道，肯定得被罵死。
「不讓他知道，就遠遠看著，.……」秋伊眼中閃著光，「我就問，你難道不想嗎？你不覺得這很有意思嗎？」
陸文婧嘴巴嚅動兩下，小表情已經暴露了她的想法：「雖然是很有意思，但如果人家發現了，我們怎麼辦呢？」
「什麼怎麼辦啊，他們最多就是客氣地說不要拍，你以為真會來打我們，而且我也不會去拍他，就是看一下而已。」
秋伊拿起手機摩挲了兩下：「我們戴上面罩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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