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東邊出現晨光時,白月猛然睜眼,她緩衝了幾秒,發現自己正靠著夜司,夜司似乎睡著了,她沒動身。
輪崗的夜豫和夜青見她醒來,示意周圍安全。白月鬆了一口氣,因為昨天的事到今天凌晨才入睡。
夜青走近,低聲說到:「困嗎?可以再睡一會兒,保持好精神最重要。不要在意,大家的情況都是一樣的。」
「不用了。」白月見夜青滿眼血色,說到,「組長,你休息一會兒,我來頂替你。」
夜青想到只有自己的狀態好才能更好地讓隊伍遠離危險,沒有矯情。
他們動作很輕,夜司沒有醒來,在他的夢裡都是女友靠著他的情形,他並不知道現在靠著自己的是夜青。
夜豫知道白月換了夜青的班,送了口氣,畢竟從昨天的事開始夜青狀態就不太好。知道白月第一輪崗,他很是熱心地叮囑了哪些情況需要注意,同時告訴白月只要不出現特殊情況就不用叫醒隊友。
白月記憶好,很快就進入狀態。
夜司醒來后努力做了一番心理建設,覺得自己做為男孩子主動些沒什麼,他偷偷地摸上了夜青的手,輕輕地握在手裡。
然後他又心虛地瞟一眼輪崗的隊友,想要確認他們有沒有發現,然後他發現白月在輪崗,所以他握的是誰的手?
趁沒人注意,他訕訕地放下隊友地手,然後繼續裝睡,他心裡的唯一想法是 :如果隊友沒發現被牽手自然最好;如果發現了就讓他認為自己是無意識的行為好了。
當發現幾隻鹿靠近亂石礁時,白月立馬示意夜豫。見幾隻鹿悠然地吃草,夜豫讓白月繼續觀察,自己繼續負責警示。
一開始幾隻鹿還保持了幾分警惕,後來已經全身心投入吃草。就在白月懷疑是不是昨天猜測錯誤,虛驚一場時,突變發生了,手指大小通體發白的螞蟻從鹿的四肢爬到它們身上,很快就覆蓋幾隻鹿全身,她趕緊拿起掛在脖子上的相機拍下這一幕。就在她感拍完時,密密麻麻的螞蟻分散開來,連鹿的骨骼都沒放過,看得她頭皮發麻。
想到鹿連叫聲都沒發出,這些螞蟻如果離開亂石礁,足可以悄無聲息地把他們吞吃入腹——他們其實並沒有遠離危險,反而離危險源很近。
白月沒有猶豫叫醒了夜組成員,把自己看見的一幕描述給他們。
「繼續觀察,我們需要確認幾點,首先確認它們是否會離開亂石礁,其次確認它們的捕食規律。所有成員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避免它們的靠近。」夜青命令道。
如果這些螞蟻離開亂石礁向生命之城遷移,即使生命之城的是銅牆鐵壁,也極有可能一朝覆滅,最保險的辦法就是燒掉這些螞蟻。
但是不弄清楚根源,它們仍舊會圈土重來,殺人於無形。所以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他們甚至需要捉幾隻帶回去讓實驗室的人研究。
夜青再次將信息發回上級,卻得知昨天有一支偵察隊伍全軍覆滅,原因不明。不過推測是這種新出新出現的變異螞蟻可能性很大。
雖然那支偵察組的人夜青不熟,他也經歷過很多次生離死別,但是死神再次降臨時,他也為他們感到無限悲涼。
當人類擁有了高度的意識之後再回歸這種原始的血腥生活,身體與精神的痛苦遠超當時在地球上開疆拓土的先祖。
得知消息的眾人陷入了沉默,夜青則繼續公布上級的任務:「上級指示,我們需要再觀察一天具體情況,觀察獸群是否會再次聚集以及變異蟻種的作息規律;此外明天我們將協助軍隊消滅亂石礁上的螞蟻,屆時夜幽負責捉幾隻螞蟻,不過首要任務還是要保證你自身的安全。」
聽完上級指示后,團隊成員各司其職,身為先鋒的夜司和白月就清閑起來。
白月就著這次機會便向夜司請教,爭取先在理論上把自己培養成一名合格的先鋒。
夜司倒是交得很認真,而且講得通俗易懂,但是他時不時會用幽怨的眼神看她,搞得白月有幾分不知所措,努力反思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想了半天,白月覺得應該是因為她昨晚睡著了靠在他背上這件事,是因為軒浩星一妻多夫制所以男的比較介意和女的有肢體接觸?確實,昨晚他只是為了安全考慮讓她靠近一點。
雖然靠著他是自己沒有意識的行為,但是自己確實靠了他,所以白月飽含歉意地看了他一眼。
夜豫自然也知道夜司不太對勁,不過作為好兄弟的他忙著記錄,沒空理他。
始元858年6月14日
早上八點左右,變異蟻種捕食了闖進領地的鹿。捕食過程悄無聲息,並未引起鹿群的警醒,甚至在捕食之前暗中不動,有意讓鹿群降低警惕。
中午十一點到下午十四點,有羊群進入亂石礁,最後安全離開。
下午十五點,蟻群出現暴動,螞蟻成群結隊啃食岩石。
下午十六點,夜組成員冒著危險投入鐵片,蟻群對鐵片並不感興趣,同時沒有離開亂石礁。
下午十七點,蟻群暴動現象明顯,整個亂石礁表面都是螞蟻。
下午十七點半,出現將近百隻食蟻獸,蟻群不再暴動,紛紛鑽回地底。
夜幕降臨,食蟻獸並未離去,但是由於條件限制,不方便繼續觀察。
食蟻獸的到來,無法確定是捕獲獵物使然,還是與獸群集結進攻人類有關。
綜合上述觀察,變異蟻群可能沒有固守領地的習性,當食物不夠容易暴動,甚至傾向於轉移基地,除非天敵到來。
—— 食人蟻紀
6月15日
夜組所有成員徹夜未眠,等待軍隊的到來。亂石礁離生命之城較近,食人蟻的消滅勢在必行。
在地球至今有許多未解之謎的存在,但是沒有像軒浩星一樣,自然規律複雜多變。人類除了先進的科技似乎一無所有,進入叢林,人類便是最弱小的生物。
人類能否在軒浩星得到自然眷顧,繼續繁衍生息,一切未可知。
看著白月凝視著血月,夜司說到:「雨,不用害怕,我們會活下去的。」
白月看向他,突然綻放出笑容,他聽她說到:「那你要記住了,我們有約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夜司覺得心臟暫停了跳動,她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孩子,她說的話語是世上最動聽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