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2.第382章 公子太微

  第382章 公子太微

  次日清晨……


  陳落醒來,想起夢中之事,臉上依舊微笑。


  昨夜的大雪雖令錢塘成為了白色的天地,可或許是昨夜將好幾日的雪全給下了個乾淨一樣。


  於是今日早早的,也就有了陽光滿地。


  落在身上,暖洋洋的,覺得格外舒服。


  昨夜是夢卻非夢。


  數百年後,平安他娘終還是蘇醒了。


  兩年前。


  小紅袖離開了韻州,陳落給了一把劍、


  劍為光景。


  而在這一把光景劍中卻是蘊含著陳落留下的一道神通:佛門六神通,宿命通!

  這宿命通終於數日前激活。


  而紅袖也做出了她的選擇……


  於是,這前世今生也便蘇醒了。


  只是夢中雖團聚,但紅袖並無想來錢塘的想法……


  數百年不曾回來,她有許多事情要做。


  要回去紅袖招走走……見見現在紅袖招的狀態。


  也要回去韻州守著喬家,直到喬老爺子夫妻安詳晚年後,才會離去。


  她雖是紅袖。


  可卻也是喬紅袖。


  陳落自然同意……


  他已經等了數百年的時間,怎麼還會差這一些?

  紫微晴雪帶恩光,繞仗偏隨鴛鷺行。


  長信月留寧避曉,宜春花滿不飛香。


  獨看積素凝清禁,已覺輕寒讓太陽。


  題柱盛名兼絕唱,風流誰繼漢田郎?

  感嘆一聲……


  重抄往日舊業:練拳,打著哈欠,緊了緊衣服……


  本欲要吃一些早飯。


  奈何昨夜到的錢塘江,這地主家也無餘糧,想吃,卻是沒得吃了。


  不過也沒事。


  這出了門便是街頭,吃食自然是少不了的……


  公公向來有錢,這幾個銅錢的事情,都不叫事、


  且……


  搖了搖手中酒壺。


  紅塵酒沒了。


  女兒紅沒了。


  杏花酒也沒了。


  儲物袋中這幾百年藏酒無數,可惜終究還是喝得了個一乾二淨,故而也得去弄些酒才是。


  如今戰火年代,連酒也變得極其昂貴。


  於是少不得也得好好跑趟錢塘江了……


  且。


  錢塘江還有故人在。


  數百年不見,想來會認得自己的。


  回頭看了下後院池塘……


  昨夜倒是有了爭吵。


  今時卻是安靜無比,連氣息也不在了。


  終還是離去了。


  不作他想。


  出門。


  伴隨著嘎吱聲。


  對面的院子也在同時打開……


  一個穿著粉紅色琉裙的女人在看到陳落的時候,有些愣了下。


  似乎有些意外竟會在這裡見到了陳落。


  不過還是很快的行禮。


  「見過公公~」


  陳落遲疑了下。


  「敢問姑娘,你和咱家認識?」


  翻開了數百年的記憶。


  可不管怎麼也無法想起少女的名字……


  且……還是一個合體境界的女人、


  什麼時候公公有這樣的艷福了?


  「筠州臨江,我和公子臨江泛舟…曾見公公一面!」


  陳落拍了下。


  「原來是你!」


  這下子他總算想起來了……


  「你家公子也在?」


  「是……」


  「巧了!」


  有腳步聲傳來,人不到,便先有聲音:「昨夜有喜鵲站在枝頭嘰嘰喳喳的報喜,還想著本公子何時來的喜。


  昨夜又感受到對面院子有氣息波動……


  還想著這荒廢數百年的院子如何一夜之間來了修士。


  感情原是公公而來!」


  男子出現……


  數百年過去,樣貌不曾改變。


  藍衣。


  白扇。


  頗有些逍遙之氣。


  見陳落,抱拳:「昔日臨江一別,也有兩百多年不曾見面,公公修為卻是越來越深了。」


  陳落也笑了起來。


  「公子亦是如此。」


  公子微微一笑,請陳落入院子……


  陳落想了下。


  「還是不入了,早間還不曾吃飯,得吃個。」


  陳落道:「一年之際在於晨,這一日的三餐,尤這早餐最為重要,這一頓若是不吃,咱家這一整天怕是要不自在了。」


  「公公修為已是造化,卻還有凡人習慣,倒是也是少見。」


  「本就凡人,自然有凡人習慣,如此一想,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了。」


  「也是!」


  書生道:「正巧,本公子也沒吃,一起?」


  「可!」


  書生回頭和女人說著,女人留下守家。


  於是也便和陳落上了街。


  錢塘江的街頭已經逐漸熱鬧。


  人來人往不少。


  擺攤小販也有。


  包子豆漿什麼的各種小吃,倒也是;琳琅滿目,應接不暇了。


  「公公可有想吃的東西?」


  「兩百年前來過一次,尚且有津包,如今倒是沒了……也便有些不知曉了。」


  「那便餛飩吧。」


  「餛飩?也行,不過說起這個,還需仙游混沌好吃……」


  「那老闆恰好仙遊人。」


  「那這可就不錯了!」


  尋了店面。


  坐在店內。


  寒風尚冷。


  喝一口餛飩,這人倒也是精神不錯了起來,當然了,最主要的還是這餛飩也的確不錯。


  得空。


  聊起了些事情。


  陳落倒也是知曉了男子的名字……


  書生名為太微。 踟躕西北長吁誰。伊耶樂生治太微……


  名是好名。


  也實是不錯。


  至於那侍女溪萁卻是公子太微的貼身婢女了。


  何為貼身?


  天冷了暖床……


  便是偶爾有了需要,也少不得需要雙修,聊以慰藉的。


  陳落遺憾……


  好好的一顆白菜啊……


  如何便……


  可惜,恨不得為公子太微……


  后又知曉公子太微已在這錢塘江將近百年時間了。


  除了這些,別的就不是知道了。


  來於何方。


  去往何處。


  有何背景。


  等等……


  陳落也不愛問。


  相逢既是有緣,問太多?又何必?總也改變不了什麼的。


  只是公子太微倒是頗有些熟悉陳落的來意、


  「鎮江金山大師,聽說前些日子在佛光塔鎮壓了玉山書院一妖。


  妖曾為玉山書院夫子。


  數百年公公不曾來了錢塘江,今日忽來……這是為了向夫子來的?」


  「伱可莫要胡說。」


  陳落道:「咱家和向夫子雖是摯友,可這天下人卻也知曉咱家與世無爭,更相信這世間既定的因果。


  金山寺也好。


  向夫子也罷。


  這都是他們的因果,最後具體如何,都是他們的命數,咱家怎麼會去參與這其中之事?

  你可莫要亂了咱家清白……」


  太微笑道:「在下只是說說,公公何須這般急?」


  「急嗎?」


  陳落道:「公子又錯了,咱家怎麼會急?只是話多了一些罷了,咱家向來話多……」


  公子太微搖頭。


  在這今日前,他倒是不曾想到公公會是這樣的人。


  明明德高望重。


  可回頭一看……


  偶爾卻也和普通百姓一樣,帶著一些不要臉,顛倒黑白了。


  不過……


  這便對了。


  自己貌似好似也好不得哪裡去。


  又尋了家酒樓打酒,本欲提醒店家碧青葫空間大,酒會裝得有些多。


  卻不曾想店家先問了:「道長這葫蘆仙家法寶?約莫能裝多少壇酒?得先問個清楚,怕店裡酒不夠……


  當然了。


  這裝酒前,可能還需要道長先付下錢了……並非別意思,只是店裡規矩。」


  陳落明白。


  所謂規矩的出現,定然是有前由存在的。


  倒是如今這時代……伴隨著修仙界的滲入,這人間倒是已經對修仙者毫無意外了。


  甚至有些習以為常。


  這是好事……


  當然,也是壞事便是了。


  修仙盛世的降臨,往往伴隨著越多百姓走入或是選擇修仙之路。


  而修的人越多,國運和香火便失去得越多。


  於是回頭,這盛世也便將過去了。


  好在……還有一千多年。


  而一千多年的時間能改變很多事了……


  酒滿。


  太微問:「公公欲往何處?」


  陳落道:「城中有山,為松山,山上有觀,為萬松觀……觀中有故人,欲往一見!」


  「萬松觀?蘇寒?」


  「太微道友認識?」


  「巧了!」


  太微笑道:「於錢塘江百年這城中的修士,有幾個人不知?便是城中城隍也是在下友人……


  等等……」


  太微問道:「蘇寒道友曾說過,數百年前有一友人江上斬蛟,是公公?」


  「大抵是吧?」


  兩人說著,卻也是都笑了起來。


  既是共同之友,自然也得見得一見了。


  觀中的松樹已經遮天之高……


  便是數人抱著,也抱不住。


  還沒上山,遠遠的那一顆松樹卻是格外高大……


  昔日蘇寒於錢塘江成道,雖死,卻也僥倖留下一縷真魂,只是失了一身修為罷了。


  如今數百年過去,加上博得錢塘江世代百姓香火,這些年來他的修為不僅全都恢復,反而暴漲了許多。


  陳落還沒上山,蘇寒便已知曉。


  出門迎接。


  見陳落……


  行禮……


  「道友,許久不見。」


  陳落點頭。


  「是許久不見了!」


  故人相見,倒也是極好……


  於是也就有了許多話可聊。


  接下來時間中,陳落也便忙了許多。


  起來。


  練拳。


  推開門。


  喊一聲太微道友。


  兩人乘輕舟於錢塘江上泛舟……不久后又來一人。


  於是這兩人游,也成了三人游。


  或是垂釣。


  或是下棋。


  偶爾也走走四藝。


  或是又無聊了些,三人少不得也論道下……


  當然了,所謂論道皆是蘇寒在論。


  陳落偶爾聽聽

  太微卻是提酒暢飲,連聽也不愛聽了。


  陳落通道,也信佛……


  當然。


  說不信也可以……


  只是他的道過於多,也雜。


  什麼都相信,什麼都去碰,總有好處。


  可太微卻是不同了。


  他不修道。


  也不信佛。


  他說……


  「在下僅信自己…」


  於是這世界上,除了他自己外,任何道在他面前都不屑一顧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