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路見不平
這頭寧采臣正放飛思緒,卻被一陣吵鬧驚擾,不由蹙起眉頭。
循聲看去,有位身負長劍,面露寒霜的妙齡女子擋在一位美婦人跟前,正在與一夥大約有五六人的壯漢在爭吵些什麼!
只見為首的一位光頭壯漢獰笑道:「臭婊子,裝好人是吧?路見不平是吧?見義勇為是吧?想當大俠是吧?」
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抓向女子身後的婦人衣衫。
負劍女子見狀,一把拍掉光頭的臟手,臉上寒意愈濃,冷聲道:「一幫野人,竟然欺負一位手無寸鐵的婦人,好大的本事!」
「滾遠點,他馬的,再多管閑事,連你一起收拾了!」
光頭氣勢洶洶,已然一臉不耐!
瞧那樣子,隨時都要動手。
而那體型豐腴圓潤的美婦人見光頭壯漢凶神惡煞模樣,不由嬌軀一顫,兩隻手死死拽住女子的衣袖,顫聲道:「女俠,你一定要救救奴家,奴家若是落在這幫人手裡,非被他們給玩死不可!」
「玩死?」
光頭男子一挑眉,「那豈不是太便宜你了?敢偷老子的東西,玩膩了便將你丟入油鍋炸了,讓我眾兄弟分而食之!」
女子聞言立馬怒目相向:「你敢?做慣了殺人放火的勾當,真當這個世界沒有王法了?」
說著,女子便要抽出身後所負之劍。
一旁婦人見此,又輕拽了下女子的衣衫,楚楚可憐道:「女俠當心,這伙悍匪視人命如草芥,歹毒的很,切莫與之硬拼。」
女子緩緩點頭,又問道:「他們說你偷了東西可有此事?」
女子聞言,頓時一臉委屈,泣不成聲道:「奴家豈是那般雞鳴狗盜之輩?分明是這伙惡徒覬覦奴家寶玉,這才在此胡言。」
美婦人一邊言語,一邊從自己沉甸甸的胸口裡,緩緩拎起一塊玉佩。
只見此玉通體雪白,不含有一絲雜色,月光之下,其色澤好似羊脂凝結,細膩溫潤至極。
的確是一個好寶貝!
女子一聲輕嘆,再聽由這婦人一番訴說,哪裡還不知曉自己是撞上了一樁巧取豪奪劫財劫色的惡事。
自恃有武藝傍身,自小最好打抱不平的女子頓時火冒三丈。
「你們這幫混蛋,恃強凌弱,罪該萬死。」
話音剛落,女子便一劍辟下。
光頭壯漢見狀,側身一躲,一臉猙獰,「還真有不怕死的,兄弟們一起上。」
說罷,幾人紛紛抽出腰間武器,有巨斧、有長刀、有鐵鎚,一擁而上,「叮叮鐺鐺」與少女打作一團。
便在此刻,
方才一副可憐模樣的婦人,擦了擦眼角的淚痕,一雙細長的手在那枚羊脂玉佩上緩緩摩挲,一臉得意。
而後,悄無聲息的轉身想要離開!
「夫人好演技!」
看著驀然出現在自己身前的書生模樣男子,婦人臉上一驚,「這是何人?何時出現的?」
心思急轉,連忙又作出一副泫然欲泣樣,柔聲道:「這位公子……」
還未來得及說完,便見書生一臉淡漠的打斷:「莫要在我面前裝模作樣,趕緊去物歸原主,化解誤會。」
婦人聞言,不再惺惺作態,轉而嫵媚一笑,繞著書生打量了一圈,嬌笑道:「公子又何必多事?這幫人長得凶神惡煞,一看就不是好人!
指不定是從哪裡殺人奪寶,搶來了這枚寶玉。被我竊走了,那也算是替天行道吧?」
「其一,這些是你的憑空揣測,不足為信。
其二,你更不該利用別人的善心,以達成自己邪惡的目的。」少年書生語氣冰冷道。
婦人聞言,竟是狂笑不止,笑的花枝亂顫,笑的胸前狂抖,「好一個滿嘴仁義道德的少年書生郎!
既然如此不識時務,那就修得怪老娘了。
老娘倒要看看,你這肚子盛了幾近幾兩的仁義道德!」
冷不丁,婦人袖口露出一點寒芒。
一隻匕首猛然刺向少年書生胸口。
但見少年書生兩手張開,單腳點地,向後掠去。
可婦人窮追不捨,筆直向前,腳下步伐奇快,快到竟生出虛影。
好傢夥,原來是位高手!
寧采臣不再藏拙,一個側身飛踢,踢中婦人手腕。
婦人吃痛,右手一松,匕首滑落,卻是換作了左手接住,再度刺來。
寧采臣不由一聲冷哼,右手罡氣縈繞,來了一招「空手接白刃」!
而後身子後仰,又是一個飛踢踢在婦人小腹。
婦人一陣吃痛,便覺腹中翻江倒海,整個人倒飛而出!
那頭,持劍女子與光頭壯漢一行人遲遲不分勝負。
寧采臣不由氣沉丹田,大喝了一聲:「住手!」
他彎腰一把從婦人手裡奪過玉佩,向光頭壯漢處拋去。
光頭壯漢見此,不由臉上一顫,連忙扔下手中武器伸出兩手接住。
寧采臣笑道:「莫要打了,一場誤會!」
玉佩到手,這光頭壯漢倒也乾脆,命令手下收工走人,只是臨走之時,看向那負劍女子,滿臉不屑:「呸!乳臭未乾,瞎了狗眼!」
女子卻還是一臉茫然,不知發生了何事,可看見婦人在船頭蜷縮成一團,在痛苦哀嚎,便以為寧采臣是與方才的光頭是一夥,竟又舉劍向他砍來!
寧采臣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還真是個愣頭青。
一個疾步拍掉女子手中的長劍,緩聲道:「女俠,冷靜點,聽我解釋!」
「惡賊,拿命來!」
女子不管不顧,被拍掉長劍,上來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可畢竟只是尋常的習武之人,打在寧采臣身上自然是不痛不癢!
可仍由她這般胡攪蠻纏卻又不是辦法,
沒法子,他只好全身運氣,氣機迸發,將女子震飛。
女子倒也是個倔脾氣,不打倒敵人誓不罷休,拍拍屁股從地上起身,又握拳襲來。
「等等等……,
讓我把話說完也不遲,這婦人確實是個竊人財物的盜賊。」
女子一頓,還是一臉不信:「當真?看著不像。」
寧采臣沒好氣道:「自然當真,好人壞人又沒把字刻在腦門上,不信你自己問她!」
女子仍舊半信半疑,緩步走至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婦人處,剛蹲下身子,全身陡然一僵。
「不要動,讓我走,不然,我就殺了她。」婦人身上竟又藏了一把匕首,抵在女子脖頸處,一臉兇狠的對寧采臣。
寧采臣聳了聳肩,「這下你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