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模擬考舍
第385章 模擬考舍
「您現在還沒走,可命人在書院僻靜的地方建出一個院子來,這個院子就摸擬考舍的種種情形,上等考號、中等考號、下等考號都建一些出來,下等考號適當多些,讓參加院試的學子進入其中,關上三天,這三天就與院試或是鄉試時一模一樣的對待。除非病急病重,概不理會。如此訓練幾次,讓他們都適應呆在考號里的情形,到時候去府城去參加考試,才不會因不適應環境而出現大的失誤。」
「好好好。」關樂和一聽這話,激動得坐不住,站起來在屋子裡面走動起來,待得消化了杜錦寧的提議,想明白這諸多的好處,他這才又坐下,臉上卻仍十分激動,「好徒兒,真難為你能想到這些。老師這就叫人去辦。以後雖說咱們師徒不在書院了,但咱們為書院做出的這樁貢獻惠及歷屆學子,他們定然會記住咱們的。」
杜錦寧知道自家老師並不是那等特別看重名利之人,但能施惠於人,被人銘記,誰能不高興呢?她對老師這份激動便十分能理解。
關樂和也不管杜錦寧是否還在這兒了,拉開房門就走了出去。
嚴松濤病著,鄭山長想在上任時做出一番業績來,袁修竹等先生們一心為學子好,一聽這建議立刻叫好。書院上下一心,很快就把模擬考舍給建了起來。
不過半個月的時間,杜錦寧就接到通知,書院里這一屆參加院試的學子必須三日後進入考號去考試。
關嘉澤興沖沖地跑來找杜錦寧:「聽說這個方法是你想出來的?」
這傢伙自打那次帶著妹妹回去之後,開始並不搭理杜錦寧,有時候在書院里遇上也只裝作沒看見;後來見杜錦寧也不理他,見面也裝作沒看見他一般,根本沒有上來道歉求和的意思,跟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樣,他又氣又惱又委曲,發誓以後再也不理杜錦寧了。
可後來見杜錦寧跟著齊慕遠去府城好幾日,兩人無論是去還是回,都沒來通知他一聲,更沒有邀請他一塊兒去,他在家裡哭了一通,被母親開導了一番,這才漸漸想通。
對於親事,杜錦寧不光沒有作錯,反而十分仁義。他要是不搭理杜錦寧,這輩子怕是要失去杜錦寧這個朋友了。
少年人對於友誼尤為看重,一想杜錦寧再不搭理他,齊慕遠也因為此事跟他疏離,那他以後就得跟個孤家寡人一般,再沒朋友了。關嘉澤這心裡如同被掏空了一般難受。
雖拉不下面子,但為了友誼,他最後還是跑到杜家來,向杜錦寧道歉。
杜錦寧經歷過一世,知道人生的道路上,許多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緣深的能陪你的時間長一些,緣淺的則短一些,末了緣盡了,大家便會分開,在岔道口分道揚鑣,各自繼續自己的人生。
所以對於親人或是朋友,她向來採取的是合得來就聚、合不來就散的態度,不強求,不強留,來去隨緣,全憑天定。
關嘉澤因為此事漸行漸遠,她除了一聲嘆惜,不會再有更多的情緒;如果關嘉澤能回頭,她自然也不會計較什麼。
見杜錦寧對自己的態度依舊,關嘉澤除了越來愧疚之外,也越發珍惜彼此間的情誼。
失去過,才知道擁有的珍貴。
對於關樂和在書院里為自己揚名一聲,杜錦寧也是知道的。
她「哈哈」笑了兩聲,問道:「你可準備好了?」
「嗯。」關嘉澤拍拍胸脯,「我一定沒問題的。當初參加府城最後一場,要在考場上過一夜時,我就什麼事都沒有,不像其他考生狀況百出。」
杜錦寧知道關嘉澤在府試時因縣試時排名靠前,被安排的位置還算不錯,算是上等考號。而上等考號和下等考號的情況是天差地別的。
她也不點破,道:「好,那咱們就比比,看誰在考號里堅持不下去吧。」
很快,模擬考試到了,時間跟院試一樣,都是卯時入場。
杜錦寧離書院近,還能好好睡一覺然後從容去書院;那些住得離書院比較遠的,晚上似乎剛躺下去就得起身了,坐了車急急跑到書院來等候。
書院里的先生們都是參加過無數次的鄉試、院試的,對於考號的感受遠比學子們深得多。為了讓學子們適應考號環境的惡劣,他們盡量地重現考號里最糟糕的狀況。
杜錦寧他們到得雖然早,卻一直在院子外面等到了下午才得入場。
進場時大家才拿到考號。待得找到自己的考號時,一個個目瞪口呆。
「啊,要不要這麼慘。」關嘉澤抽到的是臭號,聞到那股臭味,再看看逼仄的考號,裡面的被褥不光破破爛爛,還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息,他不由得慘叫起來。
「肅靜,喧嘩者一律驅出考場。」監考的先生大喝一聲。
大家默默地閉上了嘴,進到考號里坐下,抬頭看看破了個窟窿的屋頂,再看看散發出各種難聞氣息的鋪蓋,一個個淚流滿面。
要不要這麼慘?
杜錦寧這次運氣還好,抽到的算是不錯的考號了。雖說頭頂上有窟窿,剛剛進來時考號里還竄出去一隻老鼠,然後她還看到了一隻小強在鋪蓋上歡快地爬著,但想想臭號,她心裡還是十分慶幸的。
也不知齊慕遠怎麼了。要是抽到個臭號,不知他是立刻出去走人,等待下一次再考,還是堅持下來。而堅持下來考出來的又會是什麼成績。
髮捲,送飯,點燭,上茅廁。一切的流程都跟院試時一模一樣,甚至試卷的題型與難度也跟院試相仿。
杜錦寧前世跟導師去農村蹲點,環境同樣艱苦;這一世剛穿來時在杜家過的也不是什麼好日子。而且她這人比較能吃苦,為此即便環境艱苦,她也咬牙堅持了下來。
可大家都是被關在一個院子的,其他考號傳出來的動靜卻不樂觀。
第一天似乎就有人要求出去;第二天有人被抬了也去,第三天被抬出去的人更多。難堅持到最後的,似乎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