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起道心初成，李軒挑戰惜敗

  兮瑤宮

  李軒怔怔地看著眼前地這柄劍，不知道為何，他看見這柄劍，卻又像看見了兩柄，另外一柄，煞氣衝天，通體黑色，一股冰寒之氣深入骨髓，此等神物，竟然出自一個秦軍步卒之手！

  魏冉看著李軒發神地樣子，隱約感覺到了什麼。當年李軒來到兮瑤宮，何其地桀驁不馴，憑藉手中三尺青鋒，儼然不把他和姐姐放在眼裡。凌厲的劍氣，縱然是秦宮裡最好地鐵匠打造出的劍，也只有碎裂地份。而他諱莫如深的樣子，只出現在敗給簫史和弄玉之後，現在，一柄長劍，就能和兩位仙人相提並論了嗎？

  「這劍的擁有者，可有極高貴的血脈，或是······哪一個宗家的傳人嗎？」李軒終於忍不住，側過身來問道。

  「有一絲楚國貴族的血脈，但是，算不得太過高貴，據我所知，他也沒有加入什麼宗家。」魏冉疑惑的看著李軒，對於後者的失態，想來即使是姐姐，也是不常見的。

  李軒極目遠眺，彷彿又回到了對峙的山脈之間，遊盪於劍溪之上。他是千載不遇的劍聖，即使是山脈巍峨，也擋不住他劍鋒一指，冷冽的劍氣，足以使天地失色。能讓他抽劍，再收劍的，無非是那一曲之後的彩雲繚繞，二曲之後的赤龍飛舞，三曲之後的鳳凰和鳴罷了。強如簫史那樣的神仙，也是吹了三曲，才堪堪勝之。

  而今，李軒明顯的感覺到，一看見眼前的這柄劍，他的劍意似乎被死死壓制，一點戰的心思都沒有。這就說明，這柄劍，必是神物！

  「報！！魏大人，一位秦卒說有要事相見。」門外通報聲響起，李軒的臉色愈發難看了，難道他李劍聖的劍意，還比不上一柄劍？

  「魏大人，我的人倒是找齊了，你的呢，李軒可答應了？」清朗的聲音響起，還不待魏冉發話，李軒狠狠握住手中配劍，閃身衝出，身體在空中半轉，砸向白起，怒道：「想讓你爺爺答應你，得先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白起眼神微眯，右手一招，長劍入手，向上一挑，便是化解了李軒的沖勢。

  李軒見攻勢被阻，倒也不惱，深吸一口氣，濃濃的劍意，竟是被他強行調動起來。陽光照在劍身上，反射不出一點溫度，地面也以李軒為中心，寸寸龜裂。

  「白起小子，看好了。我的這柄劍，是當年我以身化劍，強行從天地凝聚而成，名為：泠鳶！」

  地面龜裂之勢更盛，逼得白起後退數步，反手持劍，一絲絲冷氣從劍柄傳到白起手心。魏冉駭然的盯著白起，後者手中的劍，此時已是通體墨黑，劍身也不再細長，反而變得粗狂起來，隱隱的竟然有極其晦澀的，並不屬於秦國的紋路纏繞其上。劍尖觸地，龜裂之勢也是在此處戛然而止，白起的雙眸也是逐漸變得深邃異常，眼白也消失不見，萬物似乎都因為白起而靜止下來。

  「老師，這樣貴重的東西，您給我······不合適吧，我的資質，能夠勉強融合雷淵和三春二劍已是極為不易，這本古籍，我實在是無餘力修行啊。」

  小男孩靜靜的看著遠方，一葉孤舟在江海中搖曳，天邊的紅霞撫摸著在岸邊嬉戲的孩童，一如她還在的模樣······當年之事，他也如同白起一般退縮，最後，才一人沒有救下啊。

  男孩轉過身，道：「那兩柄劍，你終究只能拿走一柄，這一天，不會太遠了，到那時，你若單單依靠劍，怕是難有作為。而且，我給你的這本古籍所記載的劍法數不勝數，你若能參悟其一，便是受用無窮，我道家的修練，不是只看出身與天賦的。」

  說罷，男孩拍拍白起的肩，尚且瘦弱，但他相信，這個年輕人，一定會成長起來：「我道家一途，靠的是道法自然，靠的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你想要有所成就，就要堅定自己的信念。」

  信念嗎？

  白起微微屈膝，像一隻豺狼般向李軒低衝過去，劍身上漸漸有哀鳴聲傳出，，細細看去，還有一些人影閃動，那是在戰場上死在白起劍下的冤魂。李軒雙瞳緊緊一縮，他萬萬沒想到，隱藏在暗處的這柄劍，會如此煞氣逼人。按照常理，這等煞氣，很快便會侵蝕持劍人的心智，然而······看著眼前的白起，李軒有些難以置信，後者不僅沒有被侵蝕，反而雙目澄澈，分明的臉龐稜角昭示著他的野心。

  一統天下，便是我白起的野心，功業垂成，便是我白起的道！

  徐漠見狀，無奈的搖搖頭，白起還是這麼喜歡證明自己，當下手印一按，一道空間壁障將二人籠罩起來，形成一個臨時的演武場。

  重劍橫掃，李軒心頭大駭，泠鳶向下一按，便欲阻攔白起的攻勢。誰料泠鳶劍剛剛一接觸劍身上的煞氣，便如絲綢一般被撕裂開。白起心中瞭然，李軒的泠鳶本就是天地靈氣所凝，遇見如此強大的煞氣，自然不敵。

  泠鳶劍被破，李軒再無還手之力，白起轉身回劍，劍柄狠狠撞向李軒的胸口，連空間壁障也是碎裂開來。

  「現在，你服氣了？」白起眼中寒芒閃爍，「若是服氣了，便即刻出發吧，武王不會等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