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互相忌憚

  第26章 互相忌憚 

  山洞在搖晃。 

  小石子稀碎落下,驟然砸在大劍劍鋒之上,和飛濺的血珠一起被甩了出去,當先一步落到了地上堆積的血泊里。 

  「啊!」 

  一聲怪叫,諸命葯喘著氣拎起大劍,給地上掙扎著的焰真教徒來了個最後一擊。 

  「第三個……」 

  三具新屍體一字排開擺在神道前,諸命葯氣喘吁吁,自從柳汜進了神道,似乎搞出了什麼大動靜,許多焰真教弟子從睡夢中醒來,紛紛趕過來查看情況。 

  事態緊急,她更得幫柳汜把神道這個出口守好。 

  「噼啪」 

  汗水滴入了眼睛,諸命葯拚命擠著發痛的眼睛,忽然間看到地上彷彿有火星子在翻滾,不斷匯聚在一起,就像是一條長長亮色絨毯,碰到血水時還會激烈炸開焰光。 

  「地火?」 

  洞里很熱,火星子竄起碰到諸命葯的小腿,她卻毫無感覺。 

  這就是普通的地火,並不像失銅宗進攻那天燃起的火焰一般會灼人。 

  諸命葯疑惑地彎下腰,伸手想要去撈火苗,卻撈了個空,眨眼之間,地火突然稀薄滅下,彷彿滲回了地下,沒有半點蹤跡。 

  就在此時—— 

  飛鏢劃破悶熱空氣,尖銳的前端直指諸命葯腦袋,眼看就要穿過她的髮絲,一柄短劍卻陡然從旁橫出,猛地頂在了飛鏢鏢身上! 

  「叮噹」 

  飛鏢落地,幾根髮絲被切斷,飄到了地上。 

  柳汜一個飛步從神道口繞到燭台邊,一腳踹開堆積的雜物,短劍猛地向下刺去。 

  藏在暗處的焰真教教徒咽喉瞬間被割斷,睜大著眼倒在了地上。 

  「小心點。」 

  柳汜拔出短劍,從這人身上扯下一塊乾淨的衣服,擦了擦身上的血。 

  諸命葯只見到柳汜渾身血污,衣服上都是一個個焦洞,臉熏得發黑,眼睛卻依舊閃亮。 

  「怎麼樣?」 

  她緊張地問道。 

  柳汜拍了拍身上的灰,渾身疲憊,毫無形象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解決了。焰真教這下要滅教啦。」 

  「什麼意思?」 

  「就是他們都死了的意思。嗯…可能洞里還有幾個剩著的吧,不過大多數應該是死了吧!」 

  「都死了?這怎麼搞的?」 

  諸命葯目瞪口呆。 

  柳汜樂呵呵笑道:「被火燒死嘍。」 

  「那些人明明是我殺的。」 

  「嚴」冷冷地道。 

  說是隨身老爺爺,其實更像一灘火。 

  地火燃盡后,燧泉里留下一堆冒著熱氣的灰燼,整個洞室充斥著一股怪味,讓柳汜連打了三個大噴嚏。 

  左下角又飄起升級的提示,柳汜翻身跳進燧泉,沒有找到金屬錠,反而撈出了一個通體冒著紅光的暗色金屬葫蘆。 

  「【嚴】: 

  天地定位,山澤通氣,火水相射,雷風相薄。 

  進度:十」 

  小葫蘆觸感質感和金屬錠簡直一模一樣,上面同樣有暗紋隱隱纏繞。 

  「就這樣嗎?」 

  柳汜目瞪口呆,驚訝無比,「又是吸血,又是被火燒,這麼折騰下來,真是搞出了些名堂,把自己從一塊金屬錠捏成了一個葫蘆啊。」 

  她閉起一隻眼,打量著葫蘆,手指蓋在葫蘆嘴上,用力捏了捏。 

  忽然—— 

  葫蘆表面冒出點點燦光,火花迸濺,逐漸扭曲成一個人形,掙扎著落到地上。 

  「撲簌簌…」 

  火焰人形翻滾著吞下燧泉里殘留的灰燼,不斷撲騰長高,不一會便彷彿變成了一道火牆,拉開熱風,籠罩在柳汜的頭頂。 

  「原來不是隨身老爺爺,是神燈啊。」柳汜驚奇感嘆,繼續胡說八道。 

  火焰撲閃,彷彿張開了嘴,聲音低沉而又沙啞: 

  「你還在這裡。」 

  柳汜道:「我當然在這。」 

  她又點了點葫蘆嘴,灼人的火焰瞬時重新被吸入葫蘆內,洞室溫度一下子和緩了回來。 

  「看起來你還是擺脫不了我啊,是復活失敗了?」 

  柳汜燦爛一笑。 

  葫蘆上暗紋構成的「假命」二字還在,外掛應該就還在。 

  這下兜兜轉轉,自己什麼寶貝都沒少,葫蘆反而升級多了一個功能,之後要是到了什麼危機關頭,她只需要輕輕碰一下葫蘆嘴,把裡面這坨火扔出去,讓他自己發狠就是了! 

  柳汜哼起了不成調的曲子,吃力地爬出燧泉。 

  「你還在嗎,聽得到我說話嗎?你叫『嚴』?這聽起來像是姓氏,不像是個完整的名字啊。」 

  「…………」 

  「你在聽吧,就算心情再差,你也得理睬一下我吧。我才幫了你這麼大的忙,說什麼都照做了,你至少得禮貌一點,自我介紹一下?」 

  「葫蘆」沉默了一會,突然嘆了一聲氣: 

  「……難道我只能這樣了。」 

  柳汜也嘆嘆氣:「唉,你要是一直這樣不回答我的問題,以後什麼血,什麼火,都和你無關啦,確實只能一直待在葫蘆里看風景了。」 

  「…………」 

  柳汜摸索著燧泉邊上的灰燼,老半天才在灰燼最深處找到了一把扭曲變形的飛鏢殘骸,葫蘆這才重新開口說話。 

  「嚴不是我的名字,但後來許多人這樣叫我。」 

  「幸會。我姓柳,單字一個『汜』。」 

  柳汜禮貌地打了個招呼,不客氣地問起了問題: 

  「你好。那你現在是鬼,還是別的什麼,怎麼會在金屬錠里的,吸血是不是能恢復你的力量,你能不能控制地火?」 

  「不是。能。不能。」 

  嚴的回答十分簡單,語氣聽起來隱隱帶著些暴躁。 

  柳汜不信:「可是我看剛才燧泉里的地火,還有山水宗那次,地火明明都因為你改變了燃燒方向啊,這也叫不能?那你能不能操控普通火焰?」 

  嚴冷冷道:「我以前是名方士,這些小把戲,自然會一些。實力比你們現在的人強一些,稍稍控制一下地火燃燒方向,也不算太難。」 

  他話似乎沒說全,聽起來像是有所隱瞞。 

  柳汜又問道:「那葫蘆上的字又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能幫我擋一次必死傷害呢?」 

  嚴沒有回答。 

  這麼看起來,葫蘆在系統面板里顯示的描述和進度,嚴應該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又或者說,他就算知道,也並不願意告訴柳汜。 

  他們現在雖然相處和善,剛才也表現得好像配合默契的隊友,但其實上並不互相信任,友好建立在柳汜能夠完全控制住葫蘆上! 

  「算了,也無所謂,反正現在他需要我幫他,肯定不敢多做什麼。」 

  柳汜慫了慫肩,估計嚴在心裡也是這樣想她的。 

  他們倆不再說話,由著柳汜慢吞吞地在灰燼里翻來翻去。 

  她摸到了一團糊成球的兵甲,突然「哎呀」一聲,似是想到了什麼。 

  「怎麼了?」嚴冷淡地道。 

  「我有個最關鍵的問題忘記問了!你現在是吸取了力量,一直可以和我這樣說話了嗎?」 

  嚴道:「是的。」 

  「那是不是也能看見外面的情況。」 

  「是的。怎麼了,可以不要一驚一乍嗎。」 

  柳汜大聲道:「那你豈不是可以一直在我耳邊說話,煩死我了嗎?」 

  「…………」 

  柳汜連忙又將葫蘆從腰間方袋裡取出,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研究了一番,突然靈機一動,碰了下葫蘆底。 

  「還在嗎?」她輕聲問道。 

  「聽得到我聲音嗎?」 

  「能回答嗎?」 

  柳汜嘰里咕嚕說了一大串,她想了想,若嚴真的還聽見她說話,肯定已經受不了開口阻止她了。 

  「還挺方便,這葫蘆確實完全在我的掌控里啊。既然他可以說話,那就不愁從他嘴裡套出話!慢慢來吧。」 

  柳汜笑了笑,又按了一下葫蘆底—— 

  「所以我們先怎麼辦?」 

  諸命葯的聲音將柳汜從思緒里拉了回來。 

  只見她滿面擔憂,略帶著點煩燥,抿著嘴看著地上排著的焰真教教徒屍體。 

  「地火真的來了,按那個阿遊說法,他們早就料到如此,就等著今天了。怎麼是個誰都能知道地火的秘密呢。」 

  諸命葯顯然有些焦慮。 

  柳汜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信他們亂說。我剛才在神道可是聽得清清楚楚。他們只是知道這廢棄洞穴里有殘存的陣法,可以將地火引來,至於地火什麼時候來,他們可是一無所知呢。就是先給手下畫畫餅,敷衍了再說。」 

  諸命葯躊躇道:「是嗎?」 

  柳汜微微一笑:「當然是真的。那個什麼教主,為了不錯過地火,拼了老命先跳進到火里,提前預備開了洞穴中的陣眼,搞得形勢僵硬,直接被我殺了。這像是胸有成竹的樣子嗎。他們就是一幫孤注一擲的菜雞。」 

  諸命葯似乎鬆了一口氣:「那我們現在怎麼樣?是先回村,還是先幹什麼?」 

  柳汜指著洞里通道:「當然是先清一下場啦!」 

   精簡內容,刪了點廢話,又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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