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奇怪的感覺
阿戚不願意在郁圓開心或者高興的情況下，說一些不合時宜的話，讓郁圓變沮喪。
否定和不認同也有可能會讓郁圓更加的敏感自卑。
郁圓絲毫沒意識到阿戚短短几秒鐘腦子裡產生的無數思緒，只當阿戚也想嘗嘗。
看出阿戚似乎不知道貝殼的食用方法，郁圓終於找到了點兒用武之地，興沖沖的開始教他：
「魚哥，我教你，把這個含在嘴裡，然後把殼咬碎，舌頭用力一嗦就出來了，像這樣！！」
郁圓一邊說著，一邊吐出幾塊貝殼碎片，除了部分殘留的貝柱，其他的部分都被吃的乾乾淨淨。
阿戚難掩驚訝的看著她，在他的視角里，相當於把完整的貝殼含到嘴，然後下一秒吐出吃乾淨的。
每一位中國同胞精通嗑瓜子技巧在虎鯨眼裡變成了一項高深莫測的技藝。
這種新的技巧迅速吸引了阿戚的注意力，作為一頭海里的「學霸」，他熱衷於掌握各種新的能力。
雖然阿戚什麼都沒說，但是他微微發亮的眼還是讓郁圓收穫了不少成就感，更加興緻勃勃起來！
「不對不對，不能只是含著，用牙齒咬開殼以後舌頭把裡面的肉刮下來！」
「要輕一點咬！」
……
…
阿戚嘗試了幾次一無所獲，但依舊沉得下性子，耐心的聽郁圓的教導，開始再次嘗試。
只不過他總是控制不住力度，把貝殼咬的稀爛，細碎的殼和肉混雜在一起，連郁圓都沒辦法分開。
雖然也可以這樣囫圇吞下去，但這就沒有嗑瓜子的樂趣了。
郁圓堅決不同意。
又過了一分鐘，還是沒什麼進步，阿戚依舊在嘗試，慢條斯理的樣子看著胸有成竹。
反倒是郁圓，急得恨不得鑽到他嘴巴里看看他到底是怎麼做的。
情急之下，竟然忘了阿戚的社交距離，整個腦袋湊到阿戚嘴巴面前，眼睛使勁的盯著阿戚的嘴巴：
「誒呀，你嘴巴張開一點兒，我看看——」
殊不知阿戚從她貼近自己開始就停下了嘴裡的動作，在郁圓幾乎要把腦袋貼他嘴上的時候，突然吐出了嘴裡的貝殼，默默地後退了一段距離。
郁圓疑惑的抬眼看他：
「你怎麼吐出來啦，這個顏色的不好吃嗎？」
阿戚默不作聲的看著她，突然身體一沉鑽到郁圓肚子下面，將她背在背上！
「誒！！」郁圓嚇了一跳，緊接著就被阿戚托著浮上了海面：
「換氣。」
「……哦。」郁圓訥訥應了聲。
換完氣兩鯨重新回到水裡，剛剛被抓到的還沒來得及咬碎的貝殼，已經趁著他兩浮上海面的時間迅速逃跑，卧到海沙深處去了。
郁圓拿著大眼睛眼巴巴探究的看著阿戚，猶豫要不要繼續。
阿戚把帶回來的魟魚掃到郁圓面前：
「先吃東西。」
雖然馱著郁圓遊了很多次，但是阿戚只當這是正常援助，可是郁圓突然靠過來了！！
臉貼臉的靠過來了！！！
虎鯨群成員經常會互相嬉戲，比如說並排游泳，互相碰撞，比賽游泳速度，這些都是關係親密的虎鯨才會有的行為。
但是對於獨自在海中生活的阿戚，這樣的行為是前所未有的。
他第一反應是不適應郁圓的親近，另一個則是因為……他很緊張，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很無措，所以不由自主的退開，重新和郁圓保持安全距離。
郁圓乖巧的點點頭，開始享用阿戚帶回來的早餐，一邊吃一邊含糊的道：
「魚哥，等我傷好一點了，你能不能教我捕獵？」
不過這句話說完郁圓就後悔了，阿戚只是答應帶著她養傷，要是教她捕獵技巧，豈不是又要帶著她這個累贅好長一段時間。
肯定會給他添很多麻煩。
郁圓咀嚼的速度慢了下來，偷偷抬眼看阿戚，心中默念：
阿戚應該會拒絕吧？
想到這裡，她又放下心來，繼續吃著嘴裡的東西。
阿戚瞥了她一眼，眼裡閃過一絲遲疑，很長時間都沒開口。
郁圓只當他這是變相拒絕，也沒放在心上，只是心裡打算著在她離開前一定要想辦法多抓點東西回來，至少讓阿戚吃上一頓自己帶回來的飽餐。
「等你傷好后，跟著我出去捕獵，在旁邊看著，能學多少看你自己。」
「嗯嗯，你放心，等我傷好了以後我肯定會走的，不會纏著你……什麼？！」郁圓猛的抬頭，錯愕的看向阿戚。
是她聽錯了嗎，阿戚答應了？！
阿戚有些彆扭，在郁圓錯愕又熱烈的目光中迴避般的扭轉身子，學著郁圓拱貝殼的樣子將沙里的貝殼通通拱了出來，胡亂的含在嘴裡。
要是虎鯨會臉紅的話，說不定阿戚現在已經全身都變紅了！
感覺到身後郁圓的目光依舊沒有消失，阿戚不由自主的咬著嘴裡的貝殼，直到舌頭突然傳來一絲疼痛，才猛的回過神。
原來是被咬碎的貝殼邊緣不慎划傷了他的舌頭。
阿戚把嚼碎的貝殼吐了出來，剛剛確實嘗到一抹鮮甜，但也只是轉瞬即逝，那些細小的肉在嘴巴甚至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
阿戚看了看殼肉混雜在一起的「不明物體」，又回頭看了看還在和魟魚戰鬥郁圓：
真的那麼喜歡吃這個嗎？
郁圓吃東西很慢，虎鯨的進食方式大部分為吞食，因為要保護牙齒，所以咀嚼會減少。
但是郁圓偏偏喜歡細嚼慢咽，食物含在嘴裡慢慢品嘗味道，然後再咽下去。
海里的魚柔軟的也有，但外皮柔韌的居多。
一次兩次還好，長年累月下去對牙齒的磨損也會變得不容忽視，再加上又喜歡吃這些帶殼的東西，可能到年紀大的時候牙齒已經被磨平了。
但是看郁圓吃貝殼開心的樣子，阿戚下意識不想剝奪她的樂趣。
於是在郁圓慢吞吞的吃完魟魚之後，她收穫了一堆已經被敲好的貝殼！
阿戚掌握不好咬的力度，乾脆直接用尾巴將其拍碎，要麼就直接用力吐在礁石上，同樣會把殼崩裂。
這種方式處理好的貝殼剛剛好，既不會因為殼太碎和肉混雜在一起，郁圓也能夠輕鬆的把裡面的肉吸出來。
用心程度堪比「手剝瓜子仁」。
簡直將郁圓感動的熱淚盈眶，用力的和阿戚貼貼：
「嗚嗚嗚，魚哥，你對我真好，你對我太好了，嗚嗚嗚嗚……」
阿戚納悶為什麼只是敲幾個貝殼郁圓反應就這麼大，但下一秒就因為郁圓的貼貼僵著身子不敢動。
其實郁圓沒什麼惡意，只是以前跟便宜弟弟看動物世界的時候，野生動物為了表達親昵大多數選擇的方式都是貼貼，要麼就是舔毛。
舔毛郁圓是絕對做不出來的，而且阿戚也沒有長毛。
剩下的就是貼貼了，貓咖的小貓咪也很喜歡對她貼貼，再加上郁圓對自己變成動物這件事接受度良好，所以貼貼也成了可以順其自然做出來的事。
可惜貼貼對象是阿戚這麼一頭常年孤單的虎鯨，要是換成另一頭在虎鯨群正常生活的虎鯨，郁圓估計能夠收到熱烈的回應。
郁圓為了表達對這份驚喜的喜愛，將阿戚敲好的貝殼通通塞進了嘴裡，嘟囔著：
「很好吃。」
或許人類跟虎鯨的確有共同之處，比如說把菜吃光就是對廚師最好的鼓勵，那麼郁圓興高采烈抱著貝殼的樣子，無疑會讓阿戚心情良好。
與此同時，他也注意到了郁圓收集在礁石下面的，花紋好看的貝殼，和貝殼裡的珍珠。
貝殼有七八個，珍珠只有一顆，個頭很大，雖然形狀不規則，但是有人類正常半個手掌那麼大。
在海水裡閃爍著柔潤溫和的珠光。
這是郁圓從一個菜碗大的貝殼裡挖出來的，珍珠和殼融為了一體，想要剝下來只能破壞殼，但是這個貝殼的花紋也很漂亮，其中一面已經被郁圓不小心毀掉了。
猶豫了很久之後，郁圓忍痛放棄了殼。
阿戚沉默的看著礁石下面的東西，碼得那麼整齊，不難察覺郁圓花了多少心思在上面。
可是，為什麼要收集這些東西？又不能吃。
這頭虎鯨確實異於常鯨，總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甚至她本身都很奇怪。
她是特別的，就像是……又屬於大海，又遊離於大海之外。
「真是奇怪的感覺。」
阿戚開始對郁圓產生了無窮無盡的好奇，總是想看看她接下來還會做什麼，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