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最大的孝順
連璃西拿著手裡的情報,眉毛微微一挑。
「芷兒,那男子真的是修哥?」
若芷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長嘆了一口氣道:「我倒是真的希望哥哥回來!」
在連璃西的記憶里,印象中的小男孩永遠比自己和連家兄弟要成熟的多,他不像妹妹若芷和他們後宮子女的孩子玩耍,每次來看若芷,見面的情景都是被若芷的父親和爺爺要求練劍和站樁,男孩雖然練武很累,但看見自己總是笑意盈盈。
「如果哥哥還在,應該會是很出色的吧!」
女子悵然若失,雖然家裡還是有幾個堂兄弟姊妹,但因為不是一個爹娘的緣故,總是差上幾層意思,也不是他們不尊敬若芷,只是他們的父母親不會純粹的把若芷當作家裡的小輩看待,連帶著他們做子女的也很難做,也就更不知道如何和家裡的嫡女相處。
連璃西明白當年夫家一戰對小若芷造成了無法磨滅的傷害,他想著更加的內疚。雖然若芷總是告訴自己他不欠她什麼,但是人是無法割裂整個社會角色去看待事物的,他是連家的孩子,她是夫家的女兒,歸根到底她夫家犧牲了多少條性命的戰役最後還是連家作為最終的受益者,那就是穩固連家的地位,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想著男子緊緊握住女子的手,途中一行人快速趕路,
一定要等到明帝活著回去!
顧府
顧苒之自從上次被父親訓斥不讓出門有了好幾天,她顯然是被二殿下那態度嚇到,果然不能被人們外表的溫潤迷惑。
玲兒開口:「小姐,沒想到二殿下居然是個如此不講規矩,那天那麼多人在場,竟如此給小姐難堪。」
顧苒芷扶額:「許是殿下性子溫潤,突然被要求上陣殺敵,性子難免衝突,況且他與帝師關係甚好,對於這婚事總是要緊的。」
主僕二人念叨著小嗑,絲毫不知道軍權變更的事情。
午間
二人有些發悶,就用老套路辦成小廝的模樣出了府去,也不知道是二人真的偽裝的很好,還是府里的人裝糊塗,自從顧苒之的身子好轉,她總是想多出去逛一逛,來彌補從小到大沒有用到的精力。
玲兒:「小姐,我們去醉仙樓吧!」
「好,正好本小姐聽說它家的醉蝦很不錯。」
醉仙樓
李青自從上次和父親大吵一架后,就懶得回府里,索性一直住在醉仙樓,一來更好的照顧生意,二來尋摸著聽到一些情報給若芷通風了去。
「也不知道那丫頭怎麼樣了!」李青無精打採的坐在桌子上。
「帝師聰慧,況且我聽說五殿下已經和人會合,必定是沒有閃失的。」
淮染自從被若芷警告把家人接到大滄,他也不敢貿然做出格的事情,好在這有個李青的關係,他要好好把握,說不定能有些保障。
「也是,她那麼機敏,也有人護著,必然用不上我操這份心。」男子說完傷感的望向窗外。
此時顧苒之和玲兒喬裝男子模樣,大搖大擺的進了醉仙樓,被眼睛好使的李青從二樓看的正著,李青最近在各種場合見過顧苒之幾次,自然一下子看出來人身份,男子此刻感傷的思緒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皎潔,這倒是和若芷有幾分相似。
「有點意思!」李青說著要去一樓湊個熱鬧,他要看看若芷的情敵是個什麼角色。
淮染也跟了過去,也探探這未來大滄國母的門路,要是能撈的好處,也不枉來此。
顧苒之讓小二定了個包間,本來房間寬裕,但在李青的眼色下只得告之沒有。
玲兒吐槽:「什麼全京城最好的店,連個包間都騰不出!」
李青聽見很是不滿意,但為了幫若芷探尋,自己開口道:「二位公子看著甚是眼生,一定是第一次來我醉仙樓,怎麼如此待客?」
小二一臉囧迫,內心抓馬:明明是主子您使眼神不讓二人入住包間的,這回怎麼怪起我來了。
「不過我和淮染兄二人也才剛剛落座,二位公子不嫌棄的話,不如一同前往?」 李青指著自己的特定包間。
顧苒之怎麼看不出李青故意的嘴臉,只是現在堂下坐滿了人,人多眼雜的,也不好節外生枝。
罷了,量這紈絝也做不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好,那就多謝李兄了!」二人意味深長的對視,然後徑直走向包間。
李青在招待人方面甚是慷慨,一股腦的把整個醉仙樓最拿手的菜品端了上來。
「顧大小姐,這頓我李青請了!」
顧苒之看著滿目琳琅,扯了扯嘴角,還真是紈絝,浪費!
「那就多謝李兄了。」
顧苒之本也不是什麼趾高氣昂的主子,她示意玲兒坐下,玲兒有些忐忑,畢竟以前能和大小姐一起進食都是只有二人的場合,如今外人在場,她不敢造次。
李青撇了一眼端站著的玲兒,心下瞭然,這貼身丫鬟還是小家子氣了一點,這顧女將來要是入主東宮,這身邊人不立事,一定要吃大虧的,不過他也沒有必要提醒,一來他和顧女不熟,沒有立場去挑撥人家主僕的不快,二來人要自己吃些苦頭才會長記性,三來也算是為若芷出口氣吧!
「無礙,你家主子都允許就過來坐吧,我和淮染兄也不是那種教化迂腐之人!」
玲兒不得不硬著頭皮坐下,但因為拘謹,這頓飯吃的肯定是……
「說來也巧,顧小姐和我一個左丞相之子,一個右丞相之女,想著也是同病相憐,倒是因為顧小姐常年閨閣,不曾接觸!」李青不緊不慢道。
「李公子說笑,苒之從小身子弱是全長平都知道的,也是近來身子初愈,這才出來一二,但父親管教甚嚴,才出此下策,希望二位能保守秘密。」
淮染一個眼神,表示贊同,李青則吃著菜食,漫不經心道:「這做丞相的都是一個模式嗎?一副嚴父的做派,可苦了我們這些做兒女的。」
顧苒之看男子弔兒郎當,心生不快,她從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許她忤逆長輩,更何況在大庭廣眾下議論父母。
「苒之不這樣認為,自古就有言,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父親給了子女肉身之軀,又從小精心栽培,饒是普通人家的子女也應該心懷感恩,況且你我父親拜為丞相,攜領百官,一言一行更要規矩,我們作為子女辛苦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女子雖然一身男裝,但語氣做派根本就是正統的大家小姐的模樣,這讓李青內心更加嫌隙,倒也不是說人家不好,但他就對這種正派作風喜歡不來,相反他更喜歡若芷的一反常態。
回憶中李青不是沒又問過女子這個問題,但若芷的回答卻和顧女大相徑庭。
李青:「那你說,我不想受制於父母的管轄,成為第二個他們,但我這副身子又是從人家那借來的,又該如何自處?」
若芷道:「你都說是『借』父母的生的這副身子,早晚都要還回去,又有何限制?」
李青瞪大眼睛:「啊?還要還回去,什麼時候還,怎麼還?」
若芷一陣無奈:「我說的這個『還』是假說,你看正派的父母們總是要教導子女順從和感恩,以此來讓子女成為他們的附屬品和所有物,但他們也只是用前人的一套說辭來讓自己得到某種滿足,何曾見過他們硬氣一回,真的把肉身還給父母的?
故我們的肉身,取之天地,來子自然,我們只要尊天敬地,順其自然,其實就是最大的孝順,也是遵從這副身子的根本。至於父母也只是被他們父母所洗腦的糊塗蛋,根本不知道這些,所以李兄,你儘管做你自己,不必憂慮,當然這在是你做著正確事情的前提下。」
李青懂了又好像沒懂:「是這樣子,沒錯!」
若芷看著好友有些無奈又寵溺,真是個至純至真的傢伙!
我們肉身裹挾眾生的業力,我們的靈魂終將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