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 死不悔改

  第37章 死不悔改 

  朱青鴻三人沿著規劃好的路線清理妖魔,擺放儲存器。從天崇城到晧城,再由晧城去陵希國。 

  到達晧城和陵希國時,雙方派人處理妖魔屍體,並挖掘一段路的河道。 

  陵希國則派人一路隨他們而下,開始從河流下方挖掘。幾城人分段挖掘,到時再連起來。 

  晧城和陵希國沒有直接的貨物交易,他們在天崇城買賣。 

  街道修復一條又一條,店鋪開了一家又一家,天崇城越發熱鬧。城外的耕地亦在擴張,種植品類增加不少。 

  糧食鋪多了粥麵店、糕點店以及蔬菜店。來自陵希國的老闆娘開一家布匹店,每日笑呵呵迎來送往。 

  打鐵的鋪子、木匠活計等等皆有鋪子,所需皆可購買,生意極好。 

  匠人們收學徒,出師后可自行開店。如今他們在鋪子里忙前忙活,生活充實。 

  所有人都在好好生活,奔向幸福。 

  然,總有例外。 

  冷軼休養幾天便出來幹活,往日沒攢下什麼銀錢,不做活只能挨餓。 

  他日日忍受傷痛、旁人避諱的眼神,心裡更加陰暗。 

  鬼迷心竅般,冷軼見不得人好。 

  想毀滅,毀滅人們臉上的笑;想摧毀,摧毀和平安寧。 

  他沒錢用藥,傷勢發炎。 

  或許預感自己活不久,冷軼眼神瘋狂,盯上儲存器。 

  人人皆知,打碎那個東西城池便不再受庇護。哪怕死,他也要多拉幾個墊背的。 

  哈哈哈,哈哈哈。 

  冷軼心中狂笑。終於在一日傍晚,守衛士兵換崗時付諸行動。 

  不過運氣不好,他剛接近亭子便被發現。士兵們怒聲呵斥,圍堵上去拿人。 

  冷軼橫衝直撞,拚命逃跑。 

  一次不行,還有第二次、第三次……他定毀掉亭子里的東西! 

  逃跑中,冷軼撞上下衙回家的何央。拿穩手中糕點,何央抱怨:「走路看路啊……冷軼?」 

  「抓住他!何大人,快抓住他!」士兵們追上來。 

  冷軼轉頭就跑,不能被抓住。 

  何央立即攔住去路:「你到底做了什麼?錯過一次還不夠,非要繼續錯下去嗎?」 

  狠瞪何央,冷軼用力推開人跑走。士兵們趕緊去追。 

  何央拉住最後一個士兵和和氣氣問:「敢問他又犯了什麼事?」 

  「他偷摸進亭子,想砸碎寶珠。」士兵急急說完,繼續追。 

  何央愣在當場,誰人不知亭子里的寶珠守護城池不被妖魔侵擾。 

  冷軼瘋了嗎?砸碎寶珠,整座城將陷入危險中。 

  這夜,冷軼到底沒被追上。 

  他逃出城門,奔入夜色中。再三猶豫,士兵們沒繼續追。 

  此事往上報。 

  朱青鴻懶得理,直接交給方又安處理。跳樑小丑而已,不值得浪費心神。 

  次日清晨,方又安趕回。 

  冷軼在外過一夜,知道進不了城,把主意打到通道上的寶珠。 

  抓著番茄啃,他步履蹣跚走向遠處的亭子。毀掉就跑,不會被抓住的。 

  得罪他,誰也別想好過! 

  冷軼吞吃掉最後一口,加快步伐往亭子去。近了,近了。 

  一陣風刮過,一道銀色身影從天而降。他本能用手遮擋,待煙塵散去震驚注視來人。 

  身穿銀甲,手持銀槍。 

  冷軼雙眼嫉妒到發紅:「你到底是誰!憑什麼擁有力量!」 

  褪去身上機甲,方又安抬眼看向冷軼:「方又安。」 

  方又安,方又安!冷軼想起那一日,他與方又安同時被帶到城主面前。 

  他看中兵營,請求加入。方又安跪地乞求當城主的護衛。當時他認為當城主的護衛沒前途,原來…… 

  冷軼死死盯著方又安。 

  原來銀甲小將是方又安,在妖魔群中廝殺的是方又安,受城主重用的是方又安。憑什麼?憑什麼!那時的方又安乾癟孱弱,憑什麼能入城主的眼! 

  「是你。」冷軼咬牙切齒,「原來是你。是你搶走本該屬於我的力量、權勢!」 

  方又安不言,持槍走近。 

  冷軼瘋狂叫囂:「你憑什麼!我長得比你高,比你聰明,比……」 

  快步上前,方又安槍出如龍。胸口傳來刺痛,冷軼低頭看到鮮血往外冒。 

  不,他不會死的。 

  他還未封侯拜將,還未獲得金錢美人。他怎麼能死,怎麼能死! 

  方又安抽出槍,再度出手擊打冷軼的腰部。腰被重擊,冷軼砸倒在地。 

  他不甘心往前爬,不能死,不能死!方又安眼睛沉靜,一槍將冷軼挑至半空。 

  冷軼只覺身體不是自己的,半分也動不了。方又安銀槍出擊,把他擊出千米開外。 

  在飛,冷軼扯開笑。 

  他在飛。隨即被槍重重一擊,全身骨頭碎裂摔在地上。 

  躺在地上,冷軼氣息奄奄。 

  好像飛出防護外,再不回去會有妖魔……妖魔! 

  他想叫,張口卻被噴出的鮮血堵住喉嚨。冷軼一點力氣也無,動不能動,逃不能逃…… 

  遠處,妖魔蠶食屍體。方又安一甩銀槍上的血跡,轉身離開。 

  任務完成,徹底清除目標。 

  方又安復命。 

  朱青鴻淡淡一笑:「死不悔改的人,抹除為上。你認為呢?」 

  「是。」方又安不敢抬頭。 

  城主有意讓他記住這個前車之鑒,莫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他怎麼會,怎麼敢。 

  城主是他的神,是他永遠的主子。永不改變…… 

  冷軼死亡的消息被張貼出來。 

  給所有人一個警示,做事前先想想此人的下場。 

  百姓們議論過一陣,很快忘記。 

  唯有何央惋惜,明明冷軼曾經也有大好前途,為何變成這樣? 

  同一批工友中,冷軼最先當隊長。干一段日子,肯定受重用。 

  奈何世事無常。 

  冷軼的資料被機器人刪除。衙門裡的戶籍銷毀。他,徹徹底底消失。 

  何央日日抱著厚重的法典硬背,一抄就是一天。字跡在每日磨鍊中進步,總算能入眼。 

  期間,他們學習記錄技巧。敘述準確,言簡意賅,標明每一項應用條款。 

  同時他們總算弄明白文書的具體工作。有人報案,他們三人一組負責接案。審理、記錄、結案。結案陳詞上交,上司通過後蓋章。若當事人雙方有異議,可要求案件重啟。 

  蓋章后的結案陳詞需交到資料館存檔。一份由機器人收錄,一份入庫保管。 

  然而機器人這關不好過。 

  掃描當中,機器人發現不符合法律法規的事項,不予錄入。 

  被機器人拒絕的案子,交由主簿大人重新審核。如果當真出現疏漏,三人一同受罰。 

  如果主簿大人通過,再往上交。 

  每交一次遞給機器人錄一次,一直不通過的話只能上報。 

  結案陳詞要求字跡工整,毫無塗抹。剛進衙門的每個人必須練字,此乃基本功。 

  自挖掘河道開始,已一月過去。 

  何央等人尚未接觸一個案子,別組已解決一兩件。 

  袁惜惜邊練字邊感慨:「九稀不愧頭名考進來。他寫的結案陳詞你們看了嗎?」 

  「看了。」陶五點點頭,翻一頁法典繼續抄,「寫得好,字也漂亮。據說一次就通過。」 

  「我們這批人,他應該最先升上去。」何央背脊挺直,一筆一劃寫著。 

  官服早已發下來,共兩套。 

  男子為黑色官帽,女子為裙。 

  官服皆為淺綠色,綉有暗紋。 

  製作官服的錢從他們俸祿裡面扣。除去基本的兩套,他們也可自行出錢多備幾套。 

  女子亦能定製男款官服。袁惜惜只用一根綠色髮帶點綴頭髮,簡單大氣。 

  他們三個進衙門的成績屬於吊車尾。底子也差,一手字練了一個月才堪堪能入眼。 

  三人不分高低,合作進步。 

  此時,衙役進來稟報:「外面有人報案,大人們可接?」 

  他們激動站起來,互相看看到底沒魯莽。何央問:「可知為何報案?」 

  衙役回稟:「夫妻鬧和離。丈夫有動手行為,妻子想和離另嫁。丈夫不同意。」 

  案子不大。 

  三人心下有了底。 

  他們拿上筆墨紙硯,去前堂。 

  前堂中,一男一女正在拉扯。 

  「好你個婆娘,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想和離,做夢。你生是生老子的人,死是老子的鬼。」 

  「任你怎麼說,今日我和離定了。別人家丈夫知道疼惜老婆,你呢?不是打就是罵。原先我還看在孩子的面上忍。沒想到你變本加厲,我忍你個屁。大不了老娘不要孩子!」 

  何央三人坐到公案桌后。 

  陶五一拍驚堂木:「肅靜!」 

  夫妻倆安靜下來。 

  衙役遞上收集到的案子情況,兩人名姓、住址、事情來龍去脈。 

  這是堂內衙役的工作。 

  但凡有人來報案,先登記弄清楚事情大致原委。升堂時提交。 

  何央三人輪流看過,心下瞭然。 

  袁惜惜開口:「你們二人逐一說明事情。」 

  男人想先說,女人也想先說。 

  他們互瞪,結果女人沒搶贏。反正今兒她離定了。 

  「三位大人。我們夫妻幾載,她瞧上別的男人就想甩了我。世上哪有這樣好的事。」 

  「你胡說!」女人怒道,「你怎麼不說你打罵妻兒。賺的錢從不補貼家用。」 

  何央翻開法典婚姻這塊:「我城律法規定,丈夫超過三月不賺錢,或賺的錢不拿回家夫妻共用。妻子有權要求和離。對妻兒打罵,輕者罰款,重者入牢。你有何話說?」 

  男人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女人趾高氣揚,嫌棄啐一口:「男人多的是,誰稀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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