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疑惑與回憶

  第37章 疑惑與回憶 

  楊錦帆趕忙解釋,還不忘吹波彩虹屁。 

  「不是的,叔叔家裡很好,對我和娘也很好,我喜歡叔叔和君哥!」 

  「哈哈哈!」 

  顧郎中簡直心花怒放,開懷大笑。 

  腦海里不合時宜地閃過臭小子的臉龐,笑容終是收斂了幾分,看向楊錦帆的神色愈發慈祥。 

  瞧瞧,人家養的女娃就是比臭小子貼心! 

  尤其這孩子乖巧有天分就罷了,小嘴還甜,真不愧是他未來的愛徒! 

  楊錦帆不知顧郎中為什麼這麼高興,覺得有些不明所以。 

  難道是因為她說的話? 

  可以,但沒必要。 

  摸不透顧郎中怪異的脾性,索性她也懶得去想了。 

  顧郎中仔細為楊錦帆纏好細布打好結,全程笑眯眯的,白日里連帶著對來看病的病人態度都比平時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來看病的老顧客皆摸不著頭腦,別人介紹來的新顧客都將他誇得天花亂墜的。 

  傷口處理好之後,楊錦帆甜甜地笑著跟顧郎中道謝,之後便小跑著回了廚房幹活。 

  顧郎中目送楊錦帆離開藥房,直到感覺眼睛有些乾澀,才收回視線,楊錦帆早就跑沒影了。 

  顧郎中原本臉上還掛著的笑意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目疑惑。 

  他走到葯櫃旁,找到一個塵封多年的小方盒,撣撣上面的灰,從中取出一個類似女子胭脂盒的暗紫色小盒子。 

  他打開蓋子,放於鼻尖嗅了嗅。 

  一股淡淡的葯香襲來,沁人心脾,哪怕時隔數年,膏體依舊剔透如玉。 

  用指腹輕取一抹往手背上一擦,清涼舒爽。 

  這是他歸魂谷的鎮谷之寶其中一物——生肌玉膚膏。 

  此膏體之所以能成為鎮谷寶之一,不僅因為所需藥材難尋,高溫煉製條件苛刻,成膏幾率太低,季節溫度要求太高,還因為一旦成膏,易粘敷,使用方便,溫和不刺激,止血效果立竿見影,無論多大的創傷,不出五日定能癒合如初。 

  這一盒是他父親,也就是上一任歸魂穀穀主所制,因極其珍貴稀有,從未使用過。 

  前天傍晚,他檢查過小丫頭後腦勺上的傷,雖不致命,卻也難以將養。 

  何況小丫頭並未進行過外傷處理,頭上纏著的血條子都還是隨便掰扯的粗布條,且她除了君兒給她含的百年老參以及他給的百年老參外,應該並未服過其他癒合外傷的藥物。 

  為何她的傷口能恢復得如此快,最多再有兩日便可痊癒? 

  難道是因為她體質異於常人? 

  還是說其實背後指點她醫術的高人給她用過靈藥,藥效竟比生肌玉膚膏還好上數倍? 

  若真有比歸魂谷醫術還了得之人,為何從未聽聞過? 

  他百思不得其解。 

  「顧叔叔,粥好了。」 

  一聲清脆的女童音拉回了他的思緒。 

  楊錦帆去往廚房不久又折了回來叫他用膳,她瞥見了顧郎中手裡還未來得及收起的小盒子。 

  一股淡幽的葯香味襲來,她便知道了那是止血的藥膏。 

  她的嗅覺天生靈敏,自小學習醫術,對氣味的敏感度鍛煉得極高,加之夜裡她喝了靈泉水,哪怕只是細微的氣味,她也能清晰地辨別出。 

  楊錦帆垂眸,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顧郎中是見過她的傷勢的,剛剛又給她換過葯,所以…… 

  他怕是對她起疑了。 

  七寶寶說過,靈泉水有愈萬物之能,肯定對她的傷勢癒合有極大助攻,顧郎中應該就是對此有疑。 

  思及此,楊錦帆掩飾好情緒,仰臉笑道。 

  「顧叔叔,君哥已經將粥煮好了,還烙了餅,讓我來請叔叔去用飯呢。」 

  管他起疑不起疑,反正空間是在她腦子裡,只要她表現得夠坦蕩,別人還能看出來不成? 

  顧郎中見楊錦帆又折了回來,從容地收起生肌玉膚膏,對她慈祥一笑。 

  「竟然還烙了餅?」 

  顧郎中微微驚訝,往常這臭小子可是怎麼簡單怎麼來,今兒倒是稀奇了。 

  「叔叔跟你說,你君哥雖然不擅長做飯,但是可烙得一手好餅!待會兒啊,你可得多吃點兒,你君哥烙的餅那可是難得吃上一回,就連叔叔我這個義父,都沒吃過幾回呢!」 

  楊錦帆眼睛亮晶晶的,笑得天真可愛。 

  「叔叔說的可是真的?我剛才還沒進廚房就聞著可香了呢!」 

  「那自然是真的,叔叔才不會騙你,待會兒你好好嘗嘗。」 

  「好耶!」 

  楊錦帆脆生生地答道,將天真好奇的勁兒演繹得那叫一個淋漓盡致。 

  廚房裡,懷顧君將鍋里已經九成熟的餅又翻了個面,朝灶膛前看火的王氏溫聲道。 

  「三嬸子,火可以撤小一些了。」 

  「誒,好!」 

  王氏聽懷顧君的囑咐,將柴火撤了一些出來。 

  感覺鍋里的溫度降低了些,懷顧君取來幾枚雞蛋打碎攪勻,加了少許鹽又攪拌幾番,接著把剛才洗了切好的小蔥往雞蛋液了一放,再攪和攪和,往鍋里餅上一澆。 

  「呲啦!」 

  鮮雞蛋遇高溫的聲音響徹廚房,熱氣升騰,香味迸發。 

  剛到廚房門口的兩人同時看見這樣一幅景象,面龐白皙俊俏的少年郎在灶前專註地烙餅,熱氣氤氳,面容姣好的婦人在弄柴火,這大概就是人間煙火氣息。 

  顧郎中滿意地點點頭,順手捋了一把不存在的鬍鬚。 

  做飯的小子果真比平時順眼許多。 

  楊錦帆卻高興不起來,鼻尖開始泛酸。 

  煙火氣氤氳,她腦子裡閃過一個身影竟與此刻在烙餅的顧君的身影重疊。 

  十七歲那年的暑假,她被爺爺扔到靠海的山林里歷練。 

  林子里風大,又剛下過雨,她根本找不到任何生火可用的乾柴,也不敢去找,怕不小心遇見蛇。 

  一直到天黑,她才勉強找到一些可以果腹的野果。 

  就在那時,一支艦艇靠岸了,從艦艇上下來了一群年輕的海軍。 

  在海上飄得太久,他們打算到陸地休整一日,也發現了她,然後她加入了他們的隊伍。 

  一位年輕的海軍士兵將她帶到艦艇上,開火做飯給她烙了一張餅吃。 

  後來,士兵成了軍官,她留在了駐地醫院,離他最近的地方。 

  再後來,軍官成了優秀軍官,她成了優秀醫者。 

  後來的後來,軍官以身殉國,她以身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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