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61章 蠢人千千萬（華裳閣23）
「我們其實是《揭秘》劇組請來的。」老人的表情心虛而愧疚。
這話一出，人們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揭秘》是由國家投資主持的揭秘向紀實欄目，通過各種手段向人們展示最真實的人間百態，包括且不限於爆紅店鋪店內實情。
因為每一次用的招式都不一樣，選取目標也是隨機性，根本沒法判斷下一個目標是誰，故而很多知名企業都不知不覺暴露了自己最真實的面目。
在不禍及自己的利益前，人們往往對於這種事存有看樂子的心態，甚至還會暗暗期待下一個被開盲盒的企業是自己討厭的對象。
故而在熱度方面，《揭秘》一直居高不下，又因為背後是國家做支撐，那些自身有殘缺而被《揭秘》抓到的企業只能自認倒霉。
有企業因為《揭秘》一落千丈，也有企業因為《揭秘》火上加火，對於這檔紀實欄目，企業家們那叫一個又愛又恨。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因為《揭秘》的存在，行內的風紀要比《揭秘》沒有出現前好上數倍。
像華裳閣這樣在網上突然爆紅，並受眾龐大的企業被《揭秘》盯上再正常不過，回想老人從進店后發生的一切，人們的心落了又提，提了又落。
明明店長是贏秦歌，但周邊的人們卻表現得比贏秦歌還要擔憂，生怕華裳閣會被抓到什麼瑕疵。
穿著統一的男男女女排除萬難，終於從水泄不通的人群中擠到了贏秦歌的身邊。
「贏老闆您好，我們是《揭秘》節目的工作人員，根據拍攝要求，我們衷心祝賀您的華裳閣入選我們的優秀企業榜。」
這是《揭秘》自己擬定的榜單，但因為背後的支持者是官方，所以也和官方版沒什麼區別。
華裳閣這種第一次就進到優秀企業榜的並不少見，所以面對工作人員的賀喜，贏秦歌的反應除了微笑還是微笑。
節目的導演見過許多得知自己進入優秀榜的企業家，像贏秦歌這樣寵辱不驚的卻是少數，遊刃有餘的模樣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的導演搖了搖頭，否定了這種可怕的即視感。
會選擇華裳閣可是他一時來了興緻才做的決定，從招募演員到現在，不過才半天的功夫，華裳閣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拿到這個消息。
接下來就是華裳閣內部的事情了，周邊的人開始有眼色地散去，而《揭秘》的導演也在贏秦歌引領下來到會客室詳談剪輯事宜。
和導演以前接觸過的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體現出來的企業家不同，贏秦歌除了要求給那些進入攝影範圍內的顧客打碼，並沒有其他要求。
這種連要求都算不上的小事被提出來，導演再三確認贏秦歌是否真的只有這個要求，贏秦歌微笑著點頭。
雖說《揭秘》方根本不用接受企業家的場外指導，但能遇上這麼一個完美「甲方」是打從心底感到愉悅。
不過愉悅歸愉悅，原則性問題導演卻是半步都不會退，剪輯該怎麼剪就怎麼剪。
為了確保消息不會泄露，節目組和在場所有的知情人員都簽保密協議，但在節目播出前，仍有不少小視頻在網路上流傳開。
其中點贊量最高的，是贏秦歌給老人做髮型的三分鐘小視頻，視頻里的贏秦歌綰髮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熟練，一點也不像是一個新手。
在該視頻的評論區里，頂上熱門的是一個名叫「窩裡知風雨」的賬號發的暴言。
［手藝這麼靈活的男人，娶回家后，七天七夜都是要在小看我的能耐！（小熊流口水ing.）］
樓中樓：
［可惡，我真的不想當秒懂人，可是美人真的值得我暴露。（黃臉通紅）］
［什麼？七天七夜，樓主你也太膽小了，換做我來，我保證他一輩子都下不來床！］
［這層樓也太可怕了，道德在哪裡？良知在哪裡？美人的聯繫方式又在哪裡？］
［斯哈斯哈，這臉，這手，這腰，這腿，不把他弄得一滴不剩都對不起我這顆黃得流油的心。］
［我是老實人我先問，是不是到店裡買東西就能獲得美人的親手服務？］
［我是壞人我先回，不是哦，這只是一個意外罷了。］
許是贏秦歌的美貌太過逆天，許是華裳閣自帶熱度，總之不到半個小時，一條#華裳閣老闆_黃臉通紅#的話題就攀上了熱搜。
作為被意淫的當事人，贏秦歌並沒有生氣，不動聲色的避開了想要抓她手腕的手。
「客人，請自重。」贏秦歌仍是笑著的，只不過聲音卻染上了一絲冷意。
世間蠢人千千萬，自信爆棚而不知的佔一半。
「贏老闆你不用害羞，我知道你的難處，一個人撐起一家入不敷出的漢服店很幸苦吧，作為漢服愛好者，我是真的一點也看不得你這麼努力卻得不到相應回報的樣子。」
西裝革履的西裝男人的視線一直在贏秦歌的身上打轉，那張微笑著的臉帶著令人生厭的輕浮。
在他的眼中，贏秦歌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可以隨意標價的昂貴商品。
入不敷出？
贏秦歌看了眼店內幾乎密不透風的人牆，目光落在了一臉篤定的西裝男人身上，接受了對方有眼疾的事實。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得出這個結論的，但你來這裡為的就是這種事，那麼你可以請回了。」贏秦歌見過許多色迷心竅的人，但像西裝男人這樣不要智商的，屬實少見。
遠處的羽蛇已經因為這裡的情況頻頻投來注視，贏秦歌一點也不懷疑當羽蛇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後，會扭斷西裝男人的脖子。
「大庭廣眾的，確實需要不少勇氣，這事我們可以慢慢來，我隨時恭候你的電話。」自顧自將贏秦歌的表現理解成自己臆想中的羞憤，西裝男人將一張名片放到桌子上，然後對贏秦歌比了個wink。
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贏秦歌冷冷地看著大步離開的西裝男人，看都沒看桌面上的名片，對系統道：「把這裡清理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