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我後悔了
柳翠香和姜盛喜的車隊回村,姜采月進到酒樓里。
周六紅沒想到她會這麼快回來,迎上來驚訝地說道:「月兒,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翠香呢?她留在張家了?」
姜采月搖頭說道:「你凈能往好處想,還留在張家呢,她都被擋在張家門外了,已經跟我們一塊回來,我看她吐得厲害,剛才又半夢半醒的,就讓她跟我哥的車隊先回村,到家裡養著去了。」
周六紅驚訝道:「你們都回來了?蕨菜賣完了?還是出什麼事了?」
姜采月便把這幾天在縣城裡發生的事情和她說了。
周六紅聽完愣了半天,說道:「張老爺竟然都知道了,還、還讓你給翠香傳話,這話怎麼能傳呢!」
「是啊,所以我根本就沒讓她知道。」
「這個張老爺實在太可恨了,竟然只見也不見翠香一面就直接說翠香不行,難道他非要再給他兒子娶一個不想要的媳婦么!」
姜采月搖頭道:「在他們眼裡,當兒女的是沒有權力選擇自己喜歡女子的,一切都要聽他的安排,不聽就是不孝。」
周六紅氣得跺腳:「真是氣死了,跟我爹娘一樣,什麼都聽他們的,就不管兒女這一輩子稱不稱心。」
「那能有什麼辦法,他們就是這種思想,如果能讓他們別過這個彎來,那翠香和張少爺了就有希望了。」
「我覺得這事張少爺應該不知道,不然他再怎麼也不會認命的,老實在家裡不出來的,他肯定會來找翠香。」
「我也這麼想,不過也不排除張熙存被他爹關起來的可能,所以我想,哪天還是要到縣城裡去一下,弄清到底怎麼回事。」
「去是應該,可是他爹多半還是不讓你見,沒準猜到你是去給翠香傳話,還會對你不滿。」
姜采月嘆氣道:「那就只能繞過他了,不是說吳縣令要走么,不行我也去送送,應該能通過他知道張熙存的情況。」
周六紅訝然,想了半天說道:「那、那似乎也行,只是千萬別讓吳縣令知道他和翠香的事。」
「我這當然知道……」
柳翠香不知是懷孕的反應太重,還是這幾天折騰出病來,從那天回到家就開始鬧病,每天頭重腳輕的,時不時還吐一場,把她爹鬧得愁眉苦臉,問姜采月好幾次,張熙存怎麼走這麼多天還不回來。
姜采月也不敢跟他說實情,只能告訴他張熙存回去有事,要辦完事才能再來。
這天早晨走之前,她又找借口跟孔氏和姜盛喜說,要到縣城裡去,今天夜裡肯定不會回事,明天晚上能不能回來也不一定。
孔氏和姜盛喜知道她肯定會帶酒樓的夥計同行,沒有太過擔心,只叮囑她早去早回,不要亂花錢買這買那。
姜采月便坐著東子和姜採蓮的馬車,把自家的馬車拴在東子馬車的後頭,三人一起去鎮里。
東子和姜採蓮成親之後,見張氏在家喂牛太辛苦,便把牛賣了,賣了一匹來,來回趕著,在里有夥計給喂著,清理馬棚東子起早就弄了,張氏只照顧家便可以。
三人一路說笑著來到鎮里,姜采月把自家馬車解下拴在門前,等著一會兒出門用,東子把他的馬車趕到後院去了。
姜采月和姜採蓮一起進了酒樓,打算叫上要和姜采月一起出門的夥計,這就往縣城裡去。
可是剛一進門,卻見梁艷秋和霍魯在大堂里坐著,夥計們都遠遠地繞開兩人在打掃。
周六紅在櫃檯里擦擦抹抹,也不跟這兩人說話。
看到姜采月進來,梁艷秋下意識地站起,總來朝姜采月要銀子養成的習慣,一見姜采月,她便感覺有點抬不起頭。
姜采月一見兩人腳步便停下了,眼睛流露出掩飾不住的反感,說道:「你們怎麼來了?」
霍魯被嚕嚕咬成重傷,一直養到現在才好,雖然傷口都勉強痊癒,可是身體已經大不如前,長期養傷,再加上被嚕嚕攻擊時留下的心理陰影,弄得這老傢伙不再像從前那麼囂張,沒見姜采月的面兒就罵,不過看姜采月的眼睛也相當惡毒,簡直想把姜采月活剝皮一樣。
梁艷秋見霍魯坐在那裡不出聲,只是惡狠狠盯著姜采月,她不得不說道:「那個……我和叔叔來……是找你要路費的。」
姜采月還真以為他們想開了要回老家,問道:「要路費?去哪兒啊?」
梁艷秋又看了一眼霍魯,小聲說道:「去、去北邊找鐵子,你不是說讓我們去找么,我們不去找還能怎麼辦。」
姜采月挑了挑眉,心想這兩人不是腦子被狗咬壞了吧,竟然要到北邊去找硯哥,他們覺得那麼輕易就能找到?聽送運糧草的人說,現在屠啟鋒的那群人都在旬國境內的,今天在這裡,明天衝到那裡,連他們都找不準地方,梁艷秋和霍魯去豈不是找死。
不過倒也行,他們願意去找死,自己樂不得送呢。
「哦,可以,去找吧,不就是路費么,我這就給你們。」
說完她朝周六紅說道:「六紅姐,現在柜上有多少銀子?給他們支二十兩夠不夠?」
周六紅點頭說道:「夠,二十五兩,把整的給他們,留下散碎銀錢找零就行了。」
她這裡正要拿銀子出來,一直在桌邊坐著的霍魯卻使勁敲桌子,發虛地喘著氣叫道:「二十兩銀子,你打發叫花子呢,你佔了我侄子的家業,想給我們二十兩銀子就完事了?!不行,最少兩千兩,不然我們就不離開!」
姜采月這才知道,原來這老東西又是來鬧事的,他根本就沒想去找霍鐵硯,而是想找借口勒自己的銀子,想的美,兩千兩,兩千兩全摔你腦袋上,夠把你砸死了!
想著她也坐到一張桌旁,慢悠悠地說道:「沒有兩千兩,只有二十兩,而且我還後悔了,覺得給你們二十兩太多,改十五兩了。」
她沒吼沒叫,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可是說話的腔調卻格外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