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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時雲月,月下即江湖 第三十三章 祭祀開始

  「他只是一個手影,還是誰的分身?」

  晨霜有些不敢想象,這竟然只不過是本體的一部分實力?若非今日三人聯手,輪番攻擊,並且江逢月限制住對方最強的手段,他們很可能會付出不小的代價。

  那麼要是本尊降臨,他們該如何抵抗?小姐不突破封印的話會是對手么?

  「應當只是個手影。就算是分身,不管怎樣本質上也算生命。而我方才用出月缺之術鎖定對方時,完全沒有感受到生命的氣息。」江逢月面色凝重,細細地回味著剛才戰鬥的過程。

  「小姐,那就不好了!」

  楊靖夷率先反應過來,皺著眉說道:「如果只是一個手影,那其本尊是否刻意將我們引出省吾城?我們要立刻返回才行!」

  「確實,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可就不好了。」

  三人彼此看了一眼,點點頭后,又快速朝著省吾城內奔去,徒留了一地的狼藉。

  他們從離開城門到戰鬥結束花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要回去怎麼也得用去百息,並且還沒有摸清那些符文的作用,以及敵人的目的和行動,如果對方有意,完全可以在這段時間內做許多事情,因此不管怎樣,都必須抓緊時間回去。

  「那個人實力很可能不比左騫低,或許還真不是他能指使得了的。且從他的語氣來看,左騫與他是敵人的關係?」

  江逢月對此拿捏不定,只期盼著楊靖夷的推測不會實現。

  ……

  時間回到一炷香之前,一陣地動山搖伴隨著巨響聲從江逢月戰鬥之處傳到省吾城內,所有人都很是驚慌,擔心遇到什麼災難,紛紛躲到空曠的地方,一時間巷道無人,廣場之上人頭攢動,有的人甚至腿一軟跌坐在地,還差點被踩踏,所幸大地的晃動僅僅持續了片刻就消失了。

  「剛剛那是什麼?」

  「祭祀馬上就要開始了,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也是,該不會這次蒼天不會開眼吧?」

  人就是這樣的生物,一個人內心一旦產生不安,就會找機會宣洩出來,而宣洩這種情緒最佳的場所正是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在這樣的情況下,謠言總是能很輕易且迅速地被製造出,並且不斷推新壯大,最終恐懼將吞噬所有的人。

  還好就在人們剛開始議論的時候,一支由五十名護衛組成的隊伍踏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從城門處撥開人群到來。城衛隊統領抬手一揮,所有的護衛高舉長槍,向著地面狠狠一砸,發出鏗鏘之聲,隨後大聲道:

  「肅靜!」

  人群的聲音頓時變得小了起來,還有數人在竊竊私語著什麼,但在統領冰寒目光的掃視下噤若寒蟬。

  統領眼看再無人出聲,隨後清了清嗓子,嚴肅說道:「大家無需擔心,方才的震動來源於南城門外三里處的一隻凶獸,目前已被我方擊斃。還請大家不要帶著虔誠以外的情緒參加祭祀。」

  「現在,請大家向左右各後退十步,城主大人與太常大人即將到來!」

  城衛隊來到另一邊,再次將人群撥開,開闢出了一條三丈之寬的道路,以身體為界限,將人群隔在兩邊,單游就在其中一邊。

  「逢月姐沒事吧?」

  他敏銳地察覺到震動傳來的方向正是江逢月離開的方向,心中同樣有些擔憂,不過他相信江逢月的實力,不是誰都能撼動得了的。

  此時的廣場最中心從平地升起一座高台,以及步上高台的一級級台階,一直延綿至廣場的邊緣,也就是過不久左騫將會出現的地方。

  「城主大人到!」

  伴隨著五十道連在一起的聲音如洪鐘般響徹廣場,左騫頭戴高管,身著白邊黑色長袍,長袍長到拖在地上,被他從廣場的邊緣一路帶來。

  他面露嚴肅之色,一級一級步上台階之時發出空靈的迴響,原本空無一物的高台之上也隨之從虛無之中出現了祭壇,顯得頗為神秘。

  左騫緩緩走上了高台,在祭壇之上插上三支香,還未點燃,就向著香火彎腰一拜,令單游著實費解,而省吾城的本地居民早已司空見慣,對此沒有露出驚訝。

  「太常大人到!」

  身為一名太常,居然可以比一城之主晚到,還理所當然的模樣,這同樣令單游很疑惑,太常全程緊閉著眼,穿著的是與左騫全然相反的黑邊白色長袍,身上一股很濃重的煙熏氣息,隔著很遠也能聞到。

  當太常經過單游眼前之時,他竟然覺得眼熟,細細回想了一下,發現此人他之前其實見過。

  正是剛才的手影師!

  這其中必有古怪,這祭祀之獨特,單游聞所未聞,但考慮到各地有著各地的風俗,可以忽略不計,但即便是他也知道,身為舉辦祭祀的太常,萬不該在即將舉行的時候不沐浴更衣,凈身驅邪,而是去街邊玩什麼手影。

  然而知道有古怪又如何,現在他孤身一人,翠兒也沒有找到,因此眼下不是有所動作的時候,他需要耐心地等待江逢月的回歸。

  「一定與剛才布置的符文有關係,或者說,他就是布置符文的人?」

  單游在來到廣場之前已經找到並摧毀了數個奇形怪狀的符文,他本來是不知道符文是怎麼樣的,但如果連續好幾個都是風格相同的符文,且被布置在省吾城的各個暗處,那麼這符文可以確定正是江逢月所提及的那些。

  而他摧毀的其中一枚,就在這個手影師剛才賣藝時遮住的那面牆上,蹊蹺之事被一件一件串連,隱隱指向某一個地方……這其中莫非有著某種計劃?

  「如果真的是那手影師布置的符文,逢月姐他們追的又是何人?或許只是引開他們的棋子?」

  這般想著,那太常已經緩緩步上高台,同左騫並肩而立,當那最後一步落下時,突然有狂風呼嘯,吹得二人衣袍獵獵作響。

  太常一揮衣袖,這三年內所有素材盡皆從他的衣袖內飛出,少說也有四千多份,而祭壇彷彿化作了一張無底大口,來者不拒,將所有素材全部吞下。

  眾人看過多次,但內心依舊久久無法平靜。那些素材如何得來?還不是他們以及自身的兄弟、父母、乃至十餘歲的兒女,冒著無數危險,集合一眾渺小之力搏得。

  因此裡面同樣包含了他們親朋好友的血肉生命,這慘痛代價換來的風調雨順,還四肢健全的人們覺得自己除了該感恩之外,還受之有愧。

  待到祭壇吞吸結束之後,左騫退到一邊,而太常手中多出一柄桃木劍,一邊呢喃著咒語一邊踱步舞弄了起來,隨著舞劍,祭壇的正上空雲層匯聚,遮住了所有星光,看上去有些壓抑。

  繞著祭壇旋轉一周之後,太常駢指壓著劍身,雙手猛然一劃,兩指在劍身上摩擦起火,而他用此火點燃了三根長香。

  「凡孫在下,蒼天有靈。奏在三拜,投地懇聽。災禍拂願,犧牲歸馮。」

  點燃香火之後,太常終於睜開了眼,當即跪拜在地,他的聲音明明不大,卻傳遍了整個省吾城,使所有人都能聽到。

  「拜!」

  左騫的聲音同樣傳出,帶著某種不容反抗的意識,聽見這句話的絕大多數人不論身在何處,竟都不由自主地跪倒,以頭搶地,而少數能夠承受的人也很是自覺地跪地行禮。

  「哪有神靈強迫他人跪拜的?不都是使人心甘情願地去拜的么?」

  單游同樣受到了聲音中蘊含的壓力,腦海之中有一道意識低語者強迫他跪下,不過他終究內心比常人堅定不少,因此面對這般壓力很輕鬆地完全承受住。

  但眾人都已倒地,要是唯獨他一個人站著會很顯眼,於是他盤膝坐下,頭壓得很低,偏偏不去跪拜。

  到這時,儀式算是完成了大半,當所有人朝著祭壇三叩首之後,祭壇頓時激射出一道紅光直衝天際,直接將天空染成同色。

  十息時間之後,雲層被破開一個巨大的窟窿,窟窿里藏著一隻由雲組成的眼睛,緊接著它的眼皮翻開,瞳孔注視著整個廣場。

  「蒼天開眼了,今後的三年有著落了!」

  眾人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卻不敢說出來,只是翹首期盼著未來,親朋好友們付出的生命有了回報。

  「情況不對!」

  太常大叫一聲,驚動了所有人,眾人一開始還不明所以,可馬上就察覺到天穹之上那隻眼……流血了!

  竟然有鮮紅的血從雲層形成的眼珠中流淌出來,化作了雨滴灑落在了眾人的臉上,有人沾了一點放在鼻尖聞了聞,確實是生物的血沒錯。

  「有人從中阻撓!」

  太常一副倉皇失措的模樣,被左騫扶住后,連忙盤膝坐下,手指顫抖著接連點在前方的空氣中。沒過多久,他勃然大怒,站起身來面對高台之下的所有人,寒聲道:

  「諸位,此次祭祀已經失敗,在我奉上犧牲,虔誠地與上天溝通的時候,有人在一旁偷聽。上天對這樣失禮的行為極其不悅,告訴我祂不會降下祥瑞,保佑我省吾城!此人,就是那斐聿!」

  說罷,太常抬手一指,人群之中有一人直接飛出,在他的牽引下來到高台,一隻手被太常抓住,掙脫不開。

  「你要對我幹什麼?」名為斐聿的人哪怕掙脫不開也使勁掙扎著,急道,「我明明什麼也沒做!」

  「那不是翠兒么?!」

  單游將法力加持在雙眼之上,看清了高台之上被抓住那人的面容,除了翠兒還能是誰?她原來是叫這個名字么?

  太常一手困住翠兒,一邊說道:「所幸現在還有挽回的機會。只要我們將她獻給上天定罪,那麼今後三年,省吾城依舊能夠風調雨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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