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意難平,氣難順
第12章 意難平,氣難順
原來冷漠才是這個世界的主旋律。自己本以為依靠自身的聰明,可以在這個世界里活的很好,可以活的有滋有味。
原來是太過想當然了,這個世道是吃人的世道,這個世界的貧民連草芥都不如,為了一口吃的,就把命留在了這裡。人命輕賤至此,在這些掌握權力的人心目中,草民就應該如此,草民的命就應該如草一般被人隨意踐踏。
陸凝霜心如刀絞,渾身冰冷。她不知道是誰的錯,不知道這個公道該向誰去討。她該輕鬆地轉過身,就此離開嗎?
意難平,氣難順,天理難昭!
我要做點什麼,我要為她做點什麼!
陸凝霜輕輕替女孩子整理好凌亂的衣衫,把她口中塞著的大塊肉掏了出來。想把她手中的食盒拿下來。女孩子的手抱的很牢,她用盡全力都沒有把她的手掰開。
女孩子心有牽挂,寧死不鬆手。
她聲音很輕地說著話,像是會驚醒這個沉睡的女孩子,「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死的。我會為你討個公道,你牽挂的人,我替你照看。」
這些話說完,女孩子的手鬆了,她抱著的食盒放了下來。
「誰做的?」她輕聲地問。
沒有人回答她。
「誰下的命令,是誰?」
看到狀態不對的女兒,陸媽媽緊張的抱住女兒,在全家脫罪的關頭,她真的怕再生事,「霜兒,霜兒,這是別人的家事,咱管不著。」
陸凝霜覺得很孤獨,靈魂上的孤獨。
「可她是一個人呀,她不是一條狗,一隻貓,怎麼說沒就沒有了?她媽媽養了她十幾年,她才從小狗一樣長到現在這麼大,可是為一口吃的,說沒就沒有了。她不是偷吃的,是我硬讓她吃的,我以為的好心,害她丟了性命。他們怎麼這麼狠的心……」
「乖女兒,你可別嚇媽媽,這些事自有他們那些大老爺管,咱們小女子有什麼辦法,老天爺就這麼安排的。」
「呵呵——他們只在意自己的紗帽,誰管過百姓的死活」。
「住口,你怎可口吐如此大逆之言」,陸老爹急忙喝止女兒的胡言亂語。又忙給眾人道歉,「小女未經歷過生死之事,有些失態,諸位大人還請多諒解。」
這話聽著就假,一個緝事司的什長,現如今的主辦,卻說沒有見過死人,說出來誰也不相信。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這是他在給女兒找台階,就是有個轉圓的餘地,誰也不會在乎這事是不是真的。
陸凝霜知道這位便宜老子的意思,在這節骨眼上不宜再生事端。可她還是不理解,怎麼一條人命都能輕輕揭過呢?
突然間,院內傳來一聲呵斥聲,「天牢重地,何人在此喧嘩,是要造反不成?」
緊接著,便是一陣步卒、器甲的撞擊聲,十數個披甲衛士持槍戟而出,將各個門戶緊緊守住。隨後便走出一名穿青色長袍、面帶酒色之氣的男子,他一看到院內的眾位大佬,倨傲的表情瞬間收住了。
忙對持槍戟的士卒喝罵道,「瞎了你們的狗眼,還不快快將手中的武器放下,快快滾出去,公然拿武器對著天官,你們有幾個狗頭夠砍的,還不快滾。」
一眾士卒慌忙放下平端著的槍戟,匆匆轉身而出。
陸凝霜畢竟不是小白,從那人眼中飛快掠過的一絲得色,就很快想出了原因,他明知道這裡有這些大人物,但他還是帶著士兵沖了進來,他是想告訴在場的所有人,這是我的地盤,在這裡我說了算。
能在各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面前震懾他們一次,雖然演戲的成份居多,但也足夠他自傲了。所以他神色中才有了一分得意,儘管他把自己的那份得意隱藏的很好,還是被自己看了出來。
她用餘光不動聲色地掃視了一圈,看到各位大佬們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一樣,這群黑心的賊狐狸,他們可真能裝。
幾位大佬俱不出聲,一方面是不屑於與他講話,另一方面是不想得罪這個小人。
這人是誰?陸凝霜腦海里沒有這個人的記憶,他看向自己的老爹。他自持身份,沉默不語,他看向那人。
陸凝霜看到那人含著笑對自己說,「小陸大人不愧是大商朝十金釵之一,果然名不虛傳,此前招乎不周,還請小陸大人多多見諒。本人姓苟,人送外號『京城四虎』,我這「四虎」之名倒也和陸大人的十金釵之名很般配」。
「我呸,大言不慚,什麼狗屁的『京城四虎』,不就是人們常罵的『京城四犬』么?什麼時候狗變虎了,就憑你這賴皮狗,憑什麼與我姐般配,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那張大麻臉。真是驢不知臉長,狗不識尿臊。」
聽到這話,陸凝霜有些詫異,這般粗言俗語竟是那個從見面就沒有存在感的弟弟說的,在她的記憶里大弟好似是沉默訥言的一個少年,沒有想到也有這般激烈的時候。
「住口!文賢,這話豈是一個君子所言。為父的教導你全當耳旁風」。陸九滔出聲阻攔了兒子。這個兒子平時天不管,地不管,但只要涉及到長女,他就能變成小老虎一樣。知子莫若父,他怎麼能不知道兒子發怒是因為他看到那個狗奴才在覬覦女兒,既便他隱藏的再好,也逃不過眾人的眼光。
這痴兒就是看不得這個,一點也不知道忍一忍。何必招惹這個瘋狗一樣的東西。也是因為怕兒子激怒那個瘋狗,他才攔住了兒子。
一向囂張跋扈慣了的苟得寶,怎麼受得了這個氣,一時咬牙切齒,「哪裡冒出來的小雜種,敢在爺的地盤上撒野。」
年輕氣盛的陸文賢,本來因為家庭的變故,在牢內沒少受這些差役的氣,現如今得脫大難,正好想出心中的窩囊氣,堂堂的部長公子,怎麼能沒有點少爺脾氣,捲起袖子,就要掄著拳頭去干他。
這舉動看得陸凝霜父女兩個搖頭不已。尤其是陸父更是氣到發抖,自己守了一輩子禮法禮儀,怎麼就生了這麼個粗鄙地兒子。
那苟得寶梗著脖子,大聲嚷嚷,「你打,你不打就不是你娘養的。」說完眼睛里還流露出一絲期待。
在場的人都是人精,誰不知道,這是個拙劣的激將法,他的目的很明了,這裡只有陸文賢沒有官身,而且是最容易衝動的人,他做那麼多,都是為了激怒這個少年人。
可無論是什麼原因,他的目的都達到了。
大家都看到陸文賢掄起巴掌抽了過去……
陸尚書彷彿想到了什麼,厲聲喝道,「逆子,住手。」
只是為時已晚,他聽到「啪」地一聲,頓時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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