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去死吧

  第485章 去死吧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安平侯此刻好似只會說這一句話,林清站在一旁看著,面無表情,卻莫名叫安平侯背後發涼。 

  此刻陛下已經看向他,「安平侯管家不嚴,褫奪爵位,琳琅貪心不足,罪大惡極,秋後問斬。林清,你務必儘快將人抓捕歸案。」 

  「安平侯府所得不義之財,盡數充入國庫。」 

  「陛下!」安平侯當即就想求饒,沒了爵位,又要抄家,那他以後怎麼辦? 

  「安平侯。」皇帝的聲音很冷,一個眼神過去,安平侯內心酸澀,卻也只能跪地道謝,「微臣,叩謝陛下。」 

  離開皇宮時,安平侯好似一下老了許多,他的背都變得佝僂。 

  這一切林清都看在眼裡,他沒有絲毫同情。 

  這些年來安平侯從不約束親眷,當初立下功勞之後第一件事便是拋棄糟糠之妻,這些年來慕夫人更是仗著侯夫人的身份沒少興風作浪。 

  慕傾琅也素來是京城貴女中數一數二的刁蠻任性,這一切都離不開安平侯的縱容。 

  有今日的苦果,也是因為當初的縱容。 

  此事很快在京城傳開,整個安平侯府哭聲一片,從現在開始他們就要搬離這偌大的侯府了。 

  除開慕傾琅,就屬雲憐最傷心。 

  她圖謀著侯府的榮華富貴,費盡心思的為年邁無子的侯爺生下一個兒子,榮華富貴還沒好好享受呢,侯府就敗落了。 

  「雲憐?」 

  她的沉默引起了安平侯的注意,安平侯擰眉看過來,冷笑一聲,「你要是現在想走……」 

  「侯爺。」雲憐忙道:「妾仰慕侯爺,侯爺便是趕妾走,妾也不走。」 

  她伸出手揪著安平侯的衣角,模樣顯得楚楚可憐,「侯爺要攆妾走嗎?」 

  安平侯的神色緩和了幾分,「自是不會的。」 

  雲憐是他兒子的生母。 

  雲憐乖巧柔順的靠在安平侯懷裡,「侯爺,不管你到哪裡,我和小寶都會永遠追隨您。」 

  說著,她又似不經意一般嘆息一聲,「只是沒想到,姐姐會為了一己之私,連累了侯爺您。」 

  安平侯眼裡劃過厭惡,「別提那賤婦!」 

  話音剛落,就有人前來回消息,「侯爺,二小姐說她不走。」 

  「哼。」 

  安平侯冷笑一聲,「愛走不走,既不願走那就留在這吧。」 

  他正煩著呢。 

  當娘的不省心,生了個女兒更是紈絝跋扈!況且這件事認真算起來,全都因慕傾琅而起。 

  要不是慕傾琅因為嫉妒對宋綿綿出手,也不會導致後續的連鎖反應,這麼一想,安平侯心裡對慕傾琅再無疼愛,只有怨恨。 

  那就是個掃把星! 

  這…… 

  管家聽到這話,一時不知道侯爺是氣話還是認真的。 

  雲憐的眼裡倒是劃過一抹喜色。 

  不帶走好啊。 

  真要帶走那慕傾琅不得她來伺候?畢竟如今慕傾琅還在床上趴著呢。 

  就在這時,雲憐覺得有人在看她。 

  她順著視線看去—— 

  卻見一個婆子正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對上她的眼神,微微一笑,用口型說了一句話:我知道你的秘密。 

  雲憐臉色大變。 

  她明白這婆子的意思。 

  知道那個秘密的只有慕夫人,這是慕夫人為慕傾琅留下的後手。 

  雲憐心裡明白,她沒有選擇,可心裡還是十分難受。 

  慕夫人為了那個不爭氣的女兒還真是不擇手段,這麼一個弱點將她利用了個徹底。 

  心裡不忿,雲憐嘴上還是道:「侯爺,我去跟二小姐聊聊吧。雖說此事是夫人做的,但二小姐還是個孩子。」 

  「哼。」安平侯冷笑一聲,只當雲憐是要去找慕傾琅為之前被為難的事出氣,他也沒阻止,「去吧。」 

  反正他現在想到慕傾琅就煩。 

  雲憐得了允許,直奔慕傾琅的房間,她人還沒進去,就聽到屋內傳來慕傾琅的怒罵聲。 

  「我不走!我不信!」 

  「我是侯府二小姐,我娘不會逃走的。」 

  「滾開!」 

  「……」 

  雲憐微垂的眼眸里劃過一抹寒光,抬腳走了進去。 

  「滾出去!」慕傾琅看見雲憐,憤怒的看了過來,「你這個賤人,你是來看本小姐笑話的嗎?」 

  雲憐簡直快氣死。 

  要不是琳琅的嬤嬤手裡還捏著她的把柄,她自然會丟掉受傷的慕傾琅,讓這小賤人自生自滅。 

  「你們先出去吧。」雲憐看向屋內的侍女。 

  侍女們面面相覷,一時有些猶豫,雲姨娘和二小姐不和,這是整個侯府都知道的事。 

  慕傾琅冷笑一聲,「你敢命令本小姐的人?」 

  雲憐真覺得慕傾琅蠢笨的無藥可救。 

  她越過慕傾琅,直接看向侍女,「侯爺沒了爵位,你們還不去為自己謀一條生路嗎?」 

  話音落下,幾個侍女對視一眼,飛快的跑了出去。 

  「你們……」慕傾琅不可思議的看著幾人的背影,沒想到素日討厭奉承她的侍女們此刻居然說走就走,真的走了。 

  「你……」她又看向雲憐,剛要開口,雲憐就沒好氣的打斷她,「二小姐還是省省吧,如今還叫你一聲二小姐,明日可就不一定了。」 

  「如今侯爺還願意帶上二小姐,我勸二小姐還是見好就收。」 

  「那是我爹。」慕傾琅一臉自信,「難道我爹還能丟下我不成?」 

  「呵。」 

  慕傾琅話剛說完,就見雲憐一臉嘲諷的看著她,似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說到此,此事因你得罪了宋綿綿和辰王妃而起,謝淵為此調查安平侯府,牽扯出你娘在城郊侵佔良田鬧出人命的事。」 

  「如今你娘跑了,你不會以為在侯爺心裡,你還是以前那個乖女兒吧?」 

  慕傾琅臉色巨變,眼神閃爍,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承認,雲憐說的有道理,可是…… 

  她私心裡自然是不願意承認。 

  「我……」 

  「二小姐沒得選,趕緊讓人收拾東西吧。」 

  雲憐轉身走了出去,看了一眼呆在門外的侍女,「給慕傾琅收拾東西。」 

  她徑直走了出去,走到安平侯身邊揚起一抹淺笑,「侯爺,二小姐方才是說氣話呢,她自是要跟著我們一起的。」 

  「哼。」 

  安平侯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剛剛雲憐走的時候他想了很多,甚至覺得慕傾琅不跟著也無所謂,如今傷著呢,要是跟著他還需人照顧,需要治傷。 

  簡直是浪費錢。 

  謝家。 

  安平侯府出了事,宋綿綿自也聽說了。 

  得知琳琅在城郊做的那些事,她擰緊眉頭,「早知道她不是良善之輩,卻沒想到如此可惡!」 

  「是啊。」小鹿點頭,「不過還好,如今慕家沒了爵位,那慕夫人又即將被問斬,那慕傾琅如今也蹦躂不起來了。」 

  知梅點頭,「慕家罪有應得,死有餘辜,只是可憐了我家夫人,平白糟了這麼大的罪。」 

  她最最最心疼夫人了。 

  宋綿綿抬手拍了拍知梅的腦袋,「好啦好啦,這話你都說好多次了。」 

  知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奴婢也沒說錯嘛。」 

  「是是是,是沒說錯。」宋綿綿輕笑了聲,「知道我家知梅心疼我,我這心裡可開心了,就連傷都能早日好呢。」 

  知梅又開心又羞赧,總覺得夫人這話就跟哄小孩兒似的,往日夫人跟蓁蓁小姐說話也總這樣。 

  她微微撅嘴,「夫人,我不理您了。」 

  她看了看時間,轉身朝外走去,準備去給夫人熬藥。 

  屋內,宋綿綿和小鹿看著她的背影,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當晚。 

  謝淵並未按時回來用晚膳,而是讓夏遇回來傳了消息,說是琳琅出逃,他要協助林清追查。 

  宋綿綿當然理解。 

  不過這還是她受傷以來謝淵第一天晚上沒有陪在她身邊,宋綿綿還是有點兒不習慣。 

  她捏著鼻子喝了葯之後沒一會兒便覺得有些睏倦,小鹿和知梅看她這樣,對視一眼,默契的轉身退出了屋子。 

  半夜,謝家。 

  一道穿著侍女衣服的身影鬼鬼祟祟的朝著謝淵和宋綿綿所在的院子而去。 

  夜色濃重,今夜星月無光,呼嘯的寒風讓人在夜裡不自覺的攏了攏外套。這身影走到院子門口,動作輕柔的推院門。 

  嘎——吱—— 

  院門被緩緩推開,這聲音在夜色里都被拉長。 

  她探出頭左右看了看,確定裡面沒人,這才鬆了一口氣,迅速邁步進去,這才將門關上。 

  整個院子安靜的可怕,已進冬日,連蟲子的叫聲都沒有,安靜的只有她的腳步聲。 

  她直奔主屋。 

  那是宋綿綿和謝淵的住處,而謝淵今天晚上不在。 

  她小心的進了門,緩緩從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她舉起握住匕首的右手,朝著床上插去—— 

  她接連扎了好幾次,次次用力,恨不能直接扎穿被子,將被子下的人扎出幾個血洞才好。 

  「宋綿綿,你去死吧!」 

  她的嗓音沙啞且瘋狂。 

  就在這時,屋內的蠟燭驟然被點亮,站在床邊手裡拿著匕首的人下意識的抬手擋住眼睛,適應了黑暗的眼睛驟見光明。 

  她適應了幾秒這才看清屋內的情況。 

  被她是扎穿的沒有宋綿綿,只有床上的被子和枕頭,宋綿綿此刻正完好無損的趴在她對面的位置。 

  謝淵和林清都在。 

  而眾人也都看清了帶著兜帽,穿著侍女服的人,正是林清和謝淵在追捕的罪犯琳琅。 

  「你們……」 

  琳琅此刻自然明白過來,她被算計了。 

  可這些人是怎麼知道她今晚會來找宋綿綿的?! 

  她看著最中央的宋綿綿,眼裡閃過一抹寒光,她握緊了手裡的匕首,直接朝著宋綿綿刺去—— 

  「去死吧,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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