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第263章 我愛他
第263章 我愛他
文王點了點頭,也沒有再次追問下去。
高座上的姜奕眼眸微閃,他曾經也問過姜思樂一樣的問題,但得到的也是差不多的回復。
看來這位青夷的大王子的確是神秘的很啊。
不,預期說是神秘,不如說是早有預謀的隱藏了一手吧。
文王和姜奕同時想起來了一件事情,他們曾經是見過一次這位青夷的新單于的。
就在青夷人的使者,前來請求和親的那次宴會上。
當時禮儀怠慢還被安樂給當中點了出來,這樣的人,怎麼看都像是一位沒有多大才能的紈絝子弟。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這位看似傲慢無禮的大皇子竟然還真有登上單于寶座的那一天。
姜奕此時再次皺起了眉頭來。
對於青夷人,他們總是知曉的太少。但是對青夷來說,大夏的一切都似乎是透明的。
得加強京城內味的防衛了。姜奕如此想到。
但另一方面,似乎得想辦法在青夷人里按進去他們自己的探子。
就在各方的思索之下,殿內一時間寂靜了下來。
等了一會,還是文王先開的口:「安樂……可還要在京中待上多久,若是趕得上,到時候順路送你回去。」
文王這看似是一番好意,但其中也不乏暗中含著試探。
姜思樂用指尖點了點桌案,發出清脆的聲響。
「不用了。如今我在泉州隱居,不問世事。明日就啟程離京,倒是大哥,兵戈之事最為鋒芒,還需小心。」
就在兄妹兩個有來有回的相互打著機鋒的時候,姜奕輕輕咳了一聲。
這暗中的硝煙,泯滅於無形之中。
姜思樂偏著頭,面色微微薄紅,帶著幾分和善。
「對了,大哥何日啟程北上?」
文王低眉思索了片刻,跟著她抱怨道:「便是最近幾日吧。如今邊關不穩,如若不儘快處理,怕是誤了陛下的大事。」
這個時候,他倒是願意稱呼姜奕為陛下了。
姜思樂點了點頭,似乎是表示了解了。
她揮了揮手,崇安極為小心的走到她身邊,收拾起了桌案上的餐盤。
自從姜奕有了這不讓人近身的壞習慣,崇安的工作量簡直是直線上身。
幾乎每日都是跟著姜奕的身邊伺候,當然這寵信帶來的權利也更加的龐大。
這些都是由於姜奕的信任。可是說,便是後宮的皇后,在姜奕的眼底里也沒有崇安值得信任。
畢竟皇后還有母族,還有親眷。
俗話說,一人成仙,雞犬升天。
如今家裡的女兒成為了皇后,這讓皇后的母家在京城也跋扈了一陣子。
姜思樂看文王一直遲遲不開口,心中料到可能是有她在場,妨礙了大哥。
於是她就匆匆的對姜奕告辭,離開了皇宮。
因為明日就要啟程離京的原因,今日她還尚且有不少的事情需要去處置。
況且,自從入京之後,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如今她似乎都沒有好好陪著阿義時看看京城的風光。
他們二人相處的時間,似乎是總是不多的。
……
公主府
傅晟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安和公主府,整個人面色難堪,就連走路都是晃晃歪歪,完全不似平常一般。
就在剛剛,他去問了姜明嬋關於他的猜測。
他很是冒昧的盯著姜明嬋的臉,似乎想要從中知曉些什麼,但是最終他什麼也沒有得到。
「所以,是安樂嗎?是安樂回京了嗎?」
傅晟目光宛如老鷹一般銳利,在姜明嬋的面色上巡視著,想要找到謊言或者尷尬的痕迹。
但是姜明嬋十分的平和。
她先是一抬手,原本就準備在一邊的侍女,羞紅著面龐前來給二人倒茶。
茶香四溢,似乎緩和了氣氛,但是卻沒有緩和傅晟急切的想要尋求答案的內心。
姜明嬋這時候才勾起嘴角,聲音柔和而舒緩,就像是那國宴上的七弦琴高雅的弦音一般,蕩平了一切的慌張。
「世子多慮了。您所說的事情,我並不知曉。」
姜明嬋墨色的眼眸澄清無比,看向傅晟時,還帶著几絲關懷的慈愛。
這讓傅晟無法去懷疑,甚至差一點就要剿滅了心中懷疑的念頭。
但是這件事情事關安樂公主,這是傅晟永遠也無法去妥協的原因。
他的語氣變得鋒利和咄咄逼人了起來。
「是嗎?那由公主府護衛的青夷人來自哪裡?公主又何苦去做這些事情?」
傅晟墨色的眼眸似乎是想要看清一切的謊言和虛偽,他太想要,太想要一個肯定了。
哪怕是……
哪怕是再見上一面也好……
就算……至少在讓他看安樂一眼,只要讓他知曉安樂如今的情況,他就可以安然的去……安然的繼續去偽裝自己的毫不在意,繼續當那個混跡於酒樓的紈絝子弟。
為了這原本就不知從何處升起的執念,傅晟盯著姜明嬋,就連眼睛都不捨得再眨一下。
但回答他的,還是安和公主渾然天成,看不出半點偽裝的話語。
「世子?」姜明嬋先是面露驚訝,隨後和善的笑了笑,柔和了聲音說道:「您也知道了。唉都是因為駙馬心善。看到那禮部的人被青夷的使者咄咄逼人的壓著,還出言威脅。」
「你也知道,最近京城中對那些青夷人很是不友善。駙馬就攔下了青夷的使者。正巧有一個青夷貴族做後台的北地商隊南下。駙馬就讓府中的侍衛們跟陪著,免得也被人下了黑手。」
「唉,最近京城也不太平,世子出行也小心些。最好帶著護衛和家僕……」
安和公主最後又說了些什麼,傅晟已經聽不清楚了。他慌張的拜別了安樂公主府。
或許是這位公主的偽裝的確是天衣無縫,也或許是他原本就想錯了,怎麼可能呢?安樂怎麼可能會回到京都來?
呵……
傅晟覺得這就像是老天爺對自己的嘲笑。
是自己太過妄想了吧。
傅晟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身邊駛過一輛樸素的馬車。
他沒有發覺,那馬車上的人正掀起了窗帘,露出來姣好的面龐。
而這個人,似乎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安樂公主,如今的姜思樂。
姜思樂也沒有注意到路上的行人就是曾經見過幾面的傅晟。
兩個人就這樣的在咫尺之間錯過,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 離開的時候,姜思樂他們一行人依舊是跟著商隊,不過卻不是來時的小商隊。
姜思樂也有聯繫那群人,可惜,他們最近行商運貨的隊伍前幾天已經離開了。管事的人也十分的抱歉,還為他們找了這個時候正好要南下的商隊。
於是姜思樂就和新商隊的管家商量好了,明日搭上他們的隊伍,一起離開京都。
由於離開的事情已經進展的十分順利,姜思樂很是開心的帶著阿義時,二個人開是在京都各地轉了轉。
雖然說,安樂公主是從小打大都生活在京都內,但是能出皇宮的時候本來就不多。在她的記憶中,姜思樂也沒有翻出幾家合適的店鋪。
之於姜思樂本人,她基本就沒有在京城中晃悠過。
所有說起來,對於京都,姜思樂自己的了解還不如阿義時這幾天閑逛的經驗多。
到最後,還是阿義時拉著她,帶著她在京中他覺得有趣的地點四處晃悠著,直到夜深處,兩人才乘興而反。
等到姜思樂回到公主府的時候,反而還見到了今日特別等待已久的姜明嬋。
姜明嬋這次來找姜思樂,是有兩件事情。
第一件,就是她即將離開京城的事情。
姜明嬋作為長姐,也為姜思樂十分客氣的準備了一套行李。
對於這些,姜思樂也就十分好意思的手下了。
就這,她睜著大眼睛,坐在椅子上,下方的腳晃噠著。想要聽姜明嬋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
姜明嬋有些猶疑的頓了頓聲音。
隨後遲疑的說道:「今日,傅晟世子來到府邸里……」
傅晟?
姜思樂先是一愣。
似乎這個名字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他的耳邊提起了。
姜思樂廢了一些時間,才想起這個人。
哦,那個人啊。
總是跟在姜奕身邊的那個。難怪這些天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姜思樂後知後覺的想到。
但是她沒有表現在面上,只是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想要聽著姜明嬋繼續說下去。
姜明嬋被姜思樂的這個反應一愣,她原先是知道,甚至還能猜測到幾分安樂的想法的,但是如今,她已經全然摸不準這麼妹妹的性子,更是想不到安樂是如何想的了。
這讓姜明嬋忽然感到了一陣挫敗。
但是她還是打起來精神,說道:「他問你是否來了京城,還想要見你一面。如今我雖然遮掩了過去,但是也不知道能遮掩到幾時。」
姜明嬋,望向姜思樂,眼神帶著些許的複雜,但最終還是開了口,聲音帶著幾分滄桑感,也帶著幾分的溫柔。
「你若是想要見他,就去吧……」
面對姜明嬋的鼓勵,姜思樂撇了撇嘴角,慫了慫肩膀,一副隨性又毫不在意的樣子。
「你多慮了。我和他……不會有可能的。」
姜思樂的話語冷靜的宛若是刀劍鋒芒的刀鋒,冰冷而又理智。
這樣的話語,戳醒了姜明嬋,將她戳向現實。
她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如今變化如此之大的安樂。
冷漠,疏離,對什麼都無所謂。
曾經的安樂可不是這番的摸樣……
果然,去青夷和親這件事情對她的影響太大了。
將從前那樣一個嬌生慣養的公主,變成了如今冷酷滿是鋒芒的妹妹。
姜明嬋都已經有些認不得安樂了。
但……似乎……她也是將安樂變成這樣的推手之一。
就在姜明嬋內心五味雜陳,險些掩藏不住內心的感情時,姜思樂瞥了她一眼、
「倒不是那個意思……」姜思樂揉了揉額頭的碎發,聲線愈發的清冷而帶有磁性,意料之外的很是有魅力。
「只是,我現在————已經有心上人了。」
說道這兒時,姜思樂嘴角微微上翹,笑了笑。
那笑容似乎緩和了稜角分明的高傲面龐和冷淡的話語帶來的疏離感。
在姜明嬋的眼神中,那一刻的姜思樂就然如是驟然盛開的鮮花,只有這一刻的奪目美麗,才讓人覺得之前的冷漠都不重要。
「哦,你也見過。就是那群人里身材最高挑的————他叫阿義時。」
姜思樂的眼神微轉,眼角還帶著一點不可捉摸的羞澀。
這消息讓姜明嬋一愣,開始回想起那日見過的人來。
身材高挑的……
「青夷人?」姜明嬋抬眼望向姜思樂,眼神帶著幾分驚異和錯愕。
姜思樂滿不在乎的點了點頭。
她原先是沒有打算和這群不熟悉的親戚說起自己的事情。
但似乎是今日太過於開心了,這讓她不由得想要向人傳達自己的喜悅。
姜明嬋半晌沒有說話,她張了張嘴,要不知道說些什麼。
用三綱五常去管教妹妹?
不,姜明嬋還沒有這麼頑固不化。
想要去問更多的內容?
額,姜明嬋自己就是一個很有分寸感的人。她平日里也不屑於去探聽別人的私事。更何況如今這個別人,還是她有所虧得的妹妹。
「他……對你好嗎?」
姜思樂都已經無聊的想要離開的時候,姜明嬋忽然望向她,溫柔說道。
她的聲線柔和,然若是所有人記憶中柔和的母親的聲音。
姜思樂勾起一絲笑意,眉目舒朗,笑容輕鬆而愉快。
「很好。他很好,對我也很好。」
姜明嬋對上姜思樂的眼神,嘴角也不由得勾起,面色泛起笑容來。
那就好。姜明嬋在心中回答道。
等到姜思樂都已經離開之後,姜明嬋還是久久的沒有緩過神來。
她的手按向心臟,那裡的心正彭彭的跳著。
曾經,對於將這一切的責任,身為公主的責任都推卸到安樂的身上時,姜明嬋也是有負罪感的。
雖然她知道,自己沒有做錯。
是父皇做錯了。
是父皇不顧倫理綱常,甚至想要讓他們夫妻二人合理。
但是姜明嬋知道自己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