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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第239章 死訊

  那冷冰冰的劍穿透了他的肌膚和內臟,帶來的是足以將人吞噬的劇痛。


  「是……是你……」


  李彥成死死的瞪著龔明,那沾血的右手用最後的力氣死死的拽住了龔明的胳膊,在那的衣袖上抹上了一層血色的印記。


  比起垂死掙扎的李彥成,反觀龔明但是神色輕鬆了許多,他面色帶著笑,揚起嘴角。


  那往日親和的面容,如今怎麼看都只覺得可怖。


  「當然是我……」


  龔明呵呵輕笑起來,隨後手柄一扭,那刀鋒瞬間在李彥成的腹部轉了一圈,巨大痛楚襲來。


  李彥成『噗嗤』跌倒在地,眼前滿是血色和即將要吞噬他的無邊的黑暗。


  「呵呵呵……」


  龔明踢開李彥成的屍體,讓他臉朝上方,欣賞著這位將軍的慘相。


  李彥成的嘴角流著血,那眼睛死死的瞪著虛空之中。


  到最後,他竟是死不瞑目。


  看到李彥成咽下最後一口氣后,龔明面上的笑意才收斂起來,急匆匆的背上李彥成的屍體,裝作面色哀戚的模樣顫顫巍巍的用手中的刀劍做拐杖離開了營地。


  隱姓埋名十三載,終究是今日大顯身手的時候。


  草原上,滾滾狼煙不斷,四處都可聽到嘶吼聲或者錚鳴的兵戈之聲。


  一場大戰已經在曙光還未降落草原時,就已經打響。


  但龔明顧不了這麼多了,他已經完成了最為關鍵的一步,接下來只需要抹一抹眼淚,表一表忠心……想到這,龔明不由得隱秘的偷笑了起來,那群傻子一樣的大夏將軍們沒有了李將軍這位主帥,自是宛如群龍無首。


  龔明背起李彥成屍首,李彥成生前穿著盔甲,整個身體的重量超乎了龔明的估計,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咬著牙硬撐著將李彥成半背半拖的背出營地。


  他在營寨的門口搶了一匹馬,伴隨著晨光和沙漠翻卷的黃沙,龔明揮起馬鞭,加速向著五公裡外的集合地點駛去。


  行進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龔明就看到那一個沙堆后發那黑黢黢一堆的人員。


  看來,他來的正是時候。龔明想著,一邊努力調整著姿態,面色悲戚的在那眾人面前跌下馬來。


  這一下摔得可不輕,讓龔明不由得眼前一黑,倒吸一口涼氣。


  但幸好目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跌倒的他身上,而是在那馬背上馱著的李彥成的屍首上。


  「這是……」


  「李將軍,這是李將軍!!」


  僅僅片刻,就已經有人認出這位統帥著他們進攻,並且還身先士卒的將軍。


  「這是怎麼回事?」一位目前官階最大的副將快步走到剛從馬上跌倒的龔明面前,揪著他的領子,大聲的質問道。


  副將的面色是出奇的憤怒,面上帶著一層哀戚的灰色,但是揪著龔明衣領的雙手卻分外的有力。


  「將軍……將軍他被人偷襲了」龔明咬緊牙關,硬是從眼睛里憋出來幾滴淚水,那聲音嘶啞,似乎是悲戚過度甚至於有些失聲。


  「我……我返還時,正好碰上了那一幕……」


  「是我!!我沒有來得及殺了那個青夷狗賊,才讓他……讓他殺了將軍……」


  龔明一邊面做悲戚裝,哽咽的講述著他編造的故事,一面偷偷的看著眾人的表情。


  在見到副將抿起嘴角,還有他放鬆那拽著衣領的手之後,龔明心中一松。


  他們已經相信了自己的說辭,至少目前這一關他過了。


  但是還沒來得及等他從地上爬起來,就只見一個人猛地一劍刺穿龔明的胸膛。


  那人用劍的技術極好,直直捅向龔明的心臟。


  這樣的傷勢,便是有最好的大夫在附近,那也是藥石無醫,就不回來的。


  龔明不可置信的用最後的力氣抬起頭來,才發現殺死他的,不過是個連他都記不起名字的無名小卒。


  「為什麼……」


  龔明還沒問完,就整個人攤在了地上,瞳孔失去了光亮,整個人再也沒有了氣息。


  周圍的人都冷冷的看著這一場面,沒有人拔刀反抗,更沒有問為什麼。


  等到太陽漸漸的升起,最後的時間已經到了,那剩餘的幾個幸運兒逃難似得摸爬滾打的趕到了這個地點。


  但他們見到的,出了那些重整旗鼓的同僚們,就是地上的那一具殘破的屍體。


  正當他們不知為何的時候,就看見其中一匹馬上馱著一個倒著的人,走進一看,那人正是曾經帶領著他們衝鋒的李彥成。


  腦子靈快的很快就懂了發生什麼。


  「他是姦細?」


  有人問道。


  「嗯。」剛剛騎在馬上的同僚們應了一聲。


  「可惜了,他不是一直跟著將軍嗎?」


  「誰知道呢?」


  「將軍自己下的命令,帶著他的屍體回來的人,就是叛徒。」


  之後就是持久的沉默。


  「萬一他不是姦細呢?」


  有人偏著頭反問道,這人顯然是想到了先前龔明又是悲傷的跌馬,又是流淚的場面。


  「那就是他活該。」


  回答的那人聲音很冷,彷彿是一把出鞘的利劍,滿是鋒芒。


  之後不等他們繼續交談,馬兒飛快的在草原上賓士著,駛向黃沙中的遠方。


  ……


  景州城外圍的官道上,兩隊人馬聚集在一起,那黑底白紋的旗幟招展著,那旗幟是是個人人的認識的,偌大的一個『漢』字。


  這是漢王的隊伍和儀仗,但是如今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人卻並非是漢王,而是一個文弱的青年。


  陸青橫眉冷目在著荒郊野外等了三個時辰,從炙陽高照的午時,一直等到了現在。


  原本派過去城內告知漢王的斥候,一個接著一個,但是沒有一個回來,全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陸青就這樣僵持著在這景州城郊外,帶著的一千兵馬也跟著他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在著太陽底下罰站著,就連他身下的馬兒都不住的嘶啼著,那馬蹄刨著地,連帶著坐在馬上的陸青也一顛一顛的晃蕩著身體。


  他太清楚漢王想要做什麼了。


  那個男人簡直就沒有長腦子……陸青想到這兒,不由得的望著天空翻了個白眼。


  漢王不過是想要磨磨他的戾氣,也算是這段時間陸青對他明裡暗裡不敬的懲罰。


  但是他也太小看自己了吧,陸青不自覺的咬著唇,在心中嘲笑著這個高高在上還沒長腦子的王爺。


  莫說是先帝,他這點手段連當今的陛下都不如。沒見到文王那般的挑釁,朝野內外,流言不斷的情況下,陛下還能平心靜氣的將文王殿下遣返回藩地。


  若是漢王處理此事,結果估計更為不堪……


  一滴汗水從陸青的額頭劃過,太陽高照著,無窮盡的散發著他的光輝。


  陸青倒不是不能找個陰涼地方乘涼,但漢王這明擺著就要教訓他,就算這次躲過去了,下次估計會更加變本加厲吧。


  陸青抿了抿唇,繼續騎在馬背上等著。 畢竟依照他的身體,若是在地上站著,恐怕不到三個時辰,漢王就能去閻王殿找他了。


  這倒不是他誇大,前幾日的傷好的慢,更何況天氣也愈發的冷了,一冷一熱最易著涼。


  就是陸青這幾日穿著漢王贈的厚衣服,也難免著了風寒。


  如今咳嗽是好了,但身體的底子擺在那兒。


  陸青眯起眼睛,短暫的休息了一下精神。


  「再派個人去……」陸青擺了擺手,過了片刻,後方就有一個騎著馬的漢子策馬往城門口去了。


  這已經是第五個人了,陸青的面色愈發冷淡,畢竟誰被當猴子耍之後都不會高興。


  眾人又沉默的站了有半個時辰,終於看到視野里出現了黑黢黢的大部隊。


  陸青一手牽著韁繩,就靜靜地帶著他的人等在這兒。


  對面的人物越來越近,漢王身穿著盔甲,將他魁梧健美的身形襯得愈發龐大,他騎在高頭大馬上,面色還猶帶著哀戚。


  陸青在心中冷笑了一聲。


  呵,看來哭他的五哥哭的不少。


  等到漢王騎馬走進的時候,陸青還是那冷冰冰的神色,但漢王看著他騎在馬上,顫顫巍巍的身形十分滿意。


  「啟程吧……」


  兩邊黑壓壓的人群彙集成一隊,浩浩蕩蕩的行駛在官道上。


  ……


  成州城


  基本所有的隊伍都已經回到了城內,城門的守衛興高采烈的贏回來了一隊又一隊的人。


  幾乎所有回來的隊伍都是疲憊不已但是面色振奮。


  狼喉被徹底攻下來的,經過這一整晚的進攻,周邊青夷人的哨點基本都被他們給拔出了。


  這是一場勝利,一場大勝!

  從各個隊伍中報出來的殺敵數量就可可見一斑。


  王老將軍帶的一萬二的人馬,如今雖然只回來的八千,但足足殺了敵方九千餘人,俘虜近八千。


  其他的隊伍也差不多,都是勝利,但多數不過是慘勝。


  如今出了駐守在狼喉的部隊之外,其餘的人馬都已經回到了成州城。


  不……還有一隊人。


  李將軍親自帶隊的那幾千人的隊伍還未回回來。


  直到太陽徹底升起的時候,城門小吏都已經關上了那厚重的城門,那隊人依舊沒有回來。


  那些原本在夜戰中滿心歡喜的人,如今也沉默不語的看向遠方的滾滾黃沙。


  隱隱的不安感漸漸籠罩著所有人。


  他就像是瘟疫一般,讓那些歡聲笑語停止,換成了沉重的嘆息和斂目低頭的哀傷神色。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沙漠里的黃沙永無止境的被風吹拂著散落在各地,在沙丘上,在那種滿農物的土地里,在那人默默守候著的城頭上。


  那沒有帶著帽子遮掩的人們,不到片刻就有黃沙撒到頭上。


  老成的人帶著軍隊發的盔甲頭,依舊靜靜的站著或者坐著等候著。年輕的人對這個情況是又氣又惱,眼巴巴的望著城牆,期待著那不遠處回有人騎著馬來。


  似乎是他們的強烈期盼有了效果,漸漸的有馬蹄聲傳來。


  所有人一面緊緊地握住手中的武器,另一面又忍不住期待那來人是他們的袍澤。


  「開門,快開門……」


  是大夏人的聲音。


  這讓所有人都振奮了起來,在城內等候的人們也聽到那沉重的開門聲。


  人們都腳步匆匆的迎了過去,想要訴說著自己的勝利,就像是吵鬧的孩子難得乖巧的向著家長尋求表揚一樣。


  城門打開了。


  原本喜氣洋洋圍過去的人,聲音一頓。


  那些想要訴諸於口的話,全部哽咽在自己的喉嚨之中。


  衝突的爆發點,一切情緒的導火索是一句話。


  「你們為什麼不保護好將軍?!!」


  那是一聲怒吼,那也是一聲質問。


  但是沒有人回答。


  它面對的,只有人們陰沉的面龐,和馬的嘶鳴聲。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托在馬背上的,就是這次帶領他們勝利的李彥成將軍。


  之後有時良久的沉默,現存的將軍們將除卻剛剛回來的那隊人之外的其他人都趕回了軍營里。


  腳步聲漸漸散去,人們越走越遠。


  李彥成被人背回到了營帳里,又有人請了位軍醫來。


  「腹部有刀傷,那是致命的傷口……」


  軍醫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屍體,對著眾人如此說道后,就匆匆趕了回去,他還有更多的病人要救治。


  「誰動的手?」


  提出這個問題的,是這裡資歷最老的穆將軍,他老的頭髮都已經灰白了,但依舊堅守在這片殺戮的戰場上。


  前幾日李彥成剛來時,也曾經勸他歸鄉好好度過晚年,享享福。


  可如今說這話的人已經冷冰冰的躺在這床上了,而他這個老不死的還好好的活在世上。


  這倒是像老天爺對他們的嘲諷一樣。


  「是……」


  進城的那些人相互看了看,對了對眼神,之後肯定的說道:「是龔副將。」


  「龔明?」


  「那他人呢?」


  穆老將軍嚴肅的問道。


  如若真的是有人刻意所為,那內賊不除,成州便不安穩。


  「死了……」


  其中一個身穿高大,面目冷峻,他面上還帶著新傷的兵卒說道。


  「俺殺的」


  穆老將軍嘆了一口氣,但最終也並未追究他的這番過失。


  「都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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