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第151章 最終和解
第151章 最終和解
看著烏咸捂著脖子、低頭沉默的樣子，姜思樂就知道自己真的猜中了。她平息著心中因為危險而被刺激的激動心情，看著烏鹹的面色繼續說的了下去。
「真是瘋狂！」有一瞬間，姜思樂也為他那精妙的計劃發出喟嘆。
但這個計劃的當事人好像對她的讚歎並不感興趣，反而更加冷漠。
也許是因為脖子上的傷口，也許是因為對自己的陰謀被挑明的難堪。反正最後，對於這件事情，烏咸還是保持閉口不言。
幸好，姜思樂對他們那些父子相殘的破事也不感興趣。
她只是憤怒於烏鹹的冷靜，冷靜的運用了阿義時對他的信任，冷靜的能過將自己的兒子推開。
在這些時日里，他有沒有一絲的後悔？夜裡的輾轉反側中，是否有過一絲愧疚？
在長久的寂靜之後，烏咸不耐煩的和姜思樂達成了和解。
「回你的家鄉去吧……」烏鹹的聲音帶著幾分混亂的急躁，身上的疼痛在著長久的僵持之中，不但沒有減少，反而疼的越發厲害。甚至烏咸能感受到自己的肚子翻騰的，喉嚨里有一絲反胃的噁心。
他鬆了手，給了姜思樂自由。
姜思樂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但她沒有忘記那件事。
「那阿義時？」
烏咸面色一抽，擺了擺手，懶懶說道：「他去了漠北，你可以將他帶走。」
看著姜思樂轉身而去，他補充了一句道：「去穆爾堪，他在那兒。將他們帶走，以後也不要再回青夷了。」
姜思樂已經走出了殿外，她腳步頓了頓，擺了擺手說道：「知道了，老頭。」
「下輩子，我們也不會再回青夷。」
看著姜思樂的決絕的背影消失在殿門外，烏咸這才嘶了一口氣，一手解開按在脖子上的破布。他用食指摸了摸傷口，那細長的刀痕正在慢慢癒合，終將結痂。
烏咸將手上沾血的布揣入懷中，沒有驚動那些驚慌的侍從，緩緩的沉入椅背，長長的舒展了一口氣。
「走吧……亂世之中跟這她，總好過在個個在戰場上做屠夫。」
他雖是如此對自己說，但眼中是消散不去的悲傷和憂鬱。
……
漠北
又過了三天，他們總算是走出了一片沙漠，看到了綠色的草地和各樣的樹木野花。
這讓他們精神振奮了起來。
「統領還有多遠？」其中一個叫木梭的傢伙在休息的時候問道。
當時天色已經晚了，他們在野外搭著篝火。
「快了，再過個七八天。」阿義時在腦子計算了一下，輕快的說道。
距離他們離開王城已經過去了快九天了。
這九天的旅程，在他們的認知中卻像是一個月那樣漫長。
說著，阿義時拍了拍他的背，兩個人都笑了起來，消散了一路的疲憊和陰鬱。
今晚阿義時守前半夜，他用樹枝戳著燃燒的火堆時，其他人都已經睡覺著，呼嚕聲連綿不斷。
他是在軍營里成長的，這鼾聲反而讓他感到安全。
望著天上那僅剩下一絲的弦月，阿義時心裡滿是迷茫。
去穆爾堪，在那兒——就這樣過一輩嗎？
這些天他從沒有想安樂——這是一句謊話。他想要將自己都騙過去。
他怎麼可能不想，這些天，不論是在沙漠還是草原，不論是睡著還是醒著，他的腦海里都是她的影子。
她還好嗎？單于會不會將怒氣發到她的頭上？或者，以她那膽大又好奇的性子，會不會惹出什麼霍來。
想著想著，阿義時就不由得的笑了起來，他的笑容清新爽朗，配合他那俊朗的容貌，不管在哪裡他都十分惹眼。
但此時，他最想見的那個人，最愛的那個人，去不在他的面前。
阿義時強忍著內心的惆悵，望著一塵不染的夜空，去用指尖描摹著那些星星的輪廓。
姜思樂曾經在他的懷裡，他們一起抬著頭，她為他講述著那些星星的故事。
那一顆永遠明亮，永遠不會消失的就是啟明星，也叫北斗星。
阿義時熟練的學著記憶中安樂的樣子，將那些星辰勾勾畫畫。
從前，他絕對想不到自己會如此沉迷這一件無趣的事情中。但如今，在離開姜思樂身旁的一年裡，他已經學會了如何品嘗回憶，來度過難熬的一天。
看星星就是其中之一，也是如今的他最為喜歡的時刻。
只有看到漫天星辰的時候，他才能將自己的思念傳達給摯愛。
阿義時苦笑著，也許……也許下半輩子，他都會這樣……這樣度過餘生吧。
他的笑容帶著苦澀，但眼神卻不願意從漫天星辰中移開。
愛情，就想是一種懲罰。在短暫的得到之後，失去的時光比傷痛和死亡都更難熬。
他不敢相信，自己將怎麼熬過沒有安樂的那三十年。
……
京營
傅晟嘗了一口侍從端來的那清苦的茶，苦澀的味道從口腔，蔓延到喉嚨。
自從上次他泡了一壺李將軍珍藏的御賜茶葉之後，端著他的茶都是這種貨色。
倒不是不能喝，只是苦澀的就想喝葯一樣。
傅晟淺淺品了一口后，將讓茶盞安穩的放在那手邊的桌上，
今天和往常一樣，他是來京營幫忙的。準確來說，是為李彥成撐腰的。
自從那位王公子挨了軍法之後，兵營的紈絝子弟的確是消停了不少。
他們倒不是沒有人想要離開京營，安安穩穩的去做他們的大少爺。但至今為止，卻沒有一個向李彥成提出辭呈的。
畢竟，如今的局勢，明眼人都看的出來。
陛下對京營的信任，比起先帝是有增無減。
於是那些原本只是混日子，佔個名頭的公子哥，迫不得已只能在李彥成這個惡狗手下過日子。
這些天，對於那些公子哥來說，日子比地獄還苦。
一大早，辰時都不到就被拉出營帳，開始武起棒子操練。
而那個惡狗，手裡拿著個棒子，看誰沒精神就當著後背給他一棒。
家裡人都被打過的嬌滴滴的公子哥們，成天在軍營里被打的後背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