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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第168章 二33心胸狹隘

  第168章 二33.心胸狹隘

  佟巴特被人五花大綁拴在馬背上,萬念俱灰。他想起,昔日,他告訴田二丫他是他的靠山,讓她萬事不用操心。可是,他在她備受欺負的時候,什麼也做不了。他突然深切認識到,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挑苦命人。在他無實力的時候,人如浮萍,無法在田二丫面前兌現諾言,田二丫在承受各種煎熬。他的眼淚慢慢流出……


  李虎被佟巴克命令留下來,只得返回軍營。


  佟巴克的隨從諫言:「協領,我剛才看到小少爺在馬背上留淚了。」


  「男子漢流血不流淚,瞧他那點出息。」佟巴克嗤之以鼻。


  「李虎是老爺派來當小少爺的護衛,保證小少爺的安全。是不是也應該讓他隨小少爺回西北?」


  「不用。巴特既然敢讓李虎護送別人到我這裡來,不留林虎在身邊保護他,說明他沒有人保護也可以。」佟巴克翻書,看的津津有味。


  「協領,我聽說小少爺這兩天在附近的屯子里一直拿著畫像尋人,那個人是不是很重要?咱們要不要幫他找找?」


  「別管他。他的領地在西北,把手伸到東北,手伸的太長了。」佟巴克擺手,「你今天話有點兒多,本官在看書,不要打擾。」


  隨從忙禁言,不敢再說。


  日後,佟巴克想起這個場面,都想給自己兩大耳光。是他對弟弟太冷漠,傷了弟弟的心,以至於兄弟之間的感情出現裂痕。


  臨近年關,朝廷派來肅親王到寧古塔安撫將士。


  肅親王的雙腳剛落到寧古塔的地界,沙俄也就是民間俗稱的羅剎人、老毛子,帶著船隊侵入松花江。戰爭瞬間開始。肅親王的心裡那個罵呀,但是,面上還不能顯露,面帶笑容去各旗營慰問將士。


  啟祥聽說王爺到他們營,早早的站在門口接待。


  肅親王笑呵呵:「聽說歌頌長白山的那篇文章是你寫的?不錯,有才華!」


  「王爺謬讚。小人不敢當。多虧聖上和王爺對長白山的重視,小人才有此機會借文章表達感激之情。」


  「你小子不必謙虛,你的文章,皇帝看了之後大為動容。你把長白山獨尊群岳的巍峨氣勢和重要的戰略地位,用詩描寫成「猗茲山之峻極,眇群岳而獨尊。」寫的真是好啊!還有,長白山有闊峻廣大的山勢、高可捫天的群峰,你裡面寫的是群什麼來著?」


  啟祥哪裡背的出來,支支吾吾。


  肅清王拉下臉:「自己寫的詩,還給忘了。」


  啟祥打哈哈:「時間太久了,小人確實記不得了。」


  「我看那篇文章不是你寫的,所以,你才記不住。」


  啟祥的冷汗落下來:「王爺,小人不敢欺君。」


  肅親王挑眉:「你還知道欺君?哼!本王接到鐸將軍上報詩詞的信,就看出端倪。你小子肚子里幾瓶墨水,心裡沒數嗎?你能寫出那麼華麗的辭藻。到底誰寫的?把他叫過來給本王看。本王不怪罪於你。」


  啟祥沒有辦法,讓人找來鄭元升。


  肅親王看鄭元升穿著一身破爛的囚服,卻淡然處之,不卑不亢的行禮,暗暗點頭:「看來你是個讀書人,本王這裡有上聯,你來對下聯。群巒結瑤以峻起。」


  鄭元升的眼睛發亮,這可是他為朝廷封祭獻上的《賦長白山》的詩詞。王爺讓他答話顯然另有深意。他難掩激動:「千岩削玉以攢立。」


  「長白雄東北,嵯峨俯塞州。」


  「迥臨滄海曙,獨峙大荒秋。」


  肅親王對眼神中流露出欣賞:「白雪橫千嶂,青天瀉二流的後面是什麼?」 鄭元升從善如流:「登封如可作,應待翠華游。」


  「這首詩詞是你寫的?」


  「是。」


  肅親王點頭:「你為何犯案?」


  鄭元升說:「草民也不知。」


  「什麼?不知道為何被判刑,流放在寧古塔?」


  「草民本是秀才。今年科考中舉。審案的大人說,我們住宿的客棧內有人科考作弊,我作為嫌疑人也擺脫不掉作弊的嫌疑。」


  肅親王笑一笑:「這就是原因啊!你不能自證清白,朝廷只能認為你和他們同流合污。」


  鄭元低頭不語。


  「怎麼?我說的不對?」


  「不敢,王爺聖明。」


  肅親王搖頭:「你們這些讀書人總是有些心口不一,虛偽呀!不過你的文章寫的很不錯,本王很喜歡。啟祥,讀書人干粗活可惜了,你給他安排一些寫公文、教書的工作。」


  「是。」啟祥應下。


  「還有,我聽說你安排罪奴住羊圈。他們犯了罪,但不是牲畜,你好歹弄個帳篷給他們安身,免得外人說你刻薄。」


  肅親王寥寥的幾句話,讓鄭元升他們的生活有了轉機,不用再干搬石頭、砍木柴的重活。但是,啟祥此人心胸狹隘,見鄭元升等囚犯被皇族誇讚,時不時找一些理由刁難。


  大年三十這一天,寧古塔又下起鵝毛大雪。按照慣例,各府給奴隸們安排休息和準備過年的食材,讓他們一年中有一天較為豐盛的餐食。奴隸們都很高興,聚在一起享受難得的輕鬆時刻。


  啟祥出門時看到鄭元升和單通等人聚在一起談笑風生,壞主意冒出來,讓他們去郊外撿柴。


  鄭元升他們不願意在冰天雪地外出,又不敢不去,只得帶著抱怨和無奈離開帳篷。


  此刻的郊外,大雪一望無際,白茫茫一片。遠處,十幾個大兵將幾十件的皮毛衣攤開,用雪一遍遍的擦,田二丫也在其中。


  田二丫對用雪擦洗貂皮麾衣和狼皮褥子的方法很感興趣。聽大兵們說,用雪擦皮毛,乾淨又不掉毛。她幹活累了,在像往常一樣,在雪地上寫下鄭元升和自己的名字消遣。


  有大兵湊過來:「二柱子,你這幾天寫來寫去,就寫個『升』和『丫』字。你只會寫這兩個名字嗎?」


  田二丫嘿嘿笑:「這兩個字最好寫。」


  領隊叫喊:「這幾天辛苦大家了。年前總算把這些毛皮全清洗一遍,大家開始裝車。下午,給你們放假。」


  大夥喜滋滋地將毛皮搬到車上,坐上雪橇車高聲唱歌往回趕。


  鄭元升和單通他們深一腳淺一腳走在過膝的大雪上,對遠處疾馳而過的雪橇車羨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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