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25給你名分免受皮肉之苦
第25章 一25.給你名分免受皮肉之苦
鄭元信板著臉:「二叔竟然把田二丫折騰成那副樣子,太過分了,我得說說他去。」
鄭元飛拉他:「你管這閑事幹什麼?田二丫要是忍受不了,就該滾出打鐵院,早離開鄭家。這都是她自己找的,別管她,咱們去吃飯。」
鄭元利摟住鄭元升:「二叔折磨田二丫也是為老四好,把她真折騰地受不了,就該甩手走人了。老四,你說呢?」
鄭元升推開二哥:「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咱鄭家不該發生作賤他人之事,我等理當勸阻。」
鄭元飛搶白:「老四,光靠善心不能折服他人,總要拿出一些手段和威嚴才能震懾場面。你這心軟的毛病應該改一改了,要不然,總有一天會吃大虧。」
鄭元利嘿嘿笑:「咱家老四是菩薩心腸,誰像你跟惡霸一樣,家裡的僕人都怕你。爹說你像二叔年輕時那般凶神惡煞。」
鄭元飛不以為意:「像二叔有啥不好,你也知道,去打鐵院的人哪個是省油的燈?最後不都是被二叔治理的服服帖帖。當爺就該有二叔那樣的手腕。」
鄭元信出言阻止:「都別念叨了。院子內有下人看著,看他們看到你們爭論不休,像什麼樣子。我回頭兒跟二叔談一談,讓他有所收斂。」
鄭元飛皮笑肉不笑:「大哥,我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你要是在二叔面前說話有威嚴,田二丫也不至於讓二叔作賤成那副樣子。你雖然名義上打理著打鐵院,但實際上說話算話的是二叔,你就別找那個不自在了。」
「我是沒有那個能耐。你們誰有那個本事,誰管。」鄭元信拂袖,大踏步往前走。
「大哥?」鄭元利沒叫住他,回頭批評元飛,「老三,太過分了啊!」
「二哥,你不覺得大哥太拿自己當回事嗎?明明他的能力有限,卻仗著老大的身份總說教我們。老四,你是不是也煩他?」
鄭元升拱手,態度畢恭畢敬:「大哥為我們的長兄,輔助父親協理家庭事務為正理。孔聖人教導我們人知禮敬,方行孝悌。《史記·五帝本紀》中記載:舉八元,使布五教於四方,父義,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內平外成。」
鄭元飛板著一張臉,抬腿走開。
鄭元利看看大哥和老三離去的背影,再看書生氣十足的鄭元升,眨巴眨巴小眼睛,他經營著隆順和,還要依助老三的鐵礦壓低鐵具的成本。他想明白這一點,口裡喊著三弟追了上去。
鄭元升搖搖頭,心裡想的是田二丫的慘狀有些忐忑,一頓飯吃的食不知味。他回到書房之後,想叫來書童夏季去看一下田二丫,又覺得不妥,就當他猶豫之時,夏季跑入書房。
「四少爺,田二丫好像魔怔了,你快去看看。」
鄭元升不解:「她怎麼了?」
夏季比劃著:「她一個人蹲在院子里,一邊抓草往嘴裡塞,一邊拿著樹枝在地上划,念念叨叨。她不會是受到打擊瘋了吧?我聽說有人去過打鐵院不久就瘋了,田二丫會不會步入他們的後塵?」
鄭元升不再猶豫,立刻去看望田二丫。等他走到梧桐苑,正看到田二丫抓草往嘴裡塞,急忙衝過去,捏住她的嘴巴:「把草吐出來,快吐。」
田二丫拍開他的手,把嘴裡的東西隨便嚼幾下,囫圇吞棗咽下去,有些惱火地瞪他:「你幹什麼?」
鄭元升見她的意識清醒,鬆了一口氣:「好端端的,你吃草幹什麼?別人還以為你瘋了。」
田二丫四下張望,這才發現府里的好多丫鬟和小夥計在遠處對她指指點點,有些尷尬:「我吃的是馬齒莧,能食用的野草,以前我在我們老家也常吃,沒想到這裡也有。」
鄭元升盯著地上那一溜小草:「這玩意兒能吃?」
「當然。你們富人不會吃,我們窮人拿它當菜,而且也能當葯,煮熟了吃能敗火。我這裡沒有爐子,只能直接揪著吃。」
鄭元升嫌棄:「這上面都是土,或許被別人踩過,你直接揪著吃,也不嫌臟。」
「我拿水沖洗了兩遍,一點都不臟。」田二丫翻他一眼,拿樹枝在地上划拉。 「你寫的字真難看。」鄭元升看出她寫的是梧桐苑的『梧』,不由提出意見。
田二丫扯下嘴角:「我剛開始寫,寫的多了,就會比這強。」
「握筆的姿勢不對。」
「啊?」
「不是五個手指頭都握上樹枝,要用食指和拇指捏住樹枝。」鄭元升看是一場誤會,撂下這句直接走人。
田二丫繼續蹲著,調整握樹枝的手。
夏季跟在鄭元升的後面:「少爺,原來田二丫在練字呀,我還真以為她瘋了呢!」
鄭元升停下來:「夏季,你說田二丫為什麼要吃野菜?」
「餓的唄!你看她一臉的菜色,今天應該是沒有吃上飯。」
「爹曾經答應給她飯吃,不應該會讓她餓肚子。她現在跟誰一塊共進餐食?」
夏季撓撓頭:「我聽說,她被安排和丫鬟們一起用餐。」
鄭元升擰眉:「那也應當是有飯吃的。」
「我們下人吃飯都嚴格按照時辰,如果錯過吃飯的時間,就沒有飯吃。估計田二丫今天從打鐵鋪回來晚了,沒有趕上飯點兒,才沒有吃上飯。」
「吃不上飯,沒有其它的東西可以充饑嗎?」
夏季笑了:「少爺,她不是您,也不是府內的其他主子,隨時想可以享用飯菜和糕點。咱府內的僕人,像我這種跟在您身邊的一等奴僕可以隨時有東西吃,其他人就沒有那麼好運,錯過吃飯的時間,沒有主子另外賞賜食物,就只能餓著。」
鄭元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少爺,您又心軟了?看不下去田二丫餓肚子?」夏季試探地問,作為多年的書童,很了解這位主子的為人。
「別廢話,回去研磨。」鄭元升面無表情,心裡開始有了別的想法。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鄭家的下人們每天傍晚都會看到田二丫鼻青臉腫、帶著一身濕泥回梧桐苑。這成了大家的談資,甚至有人開始賭田二丫第二天的狀況。
夏季作為鄭元升的書童,今年不滿十五歲,也是孩子心性,跟著下人們起鬨,回到書房,對鄭元升滔滔不絕講述田二丫最近的慘狀,說她的頭被磕出幾個大青包,衣服站著泥巴濕漉漉、走路一瘸一拐,在打鐵院的過的真是悲慘。
鄭元升本是心軟的人,聽了幾天田二丫的慘狀,終於忍不住出現在通往打鐵院的小路上。
「四少爺。」田二丫看到他,對其施一個禮,從他的身邊走過。
「田二丫。」鄭元升看她鼻青臉腫、身形枯瘦的模樣實在不忍心,說出心裡考慮再三的決定,「你不要再去打鐵院了,若是吳家小姐三年、不,一年之內不再出現,我娶你當正房娘子,給你一個你想要的名分,你不用再忍受皮肉之苦、日夜辛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