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不如死了算了
蕭景顥抱起昏過去的蘇晴，把她重重垂下的頭放在自己肩膀上哭泣著，對她訴說這麽多天沒見她積攢的相對她說的話。
“沒事……現在你回來了就好……”
一會哭一會笑的蕭景顥把蘇晴頂到床頭，放鬆地靠在她身上。
“真的好愛你啊。”
蘇美玲再也無法忍受內心地痛苦，重重地倒在地上。
她不明白為什麽，曾經相愛的人現在可以對對方這麽殘忍。
縱然我做錯了再多，也不要用超越人類底線的方法來懲罰我好嗎。
她感覺到腦殼的疼痛，疼地讓她失去所有知覺，然後閉上了眼睛。滲出的最後一滴眼淚作為她對蕭景顥愛情的祭禮。
蘇美玲，不要再愛他。這次，是真的。
李姐雖然一直秉持著對主人們的事情不管不問的態度，聽著蕭景顥和蘇晴的聲音也假裝沒有聽見，但是聽見樓上的一聲悶響，她還是循著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她眼睜睜地看見蘇美玲倒下了。
“不要管，你管不了。”李姐對自己說道，繼續掃自己的地。
可是她的心裏還是十分不安。這麽長時間了，沒有看見蘇美玲站起來，沒有聽見蕭景顥和蘇晴來照看蘇美玲的聲音，更沒有看見蕭景顥抱著蘇美玲下來，李姐著急了。
雖然她不喜歡蘇美玲，可她也是個人，李姐親眼看著她倒下的，她不能不管……
李姐扔下手裏的東西，什麽都不想，向樓上跑去。剛上了一半她就看見蘇美玲躺在地上，門是開著的，蘇美玲一半身體在裏，一半在外。
“夫人！”李姐趕緊跑過去，“先生，你快看看啊！”
當李姐跑到蘇晴門口，不經意向內撇去時，她看到了自己不該看見的事。
滿是鮮血的床上，蕭景顥和蘇晴正緊緊抱在一起。
“你們！這！”
李姐剛喊出聲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蕭景顥知道她在偷看會怪罪她。可是她不是故意要看的，是門沒關。
然而蕭景顥卻像沒有聽見一樣，什麽反應也沒有。
李姐剛才在樓下看見蘇美玲在這裏站了很久，怪不得會變成這樣。
不敢再等，李姐悄悄把門關上，用瘦小的肩膀扛著蘇美玲下樓。
“夫人，我，我沒辦法送你去醫院，隻能先給你弄點水喝吧。你可別見怪。”李姐艱難地說。
蘇美玲聽不見，隻有垂下的手臂隨李姐下樓的節奏點動著。
好容易把蘇美玲放下，李姐趕緊給蘇美玲喂水。
“孩子們啊，”李姐抬起頭環繞四周，房子還像從前一樣高檔典雅，再看看空蕩蕩的欄杆裏安靜的二樓，悲哀地歎息道：“這個家真的要完了。”
蕭慈在溫言的葬禮上大笑不止，同事們怎麽勸都沒有用，最後隻好把她拉到了大廳門外。
此時，蕭慈就像一隻被人嫌棄的老鼠。她總是用畏懼的眼光偷偷瞄著身邊的人，又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偷偷嘲笑著別人。
沒有人把她當正常人對待，也不再為她對溫言的愛情給予什麽同情了。
蕭慈站到大廳外的大街上，四處看了看，對這些熟悉的景物露出陌生和迷茫的表情。站了一會，她似乎忘記了自己為什麽會被扔到這裏，撓了撓頭拿出手機。
關掉屏幕之前的最後一個窗口是昨天晚上給蘇晴發送的消息。蕭慈看了又看，似乎剛剛才想起來蘇晴是誰。她抬起腳，向前方走去。
另一邊，蘇晴蘇醒過來，睜開被淚水黏住的眼睛。
剛剛醒來她就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這種味道是時間上的遙遠和距離裏上的接近。蘇晴剛想揉揉眼睛，卻發現手被什麽壓住了。
蕭景顥，是蕭景顥身上獨有的味道。
蘇晴想起來了，今天的事曆曆在目。蕭景顥大概是第一次因為她連班都不上了，大早起來在家和她強行發生了關係。她好像還記得門是開著的，蘇美玲就站在門口看著他們。想到這裏蘇晴身上發毛，不由得向門口望去。
門是關著的，沒人。肯定是自己做夢。這樣的事情如果是真的，那真是太惡心了。
蘇晴平靜地坐在沉睡的蕭景顥跟前。她也解釋不清自己現在為什麽這麽平靜，明明麵對的事情是她從未處理過的嚴重。
今天是溫言的葬禮，而現在，葬禮大概已經結束了吧。
蘇晴閉上眼睛，流下兩行眼淚。
所以就算沒人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兩個，蘇晴的行為也夠惡心了。她還是溫言的女朋友，即使溫言去世，這個不存在的契約也不是立刻就能解除的。因為她愛溫言。
她又想起那個一閃而過的念頭。
不如死了算了。這一次，她會找一個安靜的辦法，像一隻衰老的大象，在離群的地方索居，然後躺在自己製造的墳墓裏寂靜地死去。
蘇晴吸了一下鼻子，弄出一點小小的聲響。於是蕭景顥動了動，也醒了過來。
“晴兒，”蕭景顥換了個姿勢靠在她身上，“我們在一起吧好不好。”
“嗯。”蘇晴麵無表情地答應。
“你答應了？”蕭景顥的聲音提高了一點，“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抵抗得了我。我果然沒讓你失望吧。”
“嗯。”
蕭景顥在她的胸前蹭了蹭，“我不愛你姐姐，我去和她說清楚，然後我們就結婚，生孩子，我保證你會比和溫言在一起的時候幸福，好不好？”
“嗯。”
蕭景顥開心極了，緊緊抱住蘇晴。“太好了。還想在這裏多留一會。隻是我必須得去公司看看了。晚上一下班我就回來找你。我知道你喜歡工作，等你身體一恢複，我就給你一個崗位，好不好？”
“好。”
蕭景顥坐起來穿好衣服，眼睛一秒鍾都沒有離開過蘇晴。蘇晴坐在那裏，不遮不掩，一動不動。
蕭景顥依依不舍地和蘇晴吻別之後，一步一回頭下了樓。下了樓梯，李姐立刻迎過來堵在了他的麵前。
“先生。”
蕭景顥整了整衣領：“怎麽了？”
“這……”
“快說，我要去上班呢。”蕭景顥說著，語氣裏卻沒有怒火。
李姐趕緊說道：“先生，夫人出去了。”
蕭景顥下意識地向門外看了一眼，說：“她走讓她走就是了，省得我送了。李姐，今天以後，晴兒還是夫人，知道嗎。”
“哦……我知道了。”
看著蕭景顥毫不放在心上的輕鬆背影，李姐擔憂地頭上出了冷汗。
剛才蘇美玲一醒過來，就一把將李姐手裏的杯子掃到了地上。李姐慌亂去收拾，蘇美玲狠狠地在李姐的背上踹了一腳，一句話都沒說出了大門。
李姐的老身子骨根本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不說，就算她能承受地了，可自己好心好意管蘇美玲的死活，蘇美玲卻翻臉不認人地踹她，她說什麽也不可能攔住蘇美玲讓她不走。
可是蘇美玲離開後，李姐又後悔了，萬一她真的出點什麽事，那豈不是我的過失？
可是李姐隻能幹著急，不能下樓去找，於是一看見蕭景顥下樓就把這件事告訴了他。可是蕭景顥對這件事一點興趣都沒有。
“夫人，你好自為之吧。”
蕭景顥出了門，家裏隻剩下了李姐和蘇晴兩個人。她既想去看看她的新夫人，又怕蘇晴現在不方便。
想來想去，想著剛才李姐聽到的聲音，李姐聽從了自己內心的想法，端著一些吃的上了樓。
“夫人，”李姐敲敲門，你已經很長時間沒吃東西了，開開門，吃一點吧。”
沒有動靜。李姐敲了敲門，門自己開了。
隻見蘇晴還是光裸著坐在床頭，像一尊玉石雕刻而成的極美的雕塑。
李姐見狀，趕緊放下手裏的食物朝蘇晴跑過去：“啊，晴兒，你怎麽能這樣？”
顧不得什麽夫人二小姐，李姐幾下就用被子把蘇晴裹緊。“晴兒，你不能這麽不愛惜自己啊！”
蘇晴緩慢轉頭，眼睛裏沒有了一絲往日的神采：“李姐。”
“怎麽了？”李姐一邊搓著棉被讓蘇晴保暖，一邊問道。
“你幫我個忙吧。”蘇晴平靜地說。
“行，”李姐毫不猶豫地說：“你把飯吃了，讓我幹什麽都行。”
蘇晴長出一口氣：“你幫我買點安眠藥吧。多買點。藥店要是不賣給你，你就多去幾個店，湊夠一瓶……”
“你說什麽傻話！”李姐提高了嗓門。“晴兒，可別做傻事啊！我是不可能幫你這個忙的。”
“我知道這樣很麻煩你，不過我也是最後一次麻煩了……”蘇晴望著虛空處，自顧自地說著。
“晴兒！”李姐掐住她的肩膀，“我把你當我的女兒，你不能這麽對我！”
蘇晴半笑著坐在那裏，對李姐的話不做任何反應。
李姐憤怒地搖晃著蘇晴的肩膀：“晴兒，我知道你是我的主子，可是你和我的孩子一樣大，我怎麽待我的孩子就怎麽待你！你看看現在的好孩子還剩下幾個，你姐姐就不如你，我兒子娶了個媳婦更是刁鑽蠻橫……晴兒，你是個好姑娘，你這麽好的孩子怎麽能說輕生就輕生啊！”
蘇晴轉過頭來淡淡地笑著：“李姐，看你想到哪去了。我就是睡不好，想吃點藥好好睡一覺而已。”
李姐怎麽可能相信她的話，明明剛才蘇晴還讓李姐去買一整瓶呢。李姐傷心地哭了起來，枯黃的手背抹著眼淚，語氣也沒有剛才那麽激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