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嚎啕大哭
蕭景顥已經比以往了解蘇晴很多，他知道很多時候蘇晴沒有蘇美玲說的那麽壞，自己誤解了她很多。他想一點點補償。
他們兩人走後，蘇晴懊惱極了。她拜托蘇美玲，就是不想讓蕭景顥知道，沒想到蘇美玲曲解意思之後向蕭景顥打了報告。
不過就算這樣，他也沒生氣呀。
後麵的幾天，蕭景顥和蘇美玲都沒有來看過她。黃芷偶爾會來，大多數時候是溫言和蕭慈來看她，有空她就去鄧念的病房，引導她說話。醫生說這樣對鄧念的康複有好處，無奈鄧念沒有家人陪，幸好有蘇晴在。
蘇美玲自從那天晚上，蕭景顥沒有為了她和蘇晴翻臉之後，她就謹慎地約束著自己的言行，一舉一動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再發小脾氣。連對李姐和黃芷她也敬了三分，收斂了三分。她開始意識到蕭景顥離自己越來越遠，似乎任何一個人說一句壞話，蕭景顥就能把她趕出門。
蕭景顥看蘇美玲這樣很高興，告訴自己這才是她真正的樣子，對她更加嗬護。李姐感覺到恩惠，對她也殷勤多了。
隻有黃芷，似乎並不感激她的改變，反而更加張牙舞爪。
蘇美玲每次都在黃芷背後咬牙跺腳。“黃芷，你給我等著，等我嫁給蕭景顥，第一個鏟掉的就是你！”
鄧念的病房。
“堆……不齊。”
“什麽？你說什麽？”
鄧念竟然說出了三個字，蘇晴十分高興，平時她除了說、小枝，就是謝謝。
“對不起。”
聽見鄧念清清楚楚地說話，蘇晴既高興又心痛。鄧念住院的這段時間，蘇晴每天都來看她，讓她放心小枝，給她喂水、吃東西，連她排泄也會出手幫忙，絲毫不嫌棄她。她不能說話，蘇晴就一個勁地說。
可不是嗎？以前沒有機會說的話，現在趁鄧念不能還嘴，蘇晴全都說了出來。當時鄧念被開除的經過，蘇晴多次幫鄧念求情，還有小枝害她流產，她去找小枝對峙……
鄧念聽著這些事實，想著自己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滿心愧疚，可是說不出口。她第一次說出三個字，就是對不起。
“沒關係啦，都過去了。”蘇晴安慰著她，心裏十分欣慰。
她決定，就算為了鄧念，不為了自己，她也要去看小枝。
“鄧姐，我想好了，今天我就替你去看小枝，好不好？”
鄧念的兩隻眼睛流出兩行眼淚，順著太陽穴流到繃帶上。
正巧最近姐姐和姐夫都不來看她，這是個好機會，她決定中午趁醫生護士都午休的時候溜出去。
換上衣服後，想來想去，又怕朋友們擔心自己，蘇晴留了一張紙條：“溫言、小慈、阿芷：我去找小枝了。”把紙條壓在花瓶下麵，她就從值班護士的櫃台下麵溜了出去。
外麵的世界真棒，每天除了病房就是花園，悶都悶死了。
蘇晴高興地甩開胳膊大步在馬路上走著，發現自己頭上還頂著個繃帶。這太奇怪了，肯定會被別人當成神經病的。蘇晴一把把繃帶撕下來，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要打車嗎？”一輛賓利停在自己麵前。
蘇晴倒是想打車，不過怎麽會有這麽貴的私家車出來跑出租啊。
蘇晴往窗戶裏一看，嘴巴張成了一個雞蛋，蕭景顥！怎麽早不來晚不來這個時候來了？蘇晴轉身就跑。
“往哪跑？”蕭景顥在身後抓住了她的領子。蘇晴乖乖轉過去，鬱悶地看著他。
“你怎麽那麽不讓人省心，才幾天不看你你就往外跑，醫生說了住院得一個月呢你現在怎麽會在外麵？”
蘇晴揪著衣角，低著頭說：“我答應鄧念今天去看小枝，你不能不讓我去。”
蕭景顥拿她實在沒辦法，歎口氣：“愣著幹什麽，上車吧，我送你。讓你自己去我也不放心。”
蘇晴滿臉驚喜：“真的！姐夫你怎麽變得這麽好！”說著自己開門坐在了後座。
蕭景顥從後視鏡看見蘇晴像個小孩子一樣高興，也忍不住笑了。
“最近有點忙，沒來看你，你沒什麽事吧。”蕭景顥不好意思地說。最近蘇美玲纏著他太緊，一到下班就找各種理由讓他回家，他雖然想看望蘇晴，卻無法拒絕蘇美玲溫柔的束縛。今天休假，他問蘇美玲要不要來看看晴兒，蘇美玲身體不舒服拒絕了。
“我能有什麽事，姐姐怎麽樣？”蘇晴大方地說。
“她很好。”好地出乎意料。蕭景顥知道她的不舒服是因為上次見麵的爭吵，便沒有說。
“對了姐夫，今天鄧念跟我說對不起了！”蘇晴激動地要跳起來。
蕭景顥有點納悶，醫生說鄧念有變成植物人的危險，怎麽才幾天就能說話了。
“所以你就幫人家看女兒，你還真是有點小恩小惠就上當，把你賣了你都不知道。”蕭景顥開玩笑地說，看著蘇晴聽了氣鼓鼓的樣子，覺得很好笑。
蕭景顥遞過來一塊手帕：“把這個敷在頭上，傷口還沒好，別發炎了。你坐老實點，別亂動。”
車開到小枝的醫院，兩人下了車，蘇晴打頭往裏走，忘了自己頭上還頂著手帕，樣子十分滑稽。
小枝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背對著門。不知是睡是醒。
蘇晴敲了敲門：“小枝？”
小枝動了一動，蘇晴往裏走去。
蘇晴見小枝的這幾次，每一次都不一樣。之前小枝推她的時候還是個健康的美少女，後來遇見小劉強暴她時，小枝已經憔悴地與年齡不符。現在她蜷縮在床上二分之一的麵積，瘦弱地讓人心疼。
“小枝，我們來看你了。”說著，蘇晴把吃的擺在她身後的桌子上。
小枝還是沒有轉過來，背著身說：“你怎麽會來，我媽媽在哪。”
蘇晴知道小枝還在怪自己，便說：“放心吧，你媽媽很好，她有些事，不方便過來，委托我來看你。”
小枝怔了一怔說：“我才不信，我媽媽才不會委托你。”
蘇晴轉到病床另一邊蹲下，看見小枝淚流滿麵的臉，摸著她的頭說：“不管你信不信，我和你媽媽現在是好朋友哦。”
小枝坐了起來，拿掉她頭上的手絹，問：“這是什麽？”
蕭景顥從她手裏奪過來，蓋在蘇晴頭上，說：“她受傷了，還沒出院，是偷偷跑來看你的。”
小枝想想之前蘇晴對自己的好，愧疚的低下了頭：“謝謝。”
“不說這些了，你看你現在多瘦啊，我給你帶了很多有營養的東西，快吃點吧。”看小枝有所緩和，蘇晴去給她弄吃的。
想不到小枝卻嗚嗚哭了起來：“晴兒姐姐，你告訴我，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我還沒有男朋友，我還沒有嫁人，就被一個男人……我媽媽不會想要我的，我真的不想活了！”
聽到這些話，蘇晴手裏的蘋果和刀都掉到了桌子上，彈了一下向她的腳上衝去。
“晴兒！”蕭景顥衝過來往回拉她，刀子落在了地上。“怎麽這麽……”
看著蘇晴茫然的眼神，蕭景顥突然心如刀割，撿起地上的刀子和蘋果出了門：“我去幫你洗幹淨。”
小枝看著剛才還好好的兩個人突然變成這樣子，很是吃驚。蕭景顥走出門後，房間裏氣氛一時間很尷尬。
蘇晴擦擦眼角的淚花，走到病床旁邊坐下，把小枝的手疊在自己手上。
“小枝，你一定要相信，這件事絕對不值得你去死。”
“你不要覺得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相信……我絕對有發言權。”
“一定有一個能夠接受你的一切的好男人在等著你，你一定會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蘇晴知道自己和小枝的處境並不完全一樣，蕭景顥是她愛的人，而小劉對於小枝來說隻是個人渣。
但蘇晴她懷孕了，那是不倫之愛，她覺得自己可以給小枝講道理……
小枝聽著，幾乎忘了自己發生的事，靠近蘇晴問：“姐姐，難道你也……”
“不，”蘇晴用手指貼在小枝的嘴唇上，讓她不要說話：“雖然我的經曆和你不完全一樣，但我相信我的痛苦並不比你輕鬆，請你相信我，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想到死！死了不是一了百了，不是所有痛苦的終止。而是你為數不多的幸福的終止，是你身邊愛你的人痛苦的起源。”
“你要做的是把我自己的生命，去做有意義的事，用其他的事去彌補這個遺憾！”
看著蘇晴堅定不移的眼神，小枝的眼睛裏也湧出了眼淚。
可轉眼，小枝就大哭起來，兩手狠狠捶自己的腿：“可是我還是不知道怎麽彌補遺憾，做什麽有意義的事？我和媽媽都是被別人瞧不起的人，我出國的機會已經沒有了，就算有媽媽也不能供得起我……”
看著小枝，蘇晴想起了姐姐在暴曬的太陽天打工供自己上學的日子。一張張畫麵像幻燈片一樣曆曆在目，而現在已經全不是那樣了……
蘇晴把手放在小枝的兩肩上“小枝，我可以資助你上學，也可以幫你找導師。但是你必須答應我，永遠用善心看待每一個人，不要惡意揣測別人，即使你自己的利益被威脅也是如此，好嗎？”
小枝看著蘇晴，眼裏除了淚水再無其他：“怎麽可以，你怎麽可以對我這麽好，明明我都把你……”
小枝趴在蘇晴身上嚎啕大哭，蘇晴這才發現自己動了真感情，卻忘記了自己來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