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28你生氣了?
第28章 028.你生氣了?
許翎走的並不快,雖然因為和系統說話耽誤了些時間,但只要提兩步速度,就追上了許翎。
就像是,有意在等她一般。
「你生氣了?」祝瑤直截了當的詢問。
許翎淡淡看她一眼,抿著唇不說話。
祝瑤無奈道:「行吧,既然惹你生氣了,那我離你遠點,先一步離開。」
她作勢要走,手被攥住,帶入了一個溫暖懷抱,鼻息縈繞著淡淡的皂角香。
很尋常的香氣,卻像是罌粟一般讓人著迷,同時又覺得格外安心。
祝瑤的意識有些飄忽,後知後覺的發現許翎似乎又長高了。
正是抽長身體的年紀,果真是幾天不見就一個模樣。
「師尊說想我,卻那麼敷衍。」許翎聲音悶悶的,帶著些委屈意味。
這是他為數不多自己吐露想法的時候,祝瑤很滿意,說明她的方法不是沒有效果。
「怎麼會不想呢?莫要多想。」祝瑤拍拍他後背,以示安撫。
突聞一陣腳步聲,急促的在她身後停下,又要離開。
她鬆開許翎,回頭看去,和正要躡手躡腳離開的葉念寧對上視線。
他訕然一笑,說道:「打擾你二人了?我這就走。」
「站住!」祝瑤喊住他,詢問:「什麼事?」
葉念寧揉了揉指尖,笑道:「剛才龍朝一路跟了來,說是想與你談談。」
祝瑤眉頭微蹙,「他還真是耐不住性子。」
葉念寧應和道:「誰說不是呢?但他和龍宮其他幾位終究是不同的,有他桀驁的資本。」
龍朝和其他幾位不同,他的母親也是龍,是純正的龍族血統,又於幼年跟隨龍王左右,是龍王膝下一手帶大的,熟悉龍宮所有事物,深得龍族臣子扶持,幾乎是即位的不二人偶選。
正殿內,祝瑤與龍朝對立而坐,龍朝舉著琉璃壺,給她倒了一杯瓊漿玉液,擔憂說道:「雖然突然拜訪有些唐突,但我還是想知曉,仙君可有法子醫治我父親?」
祝瑤有些詫異的望他,輕笑道:「你這話問錯人了,我並不擅醫術,我三師姐才擅長,我還以為殿下找我來,是想詢問魔族一事。」
龍朝臉上不見赧然,笑道:「是我唐突了,那魔人一事,仙君可有些頭緒了?」
祝瑤搖搖頭,「你也知曉,我昨日此接的令,今日又在為弟子渡劫一事奔波,尚未去排查,倒是三太子一直久居龍宮,可有些頭緒?」
龍朝身形微頓,露出幾分愁苦神色,「這事說來難以啟齒,都是兄弟之間,有些事我並不好插手,就沒有過多查詢。」
祝瑤:「沒有查詢,頭緒總歸是有的吧?太子今日前來尋我,不就是為了說這事嗎?我只是個外人,原本與龍敖有幾分交情,想叫他從中協助,可如今他因為我弟子護法受傷,我自是不好再提,若是三太子也不肯協助,此事還不知要猴年馬月才能有結果。」
龍朝抬眸詢問:「依仙君的意思,是想叫我從中協助?」
祝瑤反問:「你不願嗎?」
龍朝搖搖頭,「仙君開口,我自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力求能找出背後之人,給父親一個交代。」
看著倒像那麼回事。
祝瑤皮笑肉不笑,抬眸笑問:「我有一事不解,還需三太子為我答疑解惑。」
龍朝眼中疑惑,詢問:「何事?」
祝瑤道:「我弟子渡劫之地是我隨機選定的,那處卻被人設下了引天劫的禁術,這是在龍宮發生的事,我希望龍宮能給我個交代。另外,又是誰曾接近過我這處,才會導致這般精準且避開我的探查布下禁術。」
她聲音不比尋常玩笑的語調,出奇的冰冷,可見對這事極其不悅。
龍朝不傻,自然是看出來了,他反應也是快,不過片刻,滴水不漏的回答:「仙君的弟子在龍宮出事,龍宮自然不會推卸責任,只要能抑制他,需要什麼儘管吩咐。另外,我會去查明這兩日有誰接近仙君住所,將人抓來,給仙君一個交代。」
祝瑤點點頭,「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就不告知龍王了,免得他擔憂,你父親對你審視信任,莫要辜負了他對你的看重。」
龍王尋常不會表露出對膝下哪個兒子讚賞,聽她今日的話,龍朝多少知曉了他的意思,眼底多了幾分光亮,「我自傾盡全力協助仙君。」
一直到龍朝離開,葉念寧都沒有作聲,臉上始終帶著淡淡柔和的笑意,在龍朝離開時,朝著他點了下頭。
待他離開,才看向祝瑤,「這麼重要的事,為何沒第一時間給我說?」
祝瑤臉上又是一貫的笑意,說道:「小五不是給他二人看過了嗎?我只是故意說這麼嚴重,不然怎麼拿好處?」
葉念寧欲言又止,最後也只是無奈的搖搖頭,「這事要是叫掌門師兄知道了,指定又要嘮叨你。」
祝瑤笑的狡黠,「那你可別讓掌門師兄知道。」
葉念寧神色無奈,但沒有拒絕,又道:「這幾天是走不開了,既然那人能精準布陣,定然是格外熟悉你的人,這陣子你注意提防,另外不要有大動作,我在明,我於暗探查。」
祝瑤笑道:「好。」
葉念寧看向祝瑤身側的許翎,似乎想說什麼,又什麼都沒說,只叫她多照看祁憐,就先一步離開了。
祝瑤目送他離開,臉上的笑意消退下去,眼中多了幾分複雜思緒。
許翎問:「師尊知道是誰所為了嗎?」
他繞到祝瑤跟前,倒掉了龍朝給她的瓊漿,重新倒了一杯,雙手奉上。
祝瑤接下琉璃盞,望著許翎濯濯雙眸,帶著幾分幽深,嘴角隱隱笑意,「是啊。」
她抿了一口,唇瓣沾染了水汽,染上水紅色。
「畢竟能這般熟悉我的人,還真沒幾個。」
她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
許翎將她熟悉的人全回憶了一遍,沒有頭緒,「師尊以為是誰所為?」
祝瑤莞爾一笑:「你好奇?」
許翎被她的笑容晃了眼,睫毛顫動了兩下,沒有回答。
祝瑤翹著腿,「你告訴我一個秘密,我就告訴你我認為是誰。」
許翎睫毛顫動的更厲害了,他生的俊朗,和鮫人的美不同,鮫人的美是艷麗的美,一眼絢爛的移不開眼睛。
而他則是有一股獨特的氣質,如寒冬紅梅枝椏上積壓的雪,清冽又冰冷,卻讓人忍不住停駐觀望,總想撩撥,讓枝椏輕顫,抖落一地白皚皚。
他並未沉默多久,輕聲詢問:「師尊想知道什麼?」
沒料到他真的會同意,祝瑤眯了眯眼,目光帶著幾分審視,又像是在認真思考,終於找出了個問題。
她問:「你和魔族,達成過交易嗎?」
許翎在聽到這話的同時,就忍不住抬起了頭,薄唇輕啟,只有三個字:「不是我。」
他聲音不大,但很堅定,讓人不容置疑。
許翎以為她懷疑禁術是他下的。
祝瑤說:「我知道不是你,但你答非所問,你只要回答有,或是沒有。」
她當然知道不是許翎乾的,就算他再會隱瞞,但道行騙不過她,許翎就是還沒開智,自然沒這能力開陣。
要知道想開這種禁術,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最起碼這人得道行極高。
許翎唇瓣囁喏了一會,吐露出兩個字:「沒有。」
祝瑤盯著他,他並未畏懼,回視祝瑤。
她唇角上揚,笑道:「我懷疑是你師祖啊。」
許翎眸子微動,抬眸看她,「師祖……不是死了嗎?」
祝瑤漫不經心的撩了下髮絲,「是啊。」
許翎垂下眸子,沒有說話,他明白了,祝瑤在逗他。
就像是篤定了他剛才的回答是假話,所以用假話來回應他,不拆穿不明說,又有意讓他明白她的想法。
她為人就是這般,所有人都說她沒心沒肺,但實則她要比許多人都清醒。
她臉上多了幾分倦怠,支頤道:「許翎,去幫我問幾壺花間酒來。」
許翎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
他拎著三壺酒回來,路上碰到葉念寧,他正巧經過,雙手揣在袖中,溫和的輕笑,掃了眼他手裡的酒壺,以及上面貼著的酒名,笑道:「師姐要的?」
許翎點頭。
葉念寧瞭然模樣,叮囑道:「讓她喝,你離遠些看著就行,莫要上前,也別走遠了,這裡不比清虛。」
他點頭,想起什麼,喊住要離開的葉念寧,詢問:「四師叔,師祖……真的隕落了嗎?」
葉念寧有些詫異,「為什麼會這麼問?」
許翎沒說話。
葉念寧道:「我倒也希望不是真的,但事實就是如此,無人能改變。」
許翎又問:「師祖當年,究竟是為何隕落的?」
葉念寧沒有立馬回答,沉默了一瞬,像是經過了深思熟慮,才開口:「當年仙魔大戰,師姐的仙根受損,危在旦夕,蕭師兄硬生生掏出了自己的仙根打入四師姐體內,才保住他性命。也正因為如此,叫魔人察覺,擊中了蕭師兄,沒了仙根護體,自是魂飛魄散。」
想起過往之事,葉念寧有些感慨,道:「其實這都是蕭師兄自願的,若是再來一次,他照樣會這麼做,但師姐很自責,每每提起總是難以釋懷,你若想你師尊好受些,這種事莫要當著她面說,實在想了解,問師叔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