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羊入虎口

  第1章 小羊入虎口 

  「溫箏，你是不是和陳子遇處對象呢。」 

  正打瞌睡的溫箏眼周疲倦，纖長漂亮的眼睫眨動，嗓音慵懶溫軟：「他說喜歡我，我就和他處了。」 

  同桌周琪琪眸色詫異：「這麼簡單就答應他了？」 

  溫箏可是高三數得上名字的美女，清純系代表，是大家明裡暗裡都認可的初戀臉。珠玉在前，陳子遇又不是學校數一數二的帥哥，在溫箏面前就顯得黯然失色。 

  周琪琪覺得溫箏虧了，沒找到絕配的對象。 

  溫箏本人倒是不太在意，打了個懶倦的哈欠，低聲嘟噥：「談戀愛這種事到最後都一樣兒，陳子遇長得挺帥的，我處著試試。」 

  周琪琪哦了一聲，還是覺得自己朋友吃虧。 

  …… 

  高三剛剛開學，溫箏趁著周五，和新交往的男朋友約好了出去約會。放學鈴聲響起，她到女廁所換下款式規矩的校服，穿了一套淺紫色的連衣裙。 

  這裙子是媽媽時裝品牌的新品，她偷偷帶到學校，現在換上后和陳子遇出去看電影。 

  周琪琪是給溫箏打掩護的，攙著她的胳膊，陪她一起走出學校大門。 

  「在哪匯合啊？」周琪琪左右環顧，連陳子遇的影兒都沒看到，語態不耐煩：「和大美女出去約會不積極，這男的不行啊。」 

  溫箏也在找陳子遇，同樣沒有找到。 

  「學校後面巷子里打架了，快快快。」在她們身後跑出來的學生三兩為伴，一邊激動地分享消息，一邊朝著同一方向跑去。 

  溫箏眉心漸斂，拉著狀況外的周琪琪的手，跟上大部隊的步伐。 

  學校後巷被一群學生圍得死死的，溫箏越靠近越有種不祥的預感。拉住周琪琪的手，她緊抿著唇，努力往人潮中心擠去。 

  「麻煩讓一讓！」 

  周琪琪幫溫箏喊著路，怕周遭烏泱泱的人群踩到她。 

  牟足了勁，溫箏帶著周琪琪衝出人群，她倆個人不算高，重獲新鮮空氣后各自大口呼吸。可溫箏剛鬆緩精神，就被眼前粗暴一幕驚得說不上話。 

  她剛交往一周的男朋友陳子遇，此時被人騎在身下，一下一下地重拳毆打。動手的人背對著她的方向，溫箏看不清他的臉。可他每掄起一次拳頭，手臂揚起，胳膊上的肌肉線條就會瞬間膨脹，力量感可怖。 

  明明，他身形消瘦。 

  陳子遇毫無還擊之力，臉上擦傷明顯，眼眶烏青充斥淤血，慘狀可憐。 

  「放開他！」溫箏絲毫沒有猶豫，這一刻，她有種自己領域被侵犯的不滿，鬆開周琪琪的手，快速衝進打架現場。 

  「溫箏……」周琪琪反手想拉住她，掌中落空。 

  用足了吃奶力氣，溫箏將騎在陳子遇身上的男人用力推開，沒去顧陳子遇的傷，她轉身展開雙臂，像老鷹護崽一樣擋在他和施暴者之間。 

  「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許打他。」 

  文明社會，溫箏討厭一切以暴力解決問題的方式。 

  沒有防備，被她猛然推倒的程曳此時回過神來，不顧襲來尖銳痛意的手腕，他緩緩轉頭。睨著面前一臉無畏的女生，他眼尾充斥的猩紅久久不見消散，蜷起的拳頭握得更緊，攜著上面殘留血絲，隱隱發出骨節破裂的聲音。 

  衝上來之前溫箏頭腦發熱，現在被身高馬大的男生提拳對視，她心虛膽怯，偷偷咽了口唾沫。 

  她不信，不信一個男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她一個弱女子輪拳頭。 

  直到她見對方兇狠地盯著她，從地上起身，作勢要向他衝過來。 

  「啊……」她嚇得發出尖叫，有些後悔為陳子遇出頭。 

  「程曳！」快速跑來的男生粗喘著氣，一把摟住程曳，雙臂用足了力氣，才勉強制止被情緒侵佔理智的他，急切勸阻：「冷靜，沒什麼事了。」 

  一邊說，他一邊拉著咬緊牙關，眼神狠戾的程曳往後退。 

  溫箏被那雙沒有溫度的眼睛盯得心裡直發毛，忘記顧及身後傷痕纍纍的陳子遇，望著程曳消失的方向怔然。 

  「幫我打120……」 

  聽到陳子遇虛弱的聲音，溫箏才猛然回神。陳子遇都傷在臉上，幸虧她衝過來及時，他只是挨了幾拳，嘴角血淋淋的，沒受到什麼致命傷。 

  「他為什麼打你？」 

  相比於迅速撥打急救電話，溫箏更好奇陳子遇挨打的原因。他是跳高校隊的，平時愛和朋友三五成群，怎麼今天挨打沒一個人出來幫他。 

  被問到頭上，陳子遇躺在地上皺眉喊疼：「我受傷了，幫我打120。」 

  那種不祥的預感又襲上心頭，溫箏不管他，轉頭問一旁還沒看夠戲捨不得散場的吃瓜群眾，直擊重點：「你們知不知道他們打架的原因？」 

  其實，在青春期，兩個男人打在一起的原因很好猜。 

  果然，有兩個女人很實在，被溫箏問到，尷尬地開口：「聽說……他搶人家女朋友。」 

  對方越說聲音越小，溫箏嘴角的笑意卻越來越深邃，有種氣極反笑的釋然。破罐子破摔地點點頭，她看向不知何時抬臂擋在眼前的陳子遇。 

  對方的反應已經做了回答，溫箏怒從心頭起，抬腳直奔陳子遇的大腿，用足了力氣、 

  「啊！」遮擋雙眼的陳子遇發出殺豬般的嚎叫，溫箏連著踩了兩腳，轉身忿忿離開。 

  說出來都要被人笑話，談戀愛不滿一周就被人腳踏兩隻船。她堂堂溫箏，竟然淪落到這一步。明明，她找人處對象是為了解悶兒，現在自己倒成了笑料。 

  和周琪琪在學校門口分開，情緒大起大落的溫箏自己一個人去看電影。 

  原本故意訂的的愛情片在此時諷刺效果斐然，她在上座率荒涼的電影院毫無困意。今天被陳子遇這一鬧，她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對勁了。 

  她這次吃的不是愛情上的苦，是自尊被踐踏，她不允許有人騎在她脖子上作威作福。隨著稀稀拉拉的觀眾離場，溫箏恍惚地原路返回。 

  「轟隆——」 

  天空傳來一聲巨響，涼爽的天色瞬間充斥烏雲，毫無生氣得如大軍壓境，氣壓低得溫箏喘不上氣。她心情不好，此時更被突然糟糕的天氣攪得渾身不適，憤懣地跺腳發泄。 

  下意識想給哥哥打電話，溫箏才發現包里空空，手機不知在何時遺失。 

  「咔嚓——」 

  一道閃電帶來一聲霹靂聲響，讓本就害怕雷聲的溫箏瞬間放棄原路返回的想法。街上行人匆匆往家奔，溫箏果斷放棄手機，想先回家。 

  可她還沒走兩步，伴隨著轟隆雷聲的瓢潑大雨霎然而至，地面迅速彈起水霧。 

  溫箏毫無猶豫，餘光瞟了一眼身旁的門店，推門大步進去。 

  「不好意……額……」 

  看著面前這張毫無感情的冷峻面龐，她想起下午在學校後巷冷戾瞪她的男生。 

  今天所有的事都太巧了，彷彿一環套一環，把她送到這人面前，任人宰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