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為難事

  第16章 為難事 

  「我對他做了什麼?」 

  李妍嗤笑一聲,「你以為我能對他做甚!」 

  「他處心積慮接近你,不就是為了謀財害命嘛,總不至於是對你動了真心。」 

  李妍摸了摸自己的手指,低頭問她,「那你說,他如此處心積慮對我,我又該怎麼回報他?」 

  寶珠嘴唇發顫,訥訥無言,內心恐懼到了極點。 

  李妍譏笑連連,「不過,你倒是對他情深義重,也不知何秀才是否知曉?」 

  李妍一提到何秀才,寶珠再也禁不住,崩潰大哭,「是,是何秀才給了我那些葯,是他貪圖葯香堂的錢財,是她哄著我給小姐投的毒。」 

  一旦開了口,就沒什麼不可說的了。 

  不用李妍威逼,寶珠將自己的所作所為交代的清清楚楚。 

  包括她與何秀才怎麼相識,何秀才怎麼甜言蜜語哄騙她的身體和錢財,怎麼圖謀葯香堂的產業。 

  就連何秀才在事成之後,打算怎麼與她雙宿雙飛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深怕自己交代少了,惹怒到少女。 

  寶珠的這些污言穢語李妍不想再聽,她抬頭揮了揮手,示意金桔,「叫衙役過來,把人帶走吧。」 

  「小姐饒命啊,小姐。」寶珠撕心裂肺的叫喊著,無人理會。 

  何秀才是竄掇了寶珠,可若寶珠自己不貪,何秀才還能逼著她把葯喂進小姐的嘴裡。 

  面對寶珠如此下場,金桔生不出一絲憐憫之心,一切皆是寶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周畢覺得自己今年既倒霉又幸運,倒霉的事百年不遇的大旱給他碰上了。 

  幸運的自然是有李妍相助,這個有大氣運的女孩子,糟心事全替他擋掉了,他頭上的烏紗帽算是保住了。 

  想的再美點,此事若上達天聽,說不定就此事論功行賞,他還能加官進爵,與這官途上還能更進一步。 

  在仕途上周畢未必沒有雄心壯志,奈何事與願違。 

  他一個寒門學子,沒背景,沒靠山,想往上爬,難如登天。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等不到頭,再多的熱情也被消磨了。 

  餘生的心愿也就是守著這個小縣城,安安穩穩地過完這一輩子。 

  不成想機會它自己主動送上門來了,他的人生又有了希望。 

  這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老天爺待他到底不薄。 

  周畢泡在自家的澡桶里,開開心心地哼起了小曲。 

  一場美夢還沒做完,屬官就上門了。 

  說是衙門裡來了貴客,周畢胡亂擦了身,風風火火地套上官服又出門了。 

  等他到縣衙時,王富貴已經將人安排在了後堂偏廳,奉了茶,好生伺候著。 

  下屬火急火撩的找他,他以為是何等貴客呢。 

  一看,不想是兩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 

  「是你們找我?」周畢坐下,臉色不快。 

  任誰好夢正酣時,被叫出來,都會有點脾氣。 

  兩個少年人不搭理他。 

  這就尷尬了. 

  周畢也是官場上的人精了,見對方擺譜,自要思量一番了。 

  他堂堂和郡縣令,親自待客,衙門又是他的地盤,對方能如此,必然有所倚仗。 

  周畢眯著一雙豆眼打量他們,兩個少年人一坐一站。 

  坐著的那位少年衣著華麗、氣質清奇。 

  出來走動,頭上居然還戴著頂帷帽,弄得神神秘秘的。 

  周畢雖看不清此人容貌,但少年人光坐在那裡,就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仰望折服於他。 

  少年自然流露出來的氣勢,更讓周畢心驚不已。 

  他身後站著的黑衣少年,雙手抱劍,一臉冷酷。 

  周畢的目光冷不丁和他撞上,整個人立時涼颼颼的。 

  這劍鞘都沒出手,他好像被劍架上了脖子。 

  護衛都這樣有威壓了,不消說主子了。 

  王富貴也是人精,也看出點門道來了,見姐夫發怔,忙上前打圓場,「兩位貴客,此乃我和郡縣父母官,正是您二位要尋的人。」 

  「你就是和郡縣令?」站著的小護衛問他。 

  「正是本官,不知兩位小郎君所謂何來?」周畢收回思緒,一臉客氣地回話。 

  小護衛瞥了他一眼,閉口不言。 

  白衣少年一臉正襟危坐,比他這個主家更像主家,此時的周畢坐不下去了。 

  他局促地站起身,朝身邊的王富貴瞅了一眼,低聲道,「來時怎麼也不支會我一聲,讓我心裡有個底,這兩個人到底是何來歷?」 

  王富貴朝他攤攤手,表示自己也是一無所知。 

  周畢不由得瞪眼:「你不知情,不會主動問一聲。」 

  就這倆這架勢他敢問,嚇都嚇死了。 

  王富貴理直氣壯道,「您問他們況且不理你,您覺得我上前問,他們就能理我。」 

  「那你還將人迎進來?」 

  周畢心裡媽媽P。 

  王富貴也很委屈,少年人看著高貴,他們一來便指名道姓要找周畢,他還能替他將人得罪了不成。 

  兩個少年人也真沉得住氣,這邊周畢二人小動作不斷,兩人充耳不聞。 

  周畢在和郡上任也有十年了,那可是官場的一根老油條。 

  也不能讓氣氛這麼一直尷尬下去,主動挑起話題,「不知兩位小友打哪來的?」 

  他笑著打哈哈,「說來本官在和郡多年,還從未見過如二位這樣出色的小郎君呢?」 

  周畢想不出好的話題,但夸人總不至於出錯。 

  小護衛看了他一眼,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在他面前晃了晃。 

  令牌是銅做的,上面刻著上級官府獨有的記號。 

  周縣令見了令牌,瞳孔一縮。 

  心道果然。 

  他暗自慶幸對少年並未有失禮之處。 

  他身子一彎,當即就要行禮。 

  小護衛阻止他,開門見山道,「不必多禮,有事交代你做。」 

  「貴客有事只管吩咐即可。」周畢拱手,對少年人的態度更加恭敬。 

  小護衛也不客氣,從懷中掏出一紙信封交給他,「看看,只需按此行事便好。」 

  周畢恭敬地接過,信是劉知府親筆所寫,劉知府的字周畢認識,又蓋了私章,做不得假。 

  周畢三兩下看完,對劉知府吩咐的事大體是知情,事情不難。 

  只是 

  有點小麻煩啊。 

  此事居然牽扯到了李妍這個小瘋子。 

  周畢眉頭一皺,為難了。 

  為何偏偏是李妍啊? 

  小姑娘瘋起來,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她這剛立了功呢,他就要捋她的羊毛,小姑娘不得找他拚命,這事委實難辦。 

  可坐著的這位又有令牌又有書信的,哪裡容得了他拒絕。 

  兩方他都得罪不起。 

  周畢左右為難,冷汗都出來了。 

  在周畢抬手擦汗時,小護衛看著他呵呵乾笑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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