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78章 回到家

  第78章 回到家 

  但是安迤身體弱。 

  經過這半個月的尋女，好不容易養好點的身體比之前更弱。 

  給女兒洗完身體，整個人虛脫。 

  躺在床上，看著安然入睡的女兒，安迤心揪疼揪疼。 

  梁家家徒四壁，床板很硬。 

  現在他們睡的還是成瑞去村裡人家買來被子墊上，可還是很硬。可見而知女兒之前睡的硬木疙瘩。 

  安迤躺在上面，好幾次想破門而出。 

  不可以！ 

  嬑兒住這樣的床半個月！ 

  她住一晚而已，不能出去。 

  安迤咬牙，抬起一隻手放到女兒肩膀上，就在這時啪的一聲，一個巴掌打過來。 

  「不要不要。」 

  「公子，我不是普通廚娘，我是成家大小姐！你不能這樣對我！！！」 

  隨著第一個巴掌落下，緊接著而來的是流星雨似的拳頭。 

  拳拳帶肉！ 

  「嗯唔……」 

  痛痛！！！ 

  手臂，肩膀，好痛！ 

  安迤猝不及防被打了好幾拳，拳拳避開要害，拳拳打的渾身發抖、發痛。又不敢發出聲，死死捂著嘴，生怕吵醒昏睡中的女兒。 

  「對不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巴掌停了。 

  安迤紅了眼眶，借著微弱月光打量女兒恬靜如水的睡顏。 

  「嬑兒，對不起。」 

  然而，道歉有用，要衙門幹什麼？！ 

  突然，一隻腳橫過來。 

  安迤再次猝不及防被踹倒地。 

  「唔……」 

  地面，結香鋪被子睡覺。 

  「夫人……」 

  結香驚醒，安迤立刻捂住她嘴：「噓！不要吵。」 

  要是吵醒女兒了怎麼辦？可不能吵醒女兒，好不容易控制住恐懼，才陷入睡眠中。 

  「是。」 

  結香眼睛掃一眼四周，扶安迤回床上。 

  只是這一夜，註定無眠。 

  安迤睡后，炎熱的空氣漸漸漸冷，她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突然，一個什麼爬臉到上。痒痒的。 

  「啊……」 

  安迤猛的睜開眼，電閃雷鳴間，屋檐開著個打洞。 

  她抹了一把臉，原是頭頂落的雨。 

  安迤叫醒結香，抱起女兒去大廳。 

  大雨嘩啦嘩啦，空氣中迷茫一股泥土的味。 

  安迤成瑞夫妻倆看著這場大雨，回想這半個月下過的兩次雨。 

  也是這般瓢潑大雨。 

  「冷。」 

  玉嬑哆嗦一下，呢喃道。 

  一行人蝸居在小小的客廳。 

  大人抱小孩，安迤和結香一起抱玉嬑。 

  安迤低下頭，連忙看懷裡的女兒。 

  這時成瑞丟了一件衣服過來。 

  「冷。」玉嬑又喊了一聲。 

  成大功趕忙將自己的也脫下來。 

  「冷。」 

  又加一件也不夠，隨即結香拿出銀子，讓梁家也脫衣服。 

  不曾想人家就一件。 

  「唉。」 

  梁家對此情此景早已習以為常，麻木了。他們找個不落雨的位置，打著哈欠便趴著睡著了。 

  安迤：「有沒有沒有被雨淋的被子，拿幾床過來。」 

  結香：「我找找。」 

  不久結香找到一件被子沒被雨淋濕，趕緊拿來給玉嬑裹上，可小丫頭還是哼冷。 

  「該死的！」 

  成瑞氣的一腳踹開旁邊的東西。 

  好巧不巧，正是一床濕了的被子。 

  然而，成瑞的一腳露出裡面真面目！ 

  「怎麼會這樣？！」成瑞抓起被子，撕扯開：「成大功！我讓你買棉被，你買蘆花回來幹什麼？回來給你吃是不是？」 

  成大功：「不可能！我是跟村裡的村民買的棉被，而且我給的價格還是市面上的價格，怎麼給我們這個蘆花？？」 

  成大功不信。 

  怒氣沖沖跑去找人算賬。 

  「成大功！」 

  成瑞喊住他：「先禮後兵！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再算賬。若是人家這棉被是從市集上買回來的。那就到市集上去找。不管怎麼樣，賣這種被子的都是喪盡天良的人。」 

  現在是夏日，蓋這個沒有什麼。 

  但冬日蓋上這種被子，簡直凍死！ 

  「不用去。」梁奶奶叫住成大功：「村裡家家戶戶棉被都是我們自己做的。」 

  此話一出，安迤和成瑞對視一眼，「用蘆花？！」 

  「是的。」梁奶奶點點頭：「春天的時候我們收集蘆花做棉被棉衣，家家戶戶都這樣。」 

  安迤：「這個不保暖。」 

  梁奶奶點點頭：「我們都知道，可從牙縫裡擠出的也只夠買幾塊破布做這百家被。」 

  成瑞眯起眼睛：「皇榜早就貼出，將派欽差大人挨家挨戶查訪民間溫飽問題，若是有徇私舞弊，不管百姓疾苦的官員也會法辦，你們何苦作假？」 

  梁奶奶搖頭失笑：「是，皇榜這樣寫，但告示上還寫，若是百姓安居樂業，家中富饒，吃飽穿暖。而富饒定義為家中添置三床新棉被，會給村長百兩紋銀。」 

  「若是一個鎮上的那便是千兩紋銀。」 

  「若是一個縣村村鎮鎮都富饒，則獎勵萬兩銀！所以，我們村我們縣家家戶戶都被要求做新被子，若沒有新被子，則是亂民！」 

  嗡！ 

  成瑞腦闊嗡嗡作響。 

  一個小小的縣令，竟然敢？！ 

  「成大功！兵分兩路，即刻出發，去別的村子看，倒是看看到底這個被子是不是，和這個一模一樣。」 

  「是！屬下這就去。」 

  成大功離開，成瑞也出發去另一個村子。 

  大雨漂泊，直至第二天清早，雨將將停。 

  成大功回來了。 

  手上拿著一床被子棉芯。 

  「爺，您看。」 

  成瑞瞟一眼，然後拿過來看了看，確定棉芯。 

  「梁大娘，你看這被子並不是像你們這裡的被子。」 

  梁奶奶急急忙忙上前來看：「沒想到，沒想到隔壁村子竟然真的有棉被。」 

  成大功：「這是隔壁村唯一一床棉被被芯，還是一個老人家很多年前給的嫁妝。」 

  「他們敢！」 

  成瑞捏緊拳頭，一拳打在旁邊的牆上。 

  「主子，屬下無能！沒想到會有這種欺上瞞下的東西。」 

  成瑞陰沉了臉：「查。什麼縣令，亭長全部都給我查，我定當如實上報！」 

  成大功：「是！」 

  安迤看著老舊的棉被和蘆花，想到女兒夏日都覺得冷，聯想到冬日是百姓的艱苦，怒不開及：「成大功！不要放過一絲一毫蛛絲馬跡，給我，一網打盡！」 

  成大功：「是！」 

  這等為了百兩千兩銀子的人害百姓艱苦的人，他絕不放過！ 

  臨走前，安迤留下一筆銀子足夠他們建房子買良田，然後費好大勁將女兒哄上馬車，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