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 暗流
第27章 暗流
周暉說著,伸手就要去抓拂袖胳膊。
被溫昱庭攔住,「周兄,方才是我為拂袖打抱不平,你又何必將氣全都撒在她身上?」
「若你真要發泄,不如就沖溫某我來好了。」
周暉又怎會沖他發脾氣?
他怒火中燒地瞪著被他護在身後的拂袖,咬著牙,惡狠狠呼出一口氣。
「今日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過這奴才一命。」說完,扭頭又惡狠狠地沖拂袖吼:「還不快給本公子滾下去。」
拂袖連滾帶爬地下去了。
屋內,周疏無奈地嘆息一聲。
她聲音很輕。
拂袖下去后,外面輕悄悄的,安靜得就連根針都落地可聞。
所以她這一聲嘆息,清晰地傳入了溫昱庭與周暉耳中。
「周大人何故嘆氣?」
溫昱庭信步進來。
「小侯爺。」周疏艱難地從羅漢床上起身,要向他行禮。
被他及時給制止了。
「周大人你還有病在身,就不用在意這些虛禮了。」
「小侯爺不是小氣之人,阿辭你快躺好。」周暉要扶著她躺下。
周疏卻反握住他大掌,無聲地搖了搖頭,態度堅決。
周暉沒法,只好又扶著她從床上下來。
站穩后,周疏兩手交疊,朝溫昱庭行了一禮。
「方才之事讓小侯爺見笑了。」
她彎著身子,溫昱庭定定地盯著她面容。
她拖著病體執意下床,就是為了這事和他道歉?
這人還真是固執古板得很。
溫昱庭眉間浮出不悅之色,聲音冷了下來。
「我看拂袖那丫頭相貌生得極好,本侯很是喜歡,周大人若真覺得抱歉,不如將那丫頭送給本侯。」
他這話並不是在和她商量。
原以為周疏會推脫,可誰知她再次拱了拱手。
「既然小侯爺喜歡,那下官便忍痛割愛,今晚便讓她去小侯爺房裡伺候。」
此話一出,另外三人都驚了。
除去房間里的溫昱庭與周暉,門外的紅纓,更是一臉不可思議。
她一副天塌了的表情,眼睫輕顫,垂在身側的雙手更是顫抖不止。
原以為他是不一樣的。
誰知他竟與天下男人都一樣,視女人為玩物。
雙手慢慢捏緊,門外紅纓的表情逐漸冷了下來。
良久,她似下定了決心般,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了。
而房間內,溫昱庭冷哼一聲,聲音嘲弄:「既如此,那本侯謝過周大人美意。」
說完,一甩袖子便要離開。
周疏出聲喊住他,「小侯爺且慢。」
隨即看向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的周暉。
「兄長,我與小侯爺還有些話要說,你先迴避一下。」
「哦,好。」周暉呆愣愣地回神,點了點頭,出去了。
一時間,房間里只剩下她和溫昱庭。
溫昱庭大搖大擺地坐進藤椅里。
周疏撐著身子,緩慢地走到他旁邊,坐下,壓低了嗓音,「小侯爺,城中出現第三股勢力了。」
聞言,溫昱庭也顧不上與她生氣了。
「是誰?」 「尚且未知。」她輕咳了兩聲,「今日兄長為我去尋找大夫,找遍城中所有醫館,卻無一人敢為我上門診治。」
「正當兄長氣急敗壞之時,紅纓姑娘出現了,她主動提出要為我看病,兄長憂心我病情,沒多想,便將她帶回了縣衙。」
「我觀她言行舉止,不像是湘州城的人,故斗膽猜測,如今這湘州城內,還隱藏著其他勢力。」
話落,溫昱庭陷入了沉思。
她沒急著催促,靜靜端坐在椅子上,眸光低垂,望著地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
溫昱庭從思緒中回神,看向她,「依周大人之見,此股勢力可與楊家有關?」
周疏搖了搖頭,「下官不知。」
若紅纓真是太子的人,那她此次來湘州城,必然帶有某種目的。
可如今張茂安已被押入大牢,不久便可引出他背後之人。
屆時萬家必將遭受重創,太子又何必這時候鋌而走險,平白給自己惹一身騷?
可若紅纓不是太子的人,便說明湘州城內,還有另一股勢力在暗中操縱著這一切。
太子、秦王,如今又出現了一股不明勢力。
小小的湘州城內,到底隱藏著什麼,值得三方勢力明爭暗鬥?
周疏一時間還想不明白。
她揉了揉發漲的額頭,「小侯爺,如今湘州城內波雲詭譎,你我還需儘早做打算。」
現下只有他們兩人,他沒有隱藏的必要。
嘴角牽起一抹弧度,眼神冰冷。
「哼,一群只敢躲在暗處的蛆蟲,何懼之有?本侯還是那句話,你只管翻天倒海,剩下的,交給本侯處理。」
說到此處,周疏眸光微閃,面上閃過一抹不自在。
她略帶歉意道:「今晨之事,是下官誤會了小侯爺,還請小侯爺見諒。」
「周疏,你若真心覺得愧對本侯,就莫要再說這假惺惺,毫不真誠的道歉了。」
溫昱庭仍是那副放蕩不羈的模樣,只是說這話時,他眼裡精光閃爍,臉上要笑不笑的表情收斂了起來。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五官俊朗,渾身散發出令人難以接近的冷意。
周疏被他身上的徹骨的寒意凍得渾身一哆嗦,她緊了緊身上的衣裳。
這一次,語氣比之前誠懇了不少。
「小侯爺的話,下官記住了。」
「但願你是真的記住了。」說罷,溫昱庭站起身,往外走去,臨出門前,又停下腳步,「拂袖那丫鬟是個忠心的,本侯就不奪人所愛了。」
「奪人所愛」四個字,說得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周疏蹙著眉,一臉莫名。
望著他背影,良久,才又長長地嘆息了聲。
入夜,拂袖前來給她暖床。
她身子骨弱,哪怕如今已是季夏,她床上的被子還和冬日時一般厚。
沒有湯婆子暖著,睡一夜,手腳仍是冰涼一片。
白日里拂袖大哭了一場,儘管用溫帕子敷過了,眼睛里還是紅紅的紅腫著。
周疏坐在一旁的軟塌上,手中拿了本書,時不時翻看一兩頁。
耳邊聽著她的動靜,待她鋪好棉被,把滾燙的湯婆子放進腳邊被子。
倏地,周疏喊了聲「拂袖」。
聞言,拂袖心下一驚,整理被子的手猛地頓住。
她深呼吸一口,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公子,您喊拂袖可是有什麼吩咐?」
周疏在心裡嘆一口氣,放下書,朝她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位。
「拂袖,你過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