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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受傷

  第4章 受傷

  玄帝龍心大悅,當即下旨封她為泗溢縣縣令,三日後前往湘州赴任。


  周疏領旨謝恩,出大殿時,楊亭禮行至她身旁,假模假樣地道:「狀元郎,此去湘州路途遙遠,跋山涉水,你這身子骨可要好好保重啊。」


  說完,如只鬥勝的公雞,趾高氣昂快步離開。


  聽懂他話里的嘲諷之意,周疏抿了抿唇,握著聖旨的手下意識收緊,另一隻手虛握成空拳放至唇邊。


  「咳咳——」


  因咳嗽,她身體微弓,步子放得很緩,每一步,都走得極穩。


  緩步至宮門口。


  秋旻一直侯在宮門外,見她出來,立即迎上去,喚了聲:「公子。」


  然後扶著她上去馬車。


  坐進馬車裡,周疏神色立即冷了下來。


  明黃的聖旨被她擱置在桌子上,身體斜倚,指如削蔥根,手撐著額頭,另一手指尖不輕不重地叩擊桌面。


  如今朝堂局勢波雲詭譎,看似平靜的湖面下,卻暗藏洶湧。


  後宮萬貴妃獨得聖寵,又向來與楊皇后不合,朝堂上楊家與萬家也是針鋒相對,不死不休。


  而看似惜才的玄帝,卻親手將她推至楊萬兩派系之間。


  若不是她自請前往湘州,留在西京城,她遲早會成為黨爭的犧牲品。


  只不過,此去赴任,勢必要與萬家交惡,往後要走的路,只怕是更加艱難了。


  周疏想得入神,這時,馬車外響起一道疾馳的馬蹄聲。


  馬背上的人,一身棗紅色勁裝,束髮戴冠,好不意氣風發。


  他出現得突然,身下紅棕馬的速度又快,秋旻看得心驚膽戰,手用力勒住韁繩,往一旁避讓。


  男子見狀,卻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只聽「聿聿——」一陣馬嘶吼聲。


  馬被驚擾,馬車頓時朝一個方向傾斜倒去。


  馬車內周疏意料不及,小臉「唰」的被嚇白了。


  雙手緊緊攥住兩側的護欄,因太過用力,手背上青筋凸起。


  聲音慌亂。


  「秋旻,發生了何事?」


  「公子,您先坐穩了。」


  秋旻飛快回答完,翻身下馬,扶住快要倒地的馬車,用力勒緊韁繩。


  幾聲高亢嘶啞的叫聲過後,馬車終於平穩了。


  方才那一變故,把周疏嚇得手腳發軟。


  她迅速吞咽著唾沫,待心情平復,撩開帘子,剛要查看發生了何事。


  就聽馬車外秋旻語氣嚴肅地教訓人。


  「你這人好生狂妄,竟敢在大街上縱馬傷人!」


  「你一個小廝,也配教訓本侯。」狂妄至極。


  剛巧周疏撩開帘子,往這邊看了過來,見她被剛才那一幕嚇得臉色蒼白,又冷笑道:「喲,這是哪家弱不禁風的公子?」


  秋旻氣極,「你……」


  「秋旻。」周疏語氣淡淡地阻止,「不可無禮。」


  說著,從馬車上下來,走到溫昱庭馬前,恭敬道:「溫小侯爺,我家小廝有眼無珠,若有得罪之處,在下替他向小侯爺賠禮道歉。」


  溫昱庭原本還想要耍一耍威風,此刻聽她說出自己身份,瞬間來了興緻。


  眉眼微挑。


  「哦?你是如何識得本侯身份的?」


  被提問,周疏打量他一眼,又很快移開視線。


  垂眼道:「世人皆知溫家忠良,十六年前,劍門關那一戰,溫老將軍帶領溫家眾人拚死抵抗,雖戰敗,卻全了忠義。」


  聽她提及往事,溫昱庭臉色變得難看。


  怒氣沖沖地打斷,「混賬。」 手中的馬鞭,差點甩到周疏臉上。


  周疏緊張得心都提了起來,後背悄然爬上一層冷汗,但並未後退。


  「小侯爺,您誤會在下了。在下自小就對溫老將軍充滿崇拜,自劍門關那一站,他雖身死,但有如泰山。」


  這話溫昱庭倒沒反駁,他臉色稍微好看了點,從鼻腔里,不輕不重地哼出一聲。


  周疏繼續道:「據聽聞,溫家有一傳家玉佩,當年溫老將軍喜得嫡孫,一高興,便將那玉佩贈予了小侯爺,方才在下便是瞧見了小侯爺腰間的玉佩,這才斗膽猜測,您就是溫小侯爺。」


  聽她解釋完,溫昱庭目光落到自己腰間,將玉佩拿起來把玩一瞬。


  「你倒是聰明。」


  這話算是承認了他的身份。


  「你是個聰明人,我喜歡,你叫什麼?」


  周疏神色不變,「在下周疏。」


  周疏?就是那個拒絕了楊亭禮那老匹夫指婚的新科狀元郎?


  難怪。


  這一次,溫昱庭看她的眼神有了變化。


  目光大喇喇地落在她臉上,把她從頭髮絲一直到腳趾,從上往下,打量了個遍。


  隨後,沒什麼誠意地開口。


  「原來是狀元郎,方才抱歉了,我這馬性子烈,驚擾了你的馬車,你沒事吧?」


  說完不等她回答,又道:「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話落,雙腿一夾馬肚,「駕。」


  朝皇宮奔去。


  馬匹捲起一陣塵埃,周疏被嗆出兩聲咳嗽。


  等止住咳嗽,她神色淡淡地收回視線,轉身回到馬車上。


  吩咐:「回家吧。」


  秋旻心裡不服氣,回去路上,沖她不停抱怨。


  「什麼馬性子烈,我看就是他囂張跋扈,仗著溫家的功勞和皇帝的寵愛,才敢這般肆無忌憚,不把人命放在眼裡。」


  這話太過大逆不道。


  「秋旻。」周疏聲音沉了下來,「不可妄言。」


  「溫家滿門忠烈,溫老將軍更是身先士卒,若不是他們在前線拚死奮戰,哪有我們這些人如今安穩的生活?以後這樣的話,莫要再叫我聽見。」


  被訓斥,秋旻這才收了聲。


  「是,公子,秋旻知錯了。」


  老老實實駕車。


  周疏第一天上朝,周家眾人心裡不免擔憂,倒不是怕她性差踏錯,而是擔心她身子骨受不受得了。


  這不,周暉早早就等在了大門外,遠遠看見秋旻駕車而來,三步並作兩步,急步上前。


  還沒等馬車停穩,便問:「怎麼才回來?」


  還不是因為溫小侯爺在大街上縱馬,驚嚇到了他們的馬匹,差點害得公子摔傷,這才回來晚了。


  可秋旻不敢說。


  這時周疏撩開帘子,踩著腳凳下來,向自家大哥解釋道:「回程路上出了點意外,這才耽擱了。」


  「意外?什麼意外?」


  聽到意外兩字,周暉急了,拉過她身體,緊張地上下打量。


  見她並沒受傷,這才鬆了口氣。


  轉頭質問一旁的秋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氣勢逼人,秋旻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唯唯諾諾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


  「兄長,你就別逼問秋旻了。」


  周疏替秋旻解了圍,讓他下去,「兄長,陛下已封我為泗溢縣縣令,三日後前往湘州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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