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要不我們搞點動靜出來,把她嚇跑吧?
第16章 要不我們搞點動靜出來,把她嚇跑吧?
溫漾擦著頭髮的手微頓,嘆了口氣。
「有些事,莫要強求。」
周禾原本就蒼白的臉更少了幾分血色,說話都帶著顫意,卻堅持,「求求您,救救阿鴻吧!剛才我夢見了他,他滿身是血,邊爬邊喊我的小名,我……我實在不忍心看他繼續這麼受折磨……」
周禾見溫漾沉默,也知現在這個時間讓大師特意跑一趟薔薇莊園的要求有些過分,便急切道,「不然這樣,您放我出去,我哪裡都不去,也不會加害誰,只想去阿鴻死去的那間地下室陪著他,可以嗎?」
她有一種直覺,如果今晚見不到阿鴻,就有可能再也無法見到他了!
聞言,溫漾瞥了眼周禾的面相,有了如意凈瓶的凈化,她身上的怨氣已經消散大半,衣著也從紅衣變成了白衣,猙獰的面部恢復了生前清秀的模樣,長相稱得上漂亮。
可地下室煞氣兇險,她就這樣過去,只怕會受其影響。
溫漾細細掐算一番,隨即搖頭,「算了,我跟你走這一趟。」
說完這句話,溫漾從包里掏出平黛送給她的那枚別針,別針上是一株長熟的禾穗,看上去吉祥遂和。
她交給周禾,「這枚別針的主人,和你頗有淵源,留下吧。」
周禾聽后微愣,她向來不喜歡金銀首飾,不知為何,看到這似別針,似胸針的物件,卻打從心底里喜歡,便沒問溫漾去處,接過來別在了胸前。
只不過周禾沒看到的是,別針上禾穗種子在接觸到她身體以後,像是吸收到了什麼氣息,發出淡黃色的光芒。
周禾急躁的心情也在這一刻平靜許多,她想磕頭對溫漾道謝,卻被溫漾扶住了肩膀,「施捨不倦,求善不厭。於你我都有利的事,磕頭就免了吧。」
說罷,她掏出如意凈瓶,對準周禾,說道,「我要開鬼門,你先進來。」
周禾聽后驚訝不已,心中對溫漾的欽佩又升了幾分,「好。」
溫漾拿起陰陽八卦袋,檢查了一下裡面的東西,便咬破中指,對準房間艮位鬼門方向,憑空畫出一道血符。
屆時狂風大作,刺骨的陰冷隨著血符的出現不斷滲透進溫漾的骨子裡,她身中火毒,開啟鬼門時的寒風灌體之痛絲毫影響不到她,口中依舊振振有詞,「汝之所向,汝承所重,遵其禁忌,諸邪退避,鬼門開!」
隨著這一聲低喝,血符變幻成一道鬼氣森森的石門。
石門上巨大的石獸雕像按照五行八卦方位排列,看上去極有震懾力。
溫漾無視四周徘徊著的幽魂厲鬼,沿著漆黑陰森的鬼道一路往前走,幾分鐘后,才從鬼門的另一端出來。
開啟鬼門極消耗靈力,溫漾胸口微窒,全身上下血涌噴張,經脈似要斷裂般疼得鑽心。
可時間有限,她顧不上太多,用靈力強制壓下體內源火之毒后,便抬眼看去。
此時,她正站在薔薇莊園一處破舊荒廢的歐式別墅前。
長久無人居住的牆壁上,爬滿了青翠黏膩的綠植藤蔓,曾經做工精妙的雕花門窗,如今已經不再鮮亮,被一層層蛛網所覆蓋。
一股塵封的、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空氣里夾雜著極淡的腥臭味,令溫漾微蹙眉心。
如意凈瓶已經聽到了阿鴻在地下室里傳出的聲聲慘叫,開始大幅度的顫抖。
溫漾知道,這會兒周禾肯定在裡面哭得傷心欲絕,便安撫地拍著瓶身,「鬼門開啟后,需在一個時辰內回去,所以要抓緊時間,待會無論發生什麼,你切記不要從裡面出來!」
隨後便從八卦袋裡掏出銅錢劍,一腳踹開大門走了進去。
裡面如她所想,陰氣極重,鏡子前,床底下,樓梯口,到處都能看到死狀恐怖的長發女鬼。
可見到溫漾,它們非但不怕,反而湊到她身邊擠眉弄眼做出各種誇張的表情,想以此嚇唬她。
溫漾眼底劃過一抹憐憫,這些鬼雖然死得凄慘,但本性善良,見到溫漾出現在這裡,哪怕承受著被她身上那股靈力衝散魂魄的風險,也想嚇走她,生怕她會和她們一樣遭遇不幸。
其中有一隻鬼,似乎是這裡的老大。
它見溫漾絲毫沒露出害怕的模樣,便用鬼語對其他幾個姐妹說道,「看她靈力洶湧,手持銅錢劍,還以為能看見我們,原來是我想太多了。」
另一隻說道,「要不我們搞點動靜出來,把她嚇跑吧?」
其他幾隻女鬼紛紛答應,「好呀好呀!老樣子!」
於是,接下來溫漾便看到,一群衣著五顏六色,長相陰森可怖的女鬼,一個搖晃大門,一個推倒椅子,還有一個,撩開裙子,伸出腿,打算絆溫漾一跤……
溫漾:「……」
她好笑地瞧著一群鬼在那忙忙碌碌,扶起倒下的椅子,說道,「別忙了。」
又邁過腳底下伸出來的那條慘白大腿,「我能看見你們。」
周圍沉默了片刻,女鬼們睜大了眼睛,扎堆兒站在一塊,擋在溫漾面前驚詫道,「你……是在跟我們說話?」
溫漾收起銅錢劍,神色淡淡的將手背於身後,「對。」
那名生前名叫陳嫣的老大,是這裡死得最早的鬼,見狀忙對溫漾說道,「那你趕快離開這裡,不要再來了!」
溫漾微微搖頭,問道,「我來這裡是有事要做,你知道地下室在哪裡嗎?」
聽到這句話,其他幾隻鬼的表情都發生了變化,膽子小的,嚇得差點哭出來,尖聲喊道,「千萬不要去那裡!!」
顯然生前在那裡遭受過的折磨還在銘記於心!
其實不等它們回答,溫漾已經摸索著往別墅深處走去。
她去過風凌澈的別墅,這裡的格局雖然和他那裡有所不同,但大體的方位不會變。
幾隻鬼見她來真格的,紛紛飄在身後追她,陳嫣更是沉下臉,對溫漾說道,「如果你再往前走,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溫漾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你生前死於窒息,父親做的是房地產行業,母親是有名的鋼琴家,除此之外,你應該還有一個弟弟,此時正遠在國外念書。對吧?」
聽到溫漾事無巨細的將她的身世說出,陳嫣愣了片刻,可她還是將人攔在身後。
「就算你有點本事,我也沒辦法做到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