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第379章 血衣!
第379章 血衣!
小傢伙水眸晃起漣漪:「皇帝伯伯也染了鼠疫……」
謝明安面色頓時嚴肅起來。
所以,之前皇帝抱恙,大臣們還以為是尋常病症。
卻沒有想到,居然也是鼠疫。
墨凌危給沈寧寧來信,是希望她能提供一些靈泉水和藥草。
他知道她有。
沈寧寧立刻準備提筆回信。
沒想到,謝明安卻突然伸手,拽住她的手腕。
「怎麼了?」小傢伙回眸,神情有些焦急。
顯然是擔心墨凌危和皇帝的狀況。
謝明安眸色黑沉,他看了一眼室內,丫鬟和司馬寒都在各自忙碌。
他將小傢伙拉去一旁廊蕪下。
「妹妹,我上次聽父親說,皇上一直沒有放棄尋找福女,是因為他很可能需要將福女給國師,獻祭上蒼來終結源源不斷的天災。」
沈寧寧皺起小眉毛:「所以呢?」
謝明安抿緊薄唇:「這次的鼠疫來勢洶洶,說不定也是天災的一種。」
「皇上如果好過來,定然會更加執著地尋找福女,因為再這樣折騰下去,他也撐不住了。」
「一旦如此,你就會立於危險之中。」
「所以,要是皇上因鼠疫駕崩,群臣會扶植太子繼位,墨凌危對你好,他必然不會聽從國師的建議,獻祭福女。」
「我的意思,」謝明安頓了頓,眼神幽深似海:「是見死不救。」
烈陽照耀,蒸烤大地。
滿樹的蟬鳴似乎在此刻禁止了。
沈寧寧睜圓了眼眸瞧著他。
小傢伙因方才的忙碌,白嫩的臉頰早已粉紅片片,猶如嬌嫩的粉蕊。
烏黑軟發被汗絲黏在鬢邊,她的眼神是那樣澄澈明鏡,讓謝明安說出那句話的瞬間,竟覺得傷害了妹妹純凈的心靈。
他暗暗垂眸,聲音低沉:「我只是不想讓你受到危險。」
所以,他寧可違背謝家祖訓:忠君廉潔。
也想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來。
沈寧寧沉默半晌,糯糯開口:「臭二哥,你大概不知道,沒有爹爹的感覺,很不好受。」
「小時候我沒有爹娘疼愛,過的很辛苦。」
「哥哥已經沒有了娘親,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失去唯一的親人?」
謝明安怔怔,旋即不知覺地鬆開了緊拽她的手掌。
小傢伙轉而進屋,正想找紙筆給墨凌危回信。
卻沒想到,五兒居然已經醒了!
司馬寒正在給他診脈,那張滄桑老邁的臉上,越來越驚詫。
最後訝異的白鬍子都翹起來了。
「奇了,真是奇了!方才還是近乎於死脈的沉鈍,現在就彷彿重新煥發生機一樣,脈象躍跳有力。」
司馬寒說著,急忙招呼沈寧寧來摸他的脈。
「寧娃娃,你記住這個脈象,乃起死回生之脈。」
沈寧寧連忙過去學習,欣喜萬分地看著五兒。
五兒睜著疲憊的眼睛,目光比之前有神多了。
「寧寧姐姐,」小傢伙虛弱地說:「五兒肚子餓了,想吃燒雞。」
司馬寒和沈寧寧同時笑了起來。
「吃,肯定給你吃,等你病徹底養好了。」小傢伙一口答應下來。
司馬寒再給五兒輔以針灸治療,不過半個時辰,五兒便能自己坐起來喝葯了。
「寧娃娃,看來你這個葯果葡萄,當真厲害!你可不可以教教爺爺,這個是怎麼種出來的?」司馬寒笑眯眯地找小傢伙討教。
沈寧寧卻想起還要給墨凌危回信。
她甜甜一笑:「神醫爺爺,這是個不外傳的秘密。」
「就像你的看家本領是讓斷了的手指能重新長出來,你說你也不外傳一樣,這是我的看家本領喔!」
司馬寒聽言怔了怔,旋即撫須輕笑。
「你個機靈古怪的小丫頭!也罷,今天我就不問了,來日,你肯定願意教給我。」
神醫笑哈哈地去給五兒煮葯了。
沈寧寧忙用紙筆給墨凌危回信。
她想了想,寫了一個大膽的請求,隨後,準備找人送進宮裡。
小傢伙走出房門,看見謝明安還在。
他靠著廊柱,修長的身形,更顯得氣質冷冷。
聽見動靜,他朝小傢伙看來,目光落在她手上的信封上。 沈寧寧連忙用小手護住。
她警惕說:「臭二哥,不要搗亂,我真的要救皇帝伯伯的命,你別攔著我!」
謝明安深嘆一口氣。
他走上前:「給我吧,我替你送進宮。」
瞧見沈寧寧水眸里寫滿了不放心三個字。
謝明安薄眸中,色澤黑徹。
「你放心好了,我會有那樣的想法,是為了你,但如果你不同意,我也全力支持。」他聲音沉沉。
沈寧寧想了想,將信交給他。
「那好叭,你一定要單獨交到哥哥手裡。」
謝明安點頭,轉而快步離去。
半個時辰后。
紫宸宮內。
細頸瑞鶴爐內,紫煙渺渺。
墨凌危自從看了沈寧寧的信,便一直沉默到現在,已有半炷香的時間了。
所有宮人大氣不敢出,謝明安站在不遠處,微微垂首,靜等吩咐。
殿內安靜的,只能聽見冰鑒里水珠滾落的動靜。
「你們去備大轎,我要出宮看望沈寧寧。」終於,墨凌危倒扣書信,言語淡淡。
謝明安暗自皺了皺眉。
皇帝病重,朝政緊急的時刻,太子隨意出宮,恐怕不好。
但他沒有開口阻攔。
宮人們連忙要去籌備,墨凌危又交代:「本太子不喜熱,多放點冰塊和垂簾吧。」
「是。」宮人們退下,緊急籌備起來。
當天傍晚。
大轎不動聲色地出了宮,轉換馬車,前往謝府。
不少禁軍都認了出來,這是太子的座駕。
準是去找福寧郡主的,他們見怪不怪了。
入夜後。
謝肅之急匆匆回到家裡,還沒更衣,就被沈寧寧拉到書房裡說悄悄話。
此時二院,婆子們正在打包謝願玖的東西。
原本昨晚就應該將她們母女送去偏院。
但是,謝願玖情急之中,求了謝二爺,她說早就邀請李家小姐過府賞花。
如果這個時候她搬出去,恐怕會引起恐慌,讓外人對謝府生出諸多猜測。
所以,她懇求謝二爺答應她,等到接待完李玉宜,送走了以後,她自願與母親搬去別院。
謝二爺對她到底沒有那麼狠心,一番沉默后,總算點頭同意了。
搬還是要搬的,所以婆子們不留情地將她的衣服,還有謝二夫人的衣服,都收了起來。
謝願玖站在庭院里,看著無窮無盡的夜空,眼眸森森,好似在想什麼。
這時,她身後的屋子裡,傳來一聲尖叫。
婆子罵道:「二夫人,您瘋了!奴婢只是幫您收拾床底的雜物,您咬奴婢幹什麼!」
「不許碰我的東西!不許!」謝二夫人的聲音有些慌亂。
聽到這個動靜,謝願玖敏銳地感覺到不對勁。
她立刻走進屋內。
果然,她母親謝二夫人,護著一個被婆子從床底拉出來的矮箱子,眼裡閃過心虛。
謝願玖皺了皺眉,她掏出銀子給了婆子。
「於媽媽,收拾這麼久你也辛苦了,我母親最近脾氣不好,請你多擔待,來,這銀子是給你們去喝口茶的,歇歇再來,我來勸勸她。」
叫於媽媽的婆子看見銀子,這才息了半分怒火。
她接過錢,陰陽怪氣地說:「四小姐,還好您懂事,那行,奴婢們就去歇歇。」
看著她們都走了出去,關上門后,謝願玖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
她轉過身,表情恐怖冰冷,讓謝二夫人都跟著一抖。
「這個箱子可不能碰!」謝二夫人護著那箱籠。
謝願玖走過去,狠狠將她推開,謝二夫人撞在床榻上,一聲慘叫。
「咣當」一聲響,謝願玖已經打開了那箱子。
裡面,竟然有一件血衣!
這次,連她也慌了神,眼眸睜圓,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