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第356章 謝府五小姐,謝願寧
墨凌危跑過去,一把將沈寧寧抱在懷裡。
「幸好你無事,否則,我將這幾個刺客碎屍萬段。」
一旁黑狼王為首的幾頭公狼,頓時露出了不悅的表情。
謝肅之扭頭看著,也跟著皺了皺眉。
「太子殿下……」
沈寧寧聽到聲音,推開墨凌危。
她糯糯道:「哥哥,你來的正好。」
「派人把謝……謝丞相送回去叭,找太醫給他治療,他傷的很嚴重。」
「還有這些刺客,我讓狼狼們留了活口。」
墨凌危聽她將所有事都安排好了。
唯獨漏掉了她自己。
「你不跟我走嗎?」
「我想回狼山。」小傢伙的眼底,依舊是一片晦暗無光。
謝肅之急忙道:「不可,寧寧,你的手應該受傷了,一起回去診治吧。」
沈寧寧撇開小腦袋,彷彿不想跟他交談一樣。
墨凌危察覺出他們二人之間的微妙。
他將沈寧寧打橫抱起:「回宮,我找太醫給你看,你的傷要緊。」
小傢伙忙說:「那謝丞相呢?」
墨凌危知道她心軟:「不會不管,來人,將謝丞相一同帶回去。」
沈寧寧叫了黑狼王跟著,狼群先回狼山。
因為她鬧的動靜不小,只怕奶奶明日知道了,會擔心。
其餘的猛獸見到她安全了,則自行回到了林子深處。
猛翼撲騰翅膀,飛旋在他們的頭頂。
墨凌危低頭,看著沈寧寧奶白色的小臉上,掛著一抹乾了的淚痕。
他沉聲問:「謝肅之是不是給你委屈受了?」
沈寧寧沉默地搖了搖小腦袋。
然而,眼眶卻誠實地又紅了起來。
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謝肅之被太子親衛們用擔架扛著下山。
那血,一滴滴地落下來。
想了想,沈寧寧還是說:「他為了保護我,中了一箭。」
墨凌危眉宇間的陰鬱之色,才褪去不少。
「幸好這群刺客笨,一旦進了大山,就是我的地盤了,他們也敢動手。」沈寧寧鼓起粉腮,語氣奶凶奶凶的。
說著,她忽然反應過來。
「哥哥怎麼知道我遇到危險了?」
「直覺。」墨凌危回答,聲音清冷動聽:「沒來由的心慌,我只怕你要出事,所以就來了。」
「那你怎地知道我在這個山上?」
墨凌危垂眸望著她:「我本不知道,是根據月光找到的。」
沈寧寧大概不知道。
就在墨凌危進山不知該從哪個方向開始找的時候。
天空中,忽然有一陣狂風席捲而過。
緊接著,月光猶如白色的刀刃,劈開雲層。
雲開霧散后,皎潔月色,直直地照耀在山野間的某一處。
墨凌危就知道,沈寧寧在那。
而以小傢伙為圓心,天空中的烏雲散的極快!
月光明亮的猶如白晝一樣。
回到宮裡。
墨凌危將沈寧寧和謝肅之都帶去了他的紫宸宮。
並叫來六名太醫看診。
謝肅之面色慘白如紙,卻還虛弱地說:「先看寧寧的傷勢。」
沈寧寧噘起小嘴:「留一名太醫給我就行啦。」
太醫給小傢伙診斷了傷勢。
沈寧寧的左手扭傷的厲害,手腕關節處已經浮腫了。 除此以外,沒什麼傷勢。
倒是謝肅之傷的嚴重,流血過多不說,身體原本就有咳疾。
可廢了太醫們不少功夫治療。
就在那幾名太醫,爭執著開什麼葯給謝肅之的時候,謝肅之居然拖著包紮好的病體,來到屏風相隔的另外一個房間,看望沈寧寧。
此時,墨凌危正在喂沈寧寧吃紅糖雞蛋。
小傢伙看見謝肅之,頓時皺了皺小眉毛。
「你不好好躺著,來找我幹什麼。」她說著,也不吃雞蛋了。
翻了個身躺回榻上,怕壓著自己的傷勢,舉起那腫成小饅頭的左手,背影顯得氣鼓鼓的。
墨凌危薄眸冰冷:「謝丞相,你先回去躺著吧。」
謝肅之卻抿了抿蒼白的唇色:「臣有幾句話,要跟她說。」
沈寧寧垂著纖穠的睫毛:「如果你要道歉的話,不必了,你已經說過了。」
她的聲音有些低落。
謝肅之卻道:「如果這些話不說,恐怕我今日死了,也無法瞑目。」
沈寧寧想了想,終究坐了起來。
她扭過粉嘟嘟的小臉,目光漆黑。
「哥哥,你先出去叭。」有些話,沈寧寧直覺不能讓墨凌危聽到。
墨凌危看了一眼謝肅之。
他點頭:「好,我就在門外,你有什麼,就喊我。」
墨凌危走後,關上了門。
屋內只剩下父女二人。
謝肅之在床榻邊坐下:「可以給阿爹看看你的手嗎?」
沈寧寧把腫成肉包子般的小手背在身後。
她故作冷淡:「你有什麼話,儘快說。」
謝肅之面上帶著一絲苦笑。
「寧寧,其實當時在去蜀州之前,我就確認你是我的女兒,我原本想著,將那知情的丫鬟從蜀州一起帶回來,為你證明身份,帶你認祖歸宗。」
「可是,那丫鬟告訴我,」謝肅之說到這裡,聲音壓低:「收買她偷走孩子的人,是皇上。」
沈寧寧睜圓了水眸。
她懷疑過容妃,卻沒想到,這人竟是皇帝!
「皇帝伯伯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應該聽說過,太子為邪神轉世的傳說吧?」
沈寧寧點點頭。
謝肅之道:「太子生來就帶著怪病寒症,每當天災嚴重時,他也發作的厲害。」
「太醫們毫無對策,更是預判,太子的寒症如果不醫治,他活不過十八歲。」
沈寧寧水眸一顫。
謝肅之嘆了口氣:「國師曾秘密告知皇上,只要把及笄的福女獻祭於天,就會治好太子的寒症。」
「這也是我後來查清楚的,才明白,為何皇上一定要找到那夜大雨出生的孩子,他是為了獻祭。」
「寧寧,你是我的女兒,如無意外,你本該是謝府的五小姐,閨名願寧。」
「可我不敢認回你,我怕皇上在你及笄后,將你帶走,你說我選擇了最錯誤的一種方式,我承認,我不該騙你。」
謝肅之說的誠懇,薄眸眼眶通紅。
他年近四十,多年來思念妻女的悲痛,早已給他的眉宇染上了些許憔悴。
這會兒,更因失血過多,面色慘白如紙。
他將沈寧寧看的如同他性命一樣重要。
沈寧寧至今才明白。
為什麼謝肅之和謝明緒偶爾看著她的目光,會帶著虧欠的內疚。
原來,她不是偷走別人人生的孩子。
她就是謝府五小姐,謝願寧。
沈寧寧久久沒有說話。
終於,她開口,小臉已然平靜下來。
「我只有一個要求。」